我也看到老頭手腕和腳腕上的草繩,但是打的什麽結卻沒有看清楚,風清揚一提醒,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如果是陰人就好解釋了,陰人屬于半人半鬼,食物可有可無,陰氣,怨氣,煞氣,這些陰暗之物卻是必不可少。
進村就碰到個陰人,還住到人家裏,我頓時覺得有點出師不利,琢磨了下對李一靈道:“小哥,村子太不尋常了,咱們還是早點找到六六趕緊出去。”
李一靈嗯了聲,屋子裏布置了幾張黃符,轉身對風清揚道:“你留在屋子裏,照顧好法克和張鑫,我和浪總出去探個究竟,能找到六六最好,找不到也先别驚動村子裏的人。”
風清揚有點不樂意,本來想要跟着一起去,被李一靈一瞪眼就吓得不說話了,我和李一靈檢查了下身上的黃符和法器,身上貼了隐藏氣息的遁術黃符,囑咐幾人要小心,順着窗戶鑽了出去,貓一樣的順着路朝村子裏摸去。
越往村子裏面走,怨氣就越重,煞氣,陰氣,怨氣,幾乎都化形了。開了陰眼的情況下,我看見許多遊蕩的孤魂野鬼,每一個都是兇神惡煞的,這麽說可能大家沒有概念,簡單的說,它們身上的氣息比普通鬼差還要讓人覺得恐懼。
就這麽個屁大的村子,陰氣濃郁的都快趕上地府了,還沒有鬼差來勾魂。簡直古怪到了極點,并且一路走來,村子裏看不到半點現代的痕迹,都是石頭,泥草,木頭搭蓋起來的房子,每一戶人家相隔都很遠。最少也在二百米外。相當的沒有規律。
沒有一戶人家有動靜,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在陰霾深沉的天空中,整個村子沉寂的像是個巨大的墳墓,跟在李一靈身後七扭八拐的走了會,李一靈突然停住,我用眼神詢問是怎麽個情況,就見李一靈朝前面指了指。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幾個黑色的影子朝着右邊飄了過去,這些影子比黑夜還黑,參雜着血紅的氣息,看不清楚影子的身體和面目,戾氣很重,重到離的還很遠就讓人覺得危險,一個個的黑影子像是在趕路,急匆匆飄着晃動。
“那邊有古怪,跟過去看看。”李一靈小聲說了句。跟着黑影走了過去,哥們也振奮了下精神跟了上去。心裏忍不住想黑影會不會都是奔張六六去的,難道組團想要把張六六的生魂擠走。然後在占據身體?
之所以這麽想,實在是村子太過詭異了些,而且詭異的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按理說如此陰暗邪性比養屍地還陰氣足的地方,是不該有活人的,可一路上看到的破舊房子并不是殘垣斷壁,也沒有坍塌的,院子裏都很幹淨,不是那種好多年沒人住的模樣。
那就奇怪了,什麽人能在陰氣如此重的村子平安無事的活着?難道說所有人都跟老頭一樣是陰人,還是這裏根本就是個鬼村子?我腦子裏有太多的問号,卻隻能是忍耐,跟着李一靈摸到村子左邊一戶人家當中,一靠近這家的院子,我就隐約聽到有壓抑的叫聲,叫聲不大,卻顯得很痛苦。不過就是這壓抑痛苦的叫聲,卻給我一種有了生氣的感覺,實在是一路走來,村子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心悸。
李一靈到了這家門口,掏出兩張黃符,一張遞給我,一張貼到自己腦門上,我接過黃符一看,六丁護身咒,急忙念誦咒語:“仁高護我,丁醜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燦管魂,丁巳養神。太陰華蓋,地戶天門。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語,把黃符貼到了腦門上,顧名思義,黃符就是用來護身藏身的,有了黃符蓋住了印堂,遮蓋住人身陽氣,在這鬼地方就不會被飄蕩的孤魂野鬼盯上,貼上了黃符,我把索魂牌攥在手裏,又打開了紐扣攝像機,跟着李一靈順着籬笆鑽進了院子。
這是間半磚半木頭的房子,不大,前後都有院子,我倆不敢在院子前面晃蕩,小心潛伏到後院,房子後面沒窗戶,因爲長時間沒有修理過了,在木闆和磚石結合的地方有空隙。
我迫不及待順着縫隙的朝屋子裏一看,就見這戶人家在生孩子,炕上躺着一個肚子挺的老大的女人,疼的滿頭大汗,身邊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穿的破破爛爛的男人,陰沉沉的盯着炕上的女人,女人疼的滿頭大汗,卻不敢叫喊出聲,使勁的壓抑着。
生孩子不稀奇,大晚上的生孩子也不稀奇,稀奇的是,屋子裏除了那個陰沉沉的男人,沒有任何人幫着忙活和張羅,而且也沒看到熱水和一些必要的救護措施,最讓我驚訝的是,男人和女人都跟村東頭的那個老頭一樣,面色灰白,眼睛都是灰色的,顯然也是陰人。
陰人還能生孩子?不光我驚訝了,連李一靈都驚訝的合不攏嘴,更讓我倆驚訝的是,在女人的四周,陰森森的圍了十幾條黑色的影子,似乎在等待什麽,女人壓抑喊聲中,男人不耐煩的呵斥道:“喊什麽,不知道那個挨千刀的能搶了胎位,還真當你能生出個肥胖可愛的兒子來?生不下來最好,你倆都早死早晃蕩。”
女人滿頭大汗,死死盯着男人,表情相當猙獰,壓抑着罵道:“你這個死不透的遭瘟,我就算死了,也回來先弄死你,反正也就是這麽回事。”
兩人對話實在是怪異,怪異到了讓人莫名其妙的地步,生孩子是人生大事,那一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可聽兩人這意思,孩子能不能生下來,能不能活,都不在他們考慮之内,甚至有些不希望孩子活,這可就太奇怪了。
對于眼前這一切,我實在是不能理解,但也能看出個大概,那些怨煞之氣十足的黑影子,應該是在搶投胎的機會,于是我就又不理解了,一般來說投胎都是在地府登記後,才能轉世投胎,搶胎的雖然也有,但實在是太少了,那是方術。
尤其是十幾個怨煞氣息這麽重的老鬼搶一個胎位,簡直就是聞所未聞,更讓我詫異的是,十幾個黑色的影子圍繞在女人四周。靜靜的等待,而那個男人像是能看到這些黑色的影子,不耐煩的揮手道:“滾球,都滾球……沒過節的來投胎,有過節的,你搶了胎我也立刻掐死你……”
這特媽還是人說的話嗎?這是在生孩子,還是在幹什麽?我有點不确定了,我都不想繼續看下去了,眼前的一幕實在是颠覆了我的善惡觀,就覺得那個要當爹的真不是個東西,但不把村子裏的情況搞清楚,就沒法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
所以我隻能是忍着繼續看下去,女人痛苦且壓抑的叫喊聲中,孩子就要出來了,這時所有的黑色影子開始蠢蠢欲動,說是蠢蠢欲動,其實就是一種波動,所有的黑色影子都漂浮在半空中,幾乎把女子整個籠罩住。
十幾個老鬼圍在女子四周,屋子裏冰寒徹骨,陰氣濃的都快冒光了,很快,在女子一聲嚎叫中,一個男嬰出生,當孩子出生的一瞬間,十幾條黑色的影子猛的沖撞了過去,小小的屋子裏頓時鬼哭狼嚎,陰風陣陣,那盞本來就昏暗的油燈噗!的熄滅。
幸好我是開了陰眼的,能夠看的清清楚楚,不過是瞬間就分出了勝負,一個黑色的影子鑽進了孩子的身體中,接下來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男人拿出一把剪刀,上去就剪斷了臍帶,利索的打了個結,抓住孩子的腦袋,大頭朝下摁倒在了生産流出的膿血中,嘴裏嘟囔道:“喝了陰血,就自己獨自存活去吧。”
剛出生的嬰兒,竟然就真的張口喝了口污血,緊接着男人快速從兜裏掏出草繩,系在嬰兒手腕,腳腕之上,打了個系魂的扣,這時候剩下的十幾個影子仍然在不停的要去沖撞剛生出來的嬰兒,似乎要把嬰兒的魂魄撞走,自己好鑽進去。
那個男人用身體護住了嬰兒,十幾條黑色的影子并沒有得手,屋子裏的怨煞氣息就更加濃烈了起來,加上血腥的氣味,屋子裏恍若就成了地獄一般的存在,而我也終于明白這裏的人爲什麽手腕,腳腕上都系着系魂扣的草繩,他們不是陰人,他們是在防止厲鬼上身。
這特媽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就在我都看傻了的時候,外面突然鑽進一條大狗,猛地朝着炕上的嬰兒撲了上去。(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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