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啊生死一線,哥們喘了半天粗氣,仍是心有餘悸,擡頭朝對面看了看,人面蜘蛛蠱不見了影子,整個山腹空空蕩蕩,除了茅山妹子的黃符還在我們頭頂散發光芒,看上去已經沒有危險了。
如此慘烈的折騰,雖然安全了,大家卻還是有些驚魂未定,我四下看了看,就見棧橋這邊的山壁上同樣密密麻麻雕刻着無數的佛像,有一條山路蜿蜒着向上,不知通向什麽地方,如今也隻能順着山路向上。
“浪總,吃點東西休息會吧,我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張鑫爬起來眼巴巴的看着我,這小子倒是比我心大,經曆了那麽兇險的事,都癱倒了,還能想起吃來,不由得讓我很是佩服,不過仔細一想,丫的整天賽車,那也是玩命的事,估摸着癱倒也是累癱不是吓癱的。
我緩了緩神,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小和尚從布包裏掏出從霧月苗寨帶出來的吃喝,我們六個圍坐在一起,嚼着幹硬的大餅,每個人都很沉默,我想管靈珠要點水喝,突然想起她給我的兩個煙盒般大小的炸藥,炸藥威力巨大絕不是土炸藥,好奇問道:“靈珠,你給我的炸藥從哪來的?”
“前幾年有個工程隊到山裏來施工,我從他們那偷的。”靈珠的解釋讓我無話可說,工程隊看守炸藥一定很嚴密,還能讓你偷出來?不過,不管靈珠的炸藥是打那來的,畢竟是救了我們一命,矯情起來沒完就不對了。
“浪總,棧橋斷了,咱們真是一點退路都沒有了。”張鑫啃着大餅說了句,我我扭頭看了眼身後的被炸掉的棧橋,又看了看幾個萎靡不振的妹子,覺得有必要鼓舞一下士氣,站起來,大聲喊了句:“明知山有狗,偏向狗山行,都别墨迹了,繼續向前。”
周志國那老狗,還稱不上虎,我聲音很大,看似是在鼓勵妹子們和張鑫,其實也是給自己壯膽,一句話喊的波瀾壯闊的,山壁上突然傳出“嗡嗡……”類似蜜蜂展翅的聲響,往來循環,聲音時大時小,兩三分鍾才停。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感覺有些詫異,不明白爲什麽哥們一句話竟然引出這樣的聲響,倒是小和尚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伸手摸了摸雕刻在山壁上的佛像,開口道:“聲音是從佛像嘴中發出來的!”
我和張鑫急忙用熒光棒照去,就見山壁上密密麻麻的佛像口中有微弱的聲音傳出,如同誦經一般,仔細一聽卻是我說的那句,明知山有狗偏向狗山行……
張鑫驚訝道:“浪總,這些佛像的口型跟我們先前看到的不太一樣。”他這麽一提醒,我仔細看了看,這片山壁上的佛像嘴雖然也是張着的,卻不像先前看到的那些誇張到最大,嘴的弧度小了不少,看上去自然了許多。
我們幾個位置離佛像很近,可先前大家說話并沒有引起反應,怎麽到我這還有回音了呢?難道是聲音必須到了一個高度,才會引起這些佛像的重複?
我雖然奇怪,卻并沒覺得多驚訝,畢竟哥們也是知道回音壁原理的,回音壁是采用聲學原理,圍牆建造的磨磚對縫,十分的平滑,是很好的聲音載體,可以傳聲,在傳遞途中對聲音損失極小,隻要對着牆說話,就算相隔四五十米,見不到面,都可以清晰的聽到對方說話。
山壁上面全是佛像,有點像杭州的飛來峰,不同的是,山壁上面的佛像更加整齊,不像飛來峰上的佛像那麽淩亂,既然這樣,那山壁肯定不會光滑,也就沒有回音壁的效果,可這些佛像嘴中卻傳出了我說的話,實在有些奇怪。
我想的出神,張鑫伸手在佛像口中摸了摸,開口道:“我知道了,山壁雖然沒有回音壁的功能,但佛像張開的嘴裏卻是采用了回音壁的制作方法,裏面相當的光滑,形成圓弧,所有佛像張開的嘴,都是一個小的迷你回音壁,這就能解釋爲什麽佛像口中能夠傳遞浪總的聲音了,通過聲學原理,由于佛像口很小,隻有聲音很大才會傳出聲音。”
張鑫的解釋無疑是最科學的,我卻感到奇怪,爲什麽佛像張開的嘴要做出迷你回音壁的效果,這麽做能起到什麽作用?還有,爲什麽炸掉棧橋的時候,那麽大的聲音都沒有回音,而我聲音稍微大些就引起了反應?這就讓人有些不解了。
我琢磨的出神,張鑫對我道:“浪總,别琢磨了,幾百年前的東西,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早點離開這鬼地方吧,人面蜘蛛蠱都出來了,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麽鬼東西來,周志國已經發招了,要盡快找到他和靈芸,咱們跟他耗不起。”
張鑫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催促着我離開,我嗯了聲,也覺得該繼續向前,此地雖然暫時安全,卻是不前不後,周志國再出幺蛾子,都得折在這。
“道妹,還是老規矩,我開路,你來斷後!”我舉起熒光棒率先沿着山路向上,張鑫緊跟着我,小和尚在他後面, 山道并不很寬,我們幾個靠邊前行,倒也沒有什麽危險,我卻不敢有半點大意,用熒光棒照着小心向前,如此走了三四分鍾,太過平靜黝黑的環境,非但沒有讓大家都放松下來,反而感覺越來越緊張,壓抑的氣氛下,張鑫最先忍耐不住,朝我道:“浪總,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他一開口,我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有人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會顯得那麽緊張,我問道:“什麽事是你想不明白的?”
“你說周志國都把咱們逼到了這份上,就剛才那情形,他要是突然出手,咱倆就得完蛋,剩下幾個妹子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爲啥就耐着性子不出現呢?要是不想對付咱們,幹嘛又整出人面蜘蛛蠱來吓唬人?”
“小時候看過動物世界嗎?獵人打獵都是很有耐心的,稍有不注意,獵人就成了獵物,咱們就是周志國的獵物,可大家都不是普通人,各有個各的本事,他要是貿然出現,就算咱們鬥不過他,同歸于盡總能做到吧?”
“周志國爲了年輕三十歲,什麽不要臉的事都幹出來了,可見是個惜命的,他不會冒險跟咱們面對面鬥的,上次在學校也是被我和李一靈逼的沒有辦法了才現身,他現在隻要有耐心把咱們逼到他設置好的陷阱當中就行了,我要是猜的不錯的話,咱們已經在陷阱裏了,大家都小心點……”
話就說到這,像是要證明我的英明,右前方佛像上發出吱!一聲響,我舉起熒光棒一瞧,就見一隻更大的人面蜘蛛蠱爬在尊佛像的頭上,詭異的人臉像是在對我微笑。
“我靠,浪總,蜘蛛又出現了,比剛才還大,跟洗臉盤一樣大了!”
我也發現出現的人面蜘蛛蠱比剛才的大了好多,先前的也就人頭大小,眼前這隻真跟洗臉盤一樣大了,蜘蛛背是個人面,又大又圓,好一張大餅子臉!
熒光棒揮舞當中,似乎刺激到了大餅子臉的蜘蛛蠱,吱的聲後退半步,有點蓄勢待發的意思,茅山妹子手上扣了張黃符,問道:“打不打?”
大餅子臉的蜘蛛低頭看着我們,并沒有要撲下來的意思,而且隻有一隻,我覺得沒必要招惹它,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它的同類在,要是幹掉了這隻蜘蛛,再把它七大姨八大姑的招惹來,那就是個大麻煩了。
我急忙道:“看樣子對我們沒威脅,不用管它,大家繼續向前走。”剛要走,張鑫磕磕巴巴道:“浪……浪總,不對勁!”他一說不對勁,我急忙扭頭看去,就見山壁上面的佛像上,一隻隻巨大的人面蜘蛛蠱詭異出現。無數的人面蜘蛛蠱仿佛不是實物,而是憑空變出來的。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這些玩意到底是特媽蜘蛛還是妖精?他娘的這也太離奇了。”張鑫驚恐着喊了出來,他的喊聲仿佛是個信号,最先出現的幾隻人面蜘蛛蠱突然朝我們呲牙,怪異的叫聲響起,其中兩隻朝我們淩空撲下。
“靈官咒,靈官法,靈官使起泰山榨,泰山重的千斤榨,給你上起千斤法,榨你頭,榨你腰,軋你血水順河漂,擡不起頭,撐不起腰,七柱明香把你燒,千人擡不起,萬人拉不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咒語聲響起,茅山妹子黃符甩出,一個千金榨,定住隻人面蜘蛛,那蜘蛛身軀一僵,滾落下來,巧的是朝着小和尚掉下來的。
小和尚,身子快速一扭,躲過掉下來的人面蜘蛛,下意識的伸腳将人面蜘蛛踢到山崖下,随即楞了下,朝着山崖下面道:“罪過,罪過,貧僧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