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白色光芒中,那東西恍若有了生命,開始變化起來,幹癟枯幹的模樣一點點變的豐潤,變的有血有肉,上面還長出了白絨絨的絨毛,而我也終于知道了那是個什麽東西,一根尾巴,純白色的尾巴。
尾巴又粗又長,白的沒有一根雜毛,像是狐狸的尾巴……地上長莊稼,見過地上長尾巴的嗎?哥們就親眼見了,不僅了長了,長的還挺快呢,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那尾巴似乎都要搖動起來了,太特媽妖異了!而我感覺身上的力氣都被抽空,虛弱的連眼皮都快擡不起來了。
詭異的山洞,詭異的神像,神像裏面藏着一截幹枯的尾巴……我迷迷糊糊的思索,耳聽得咒語聲響起:“神氣靈靈,威鎮萬星。天門通我,五嶽通人。左有青龍,右有白虎。速召太乙十神,各聽姓名。急疾……”
咒語聲帶着一股浩然的力量傳進我耳朵中,頓時感覺到精神了不少,擡頭去看,就見茅山妹子手裏執掌着一塊小小的令牌,令牌不大,牌身漆黑像是純鐵打造,上面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神龍,龍身上全是道家符号,古樸滄桑,一看就是久遠之物,茅山妹子腳下踏了個北鬥七星的罡步,神情肅然,牌子對準了那根尾巴,幾乎是喝出聲的:“急急如律令!”
令字一出口,茅山妹子手中令牌直刺那根妖異的尾巴,我看得清楚,咒語念出她手中令牌雕刻的那條神龍散發出青色光芒,龍身隐隐盤旋似乎就要騰起,猶如活物。令牌刺中尾巴發出清脆的“铛!”一聲輕響。
茅山妹子的力氣并沒有多大,但令牌接觸到尾巴的一刹那,尾巴像是受傷一樣的突然搖晃起來,一股大力從尾巴倒灌回來,我感覺從張鑫身體裏傳來的力量很大,不僅把先前從我身上吸去的力量全部還了回來,好像還多了些氣力,身上也不再是軟綿綿的提不起精神,相反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哎呦喂……”張鑫大喊,雙手脫離了尾巴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和小和尚也各自掙脫開了,向後退了幾步,尾巴上白色的光輝變得暗淡起來,再也不似先前那般靈動,搖晃中“嗖!”的一聲鑽到地下,沒了影子。
尾巴還能像活物一樣逃跑?大家都吃了一驚,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張鑫趴到尾巴旁邊仔細一看,青石地面上露出個圓形小窟窿,他朝裏面看了看,黑乎乎的什麽都沒看到。
我一把拽起張鑫,警惕的向後退了兩步,好在螢火蟲做成的熒光棒還在,從地上撿起來,仔細打量四周,山洞裏一片狼藉,現在的情況是山洞裏除了那根古怪的尾巴,什麽都沒有發現,尾巴縮到了地下,我們也沒能力順着窟窿挖下去找到那根尾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浪總,那是什麽玩意?”張鑫驚魂未定的問。
“那是一截尾巴!”
“尾巴?我去,我書讀的少,你可别騙我,尾巴還能成精?”張鑫嘴張的那叫一個大,何止是不信,簡直就是打死都不信。
我淡淡道:“那玩意除了是尾巴,你還能想象出來是什麽?狗尾巴草?”
張鑫不說話了,他顯然還是不信,但反駁不了我的猜測,張了張嘴,憋屈了半天問了句:“現在怎麽辦?”
我沉思了下,覺得在這待下去不是辦法,可要說下一步該怎麽辦,也沒個主意,原本想的是山洞裏怎麽也會有點線索,剩下的事就順其自然了,沒想到進了山洞,見了尊詭異的神像和那根妖異的尾巴,什麽都沒有,更沒有半點線索。
沉思之中,張鑫茫然問我:“浪總,你說那是尾巴,那尾巴咋還會吸星大法呢?”
“那不是什麽吸星大法,那是妖物在吸咱們身上的精氣神。”
“要不咱們先退出去?等天亮了再來看看?”張鑫試探着問,話剛出口,突然右前方傳來咕咚一聲響,我一驚,急忙朝右前方看去,還沒等有所動作,完顔萍經竄了過去,接着就聽到她喊:“這邊有個小門!”
我快步走了過去,在山洞右上角黑暗的角落裏有一個特别小的青石門,門是一快青石做成的,跟牆壁的顔色一模一樣,布滿了灰塵,隐藏在黑暗中,光線不充足的情況下很難發現,要不是剛才那兩下震動,把石門上厚厚的灰塵抖落掉幾乎大半,恐怕還是發現不了,我舉着熒光棒的尾部敲了敲石門,感覺沒有問題,才敢用手去推。
輕輕推開石門,我舉着巨大的熒光棒朝裏面照了照,很明顯這是一間小小的側室,裏面空蕩蕩的,地下一個巨大的黑窟窿顯露出來,窟窿旁邊很平整,顯然已經有年頭了,我走到地洞旁邊用熒光棒向下照了照,下面是一層層的青石台階直通到地底,也不知道有多深。
剛才那咕咚一聲就是從地下傳出來的,聲響有些發悶,聽不出來是什麽造成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爲的,山洞中有這麽一個隐秘的所在,怪不得找不到周志國和靈芸的蹤迹,原來是别有洞天。
“浪總,地下不知道是個什麽布置,咱們下不下去?”
“下!不下去你們甘心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拿出打火機伸到洞口,洞口黑黝黝的,隐隐還傳來一陣潮濕之氣,火機燃燒的火苗在洞口搖擺不停,說明裏面有空氣流動。
“浪總,不能莽撞啊,誰也不知道下面有什麽,别着了人家的道!我覺得還是先退出去做好準備再說……”
張鑫這小子明顯有點膽怯了,其實我也知道下去必然是路兇險多多,可要不趁着大家還有精神體力下去,等到明天,越琢磨膽子越小,膽氣就沒了,再一個,就算明天白天進山洞,跟晚上進有什麽區别嗎?陽光照射不到山洞裏,做準備?準備都在我們身上背着呢,還有什麽好準備的?我們缺的東西的确不少,在外面待一晚上就能補充上了?
就算等到天亮,也是今天咋進來的,明天還得怎麽進來,何必脫褲子放屁費那個二遍事?我搖搖頭對張鑫道:“我知道你的顧慮,可咱們沒退路了,隻有勇往直前拼殺出一條路來,就算咱們退回去,周志國想要引咱們進來,也必然手段多多,反倒被動,小心是好事,但有時候太過小心,就是負擔了。”
我拍了拍張鑫的肩膀,示意他跟在我身後,我不敢大意,舉着熒光棒洞口亂晃了幾下,覺得沒什麽危險了才小心翼翼把腦袋先探進去。洞口能容得下兩人,灰塵翻騰起來,有些印記,顯然有人從這裏下去過。
“都拿好自己的家夥,跟緊了我!”我回頭招呼了一聲,見茅山妹子和完顔萍都拿出了各自的法器,連小和尚也背着吃的喝的,我朝着大家點點頭,示意别擔心,試探着把腳踩到下面的青石台階上,使勁跺了跺,發現很結實這才慢慢走下去。青石台階按順序交叉着一塊塊的通向地下。
進了地洞,舉着熒光棒處看了看,人在裏邊并不覺得擁擠反而很寬敞,我伸手摸了摸牆壁,牆壁光滑平整還有一些油油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麽,像是塗抹了一種類似于桐油之類的東西。
對于那聲突如其來的咕咚聲我是心存顧慮,總怕周志國隐藏在黑暗中對我們下手,所以向下的速度很緩慢,地洞寂靜無比,除了我們的腳步聲外,沒有任何聲音,氣氛很壓抑。
向下走了十幾分鍾,再也沒有了台階,而是到了實地,我小心用熒光棒照了照,又用腳踩了踩,這才踏實了,腳下一踏實我才敢打量四周環境,前面已經沒路,是一堵石牆,石牆右邊有一個寬敞的洞口,我向前走了走,走到右邊用熒光棒一照,頓時吓了一跳。
洞口裏面全是死人的骸骨,一眼望去,竟似鋪滿了整個視線所及之地,每一具骸骨不是手裏拿着刀劍,就是身上插着刀劍,衣裳和肉身都已經腐爛風幹,除了一具具骨骸外,什麽也發現不了,很多骨骸歪斜着依靠在石壁上,熒光棒照在這些骨骸上,似乎反射出幽綠的光芒,每一具骸骨都是呲牙咧嘴,死不瞑目。
“我靠怎麽又這麽多死人?”張鑫跟上來,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驚呼出聲,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