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靈見我情緒不高,一把拽起我道:“沒到最後,絕不輕言放棄,對方既然不把咱們當回事,咱們就有時間尋找遊戲的漏洞,這地方既不是陽世也不是陰間,當下最要緊的是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所在。”
“小哥,你有什麽主意沒有?”我站起來看着李一靈,月光下李一靈跟正常人沒有區别,那雙眼睛依舊是黑亮黑亮的,似乎無論到了什麽境地都打不垮他,他瞧着我笑了笑道:“天地都有個盡頭,這地方也不列外,不如咱們去城市邊緣看看那裏有什麽。”
冷靜就有冷靜的好處,李一靈能想到這點,讓我很佩服,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搞清楚這地方到底是個什麽所在,隻有知道落在了什麽境地,才能想出辦法,否則一直被人操縱,結局肯定很悲慘。
我站起來辨認了一下方向,宮殿是在東面,爲了不引起注意,就隻能是離宮殿遠些,我和李一靈順着來時的路回到有方片老K雕像的廣場,順着廣場朝西面而去,整個城市經曆了剛才的慘劇,顯得無比陰沉,沒有半點聲音,甚至沒有風。
城市之大,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和李一靈腳步很快,幾乎是小跑着朝朝西邊走,卻還是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來到城市邊緣,前面是一堵高有三米的圍牆,石頭堆砌成的,很高,很憨實,到了城牆邊,月光似乎就沒有那麽明亮了,遠方的天空變得灰蒙蒙的。
“小哥,你踩我肩膀上去。”我半蹲下,李一靈嗯了聲,一腳踩在我肩膀上,猛地向上一竄,雙手扒住圍牆撐了上去,随即彎身拉我,将我拉倒了城牆上,城牆很寬,有一米左右,我坐在城牆上朝遠處去看,遠方的天空隻有灰蒙蒙一片,李一靈仔細瞧了瞧,對我道:“我跳下去看看。”
縱身就往下跳,身軀剛一沉,卻被猛地反彈了一下,仰身就倒,幸虧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李一靈穩住了身軀,驚訝道:“是禁法制造的結界!”
所謂的結界就是指用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形成的一個特殊空間. 創造另一個小型空間。中國的結界多是采用五行、太極、八卦等手段,用符咒、法器等物品的輔助結陣制造出來的。
既然是禁法結界,那就必須知道對方是什麽禁法,才能破解,我伸手觸摸了一下城牆外面,感覺摸到了的一堵無形的氣牆,使勁拍了一下,分毫不動。
我沉聲問道:“小哥,看出是什麽結界來了嗎?”
“不好說。”李一靈回了我一句,突然用鼻子使勁的去聞,又問我:“你聞到了什麽沒有?”
我站起來,使勁的去聞空氣中的味道,有一絲淡淡的香甜味道在裏面,開始還不覺得多明顯,越仔細去聞,香氣就越是濃郁,非常熟悉的味道,我突然想起來是什麽了,驚訝道:“我聞出來了,是安魂香。”
安魂香,一縷清香能入神竅,其安魂定魄之功用甚著。以安神之香品焚成撫魂之青煙,故名:安魂香,睡前焚用,可安神定魄。修道之人晚上睡覺之前都會燃上安魂香,我也從李一靈那拿過些點燃過,的确是好用,一晚上睡的特别安穩,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是個禁術制造出來的結界,怎麽會有安魂香的味道?
有心想問,卻見李一靈端坐在城牆上皺眉不語,我怕打亂了他的思路,沒有出聲,琢磨着城市四周如果真是個結界,出路會不會隐藏在城市裏?琢磨了一下,不大可能,如果真有出路,也隻能是黑桃溝帶我們來到這裏的那條路,但既然是結界,遊戲策劃的人在接到所有參加遊戲的人後,一定會将結界封起來,這是太明顯不過的事了,對方心思缜密,斷然不會留下個大漏洞。
如果出不了結界,就算是我和李一靈知道了對方用的是什麽禁術,也沒有辦法破解,沉思之中,李一靈突然深吸了口氣,眼睛賊亮的盯着我問道:“浪總,知不知道三夢記?”
我疑惑的問道:“是唐朝白行簡寫的那個三夢記?我靠!我高三的時候月考語文試卷裏還考過呢,真是這個三夢記?”
“沒錯,人之夢,異于常者有之:或彼夢有所往而此遇之者;或此有所爲而彼夢之者;或兩相通夢者。天後時,劉幽求爲朝邑丞。嘗奉使,夜歸。未及家十餘裏,适有佛堂院……”
白行簡是唐代文學家,所知道的人不多,但提起他的哥哥,在中國幾乎是無人不曉,那就是白居易,白行簡在他哥哥的光環下,顯得不是很出衆,但他其實也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是元和二年的進士,授秘書省校書郎,累遷司門員外郎,主客郎中,又曾任度支郎中,膳部郎中等職。著有文集十卷,文辭簡易。
三夢記,正是他的作品,講訴了三個夢境的故事,第一個故事說的是武則天當政期間,劉幽求爲朝廷做地方官,才去上任不久,有一夜回家,走到離家十餘裏的地方,路邊有一座佛堂小院,他走到佛堂小院旁邊,聽見寺廟中歡歌笑語,十分動聽。寺廟外面有一道殘破的圍牆,透過圍牆可以清楚的看見裏面場面。
他彎腰透過圍牆往裏看,見有十多人,男男女女交叉坐在一起,中間擺有美味佳肴,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喝酒。他的妻子也坐在其中,談笑風聲。他十分吃驚,不知道妻子怎麽會到這裏來,彎腰看了多時。他想妻子不應該到這裏來呀?想轉身走又舍不得離去。
又反複看坐中的妻子的音容笑貌,肯定沒看錯。打算進寺廟裏去看個究竟,但寺廟門關着的,進不去。劉幽求就撿了一塊瓦片投進去,擊中了桌上洗手盆,圍坐的人們驚惶失措,馬上走得不見人影。
劉幽求和随同一道的人翻過殘牆直接進入寺廟,到處看,寺廟的殿堂和其它地方都無人,寺廟門的門闩也是關得好好的,他更感覺驚訝和奇怪,于是,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趕去。
到家後,妻子才睡醒。聽見劉幽求回來了,起身迎接,夫妻寒喧了幾句,妻子就笑着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在夢中與數十人同遊一個寺廟,都不認識,大家在寺廟的殿堂裏一起吃飯。有人從寺外投進來瓦片,擊中了杯盤,因此大家警覺,我就醒了”。
第二個故事是,元和四年,河南有一個叫元徽之的人,官做到監察禦史,相當于現在的監察廳長,奉命到劍門關以南去任職。去了十多天,相約與他的二哥樂天、隴西的李杓直等人同遊曲江。
一道進入慈恩佛院,在裏面遊勸觀嘗,耽擱了很長時間。不覺時間已晚,一道來到李杓直家,讓其準備酒菜,一起吃飯喝酒,喝得很髙興。
這時候,二哥白樂天停杯多時,說:“元微之應當到達梁州了。”于是,填了一首詞寫在屋壁上。内容是:“春來無計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籌。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并注明填詞時間是二十一日。
十多天後,元微恰好會見梁州派來的使者,打開使者帶來的一封信函,後面寄有《紀夢詩》一篇,内容是:“夢君兄弟曲江頭,也入慈恩院裏遊。屬吏喚人排馬去,覺來身在古梁州。”這首詩的日期與元微二哥遊寺時所題詩的日期完全相同。
第三個故事是,貞元中期,扶風有個叫窦質的人與京兆有個叫韋旬的人,同時去陝西,晚上住宿在潼關一個旅店。窦質夢見到了華嶽池,看見一名女巫師,頭發又黑又長。穿的是青裙子和白衣服,在路中間迎路叩頭跪拜,要求爲她祝神。
窦質不願讓她祝神,于是問她姓什麽,女巫師自稱趙氏。醒來後,窦質将夢見的情景具實告訴韋旬。第二天,他們到了華嶽祠下,有巫師出來迎客,窦質一看,這人的笑貌和衣着打扮,完全和夢中的趙氏一模一樣。于是對韋旬說:“夢裏有征兆喲!”因此命随行的人找一下行囊中,找出兩枚錢币和一個手镯,拿給女巫師。
不想這女巫師手拿錢币和手镯後大笑,對她一起的人說:“像做的夢一樣!”韋旬聽後吃驚的問女巫師,女巫師回答說:“昨晚夢見有二人從東邊來,我爲其中長胡須而個矮者祈禱,得到錢币二枚和手镯。今天早晨,我把這個夢告訴了大家。現在則驗證了。”窦質因此問巫師姓什麽?大家回答說:“趙氏。”自始至終,兩人的夢完全吻合。
李一靈提起三夢記,結合我們現在的情況,我突然就明白了他是什麽意思了,悚然一驚問道:“小哥,你是說,咱們是在别人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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