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特媽嚎喪,讓我歇會!”李一靈動也不動,說完這句話開始大口喘氣,我見他沒事,也是松了口氣,這口氣一松,頓時感覺全身上下酸軟無比,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哆嗦着掏出煙來點着,狠抽幾口緩了緩神。
今天晚上實在是太刺激了,可以說是活到現在爲止最刺激的一天,劫後餘生,多少有點驚魂未定,腦子也一個勁的懵,什麽都不想幹,就這麽過去了有三五分鍾,在順着窗戶吹進來的夜風輕拂下,我清醒了清醒,再一看,李一靈還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不動。
“小哥,起來吧,你現在姿勢很不雅觀你知道嗎?跟痔瘡犯了似的,别裝死了,趕緊回家,回家你愛咋趴着咋趴着,沒人管你……”
“我特媽……身上沒勁,扶我一把!”
我把李一靈扶起來,兩人狼狽不堪的往外走,很是悲壯,像從戰場上下來的,走到院子裏,我發現整個大宅不再有以前那種灰色不祥的氣息,清清朗朗的恢複了它本來面目。
我深吸了口清爽的空氣,覺得很有成就感,薛家大宅不會再鬧鬼了,薛老鬼也沒成了煞,再也危害不到别人,我很享受這一刻帶給我的感覺,那是一種心底的愉悅,我做了一件好事,幫助了别人,原來,做好事真的能讓人感覺到快樂。
“sb似的站着,臉上露着賤笑幹什麽呢?”李一靈納悶的瞧着我,這小子半拉身子都被我扶着,跟個軟腳蝦似的,竟然還敢諷刺我,我看了他一眼,道:“你信不信我一松手,摔你個逼k的?”
經過了薛家大宅的事,我和李一靈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怎麽也是一起闖過鬼宅,同生共死的兄弟了,何況我們兩個本來就很投緣,人與人的緣分是件很奇妙的事,有些人你跟他天天見,一輩子也成不了朋友,有些人在很短的時間就能成爲患難與共的朋友,我和李一靈明顯是後者。
推開了薛家大宅的門,靈車就在視線範圍之内,但李一靈消耗過度,實在是沒有力氣開車了,折騰了這麽長時間,天色已經很晚,此地又很偏僻,基本上看不到人了,無奈之下我扶着李一靈朝前面的路口走去,想攔輛出租車先回家,明天再來取車。
很辛苦的走到路口,不遠處有個黃綠交加的出租車停在路邊等活,Taxi的牌子很顯眼,我精神一振,扶着李一靈大步走了過去,喊叫着:“師傅,師傅……”
出租車是輛現代,車窗開了半拉,司機正在聽着收音機抽煙,聽到我喊聲扭頭看了過來,我急忙朝他招手:“師傅,下來幫個忙,幫我把他扶車上去!”
司機看見我倆先是楞了楞,接着眼中露出驚駭的目光,手指頭上的煙頭都掉了,猛然喊了一聲:“卧槽!”發動車子,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我都懵了,這是個神馬意思?李一靈敲了我一下道:“看看你那鬼樣子,又是從薛家大宅出來的,有出租車敢拉咱倆才是怪事,回去吧,休息會,我就能開車了。”
路燈下,我先是看了一眼李一靈,他的臉色煞白煞白的,白的異樣,的确是不像人樣,再看看自己,穿着藍色的中山裝,同樣是狼狽不堪,這年頭還有人穿中山裝嗎?還是從黑乎乎的小巷子裏出來的,要我是出租車司機,我也跑。
沒辦法,隻能是扶着李一靈再回去,從薛家大宅到這起碼五百米的距離,等我千辛萬苦的趕回到靈車旁邊,李一靈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卻累的連車都上不去了,我倆幹脆就坐在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過了十來分鍾,感覺恢複了點,互相攙扶着上了車,又休息了十幾分鍾,李一靈才發動了靈車。
太過疲累,使得我倆誰也沒有心情再廢話,車子開的飛快,李一靈把我送回家,連個招呼都沒打,開車就跑了,我拖着疲憊的雙腿開了房門,打開燈,溫暖的燈光下,我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奇怪的是,身體上很疲累,精神卻很好。
而且總有一種什麽事沒辦,卻想不起來的感覺,坐在沙發上泡了杯速溶咖啡,越喝越精神,望着窗外月光的明亮,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就是十五,跟吳老六溝通的日子,急忙到廚房倒了盆水,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鍾。
找了三支早就買好的長香,又盛了碗米,插上香,把通冥寶玉放到水裏,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靜了下心神,對着那盆水念誦咒語:“通冥寶玉兮通幽冥,通幽冥兮真牛逼,有請吳老六,有請吳老六……”
水面開始波動,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我看着有門,打起精神繼續念誦咒語,三遍咒語之後,那盆水就跟面鏡子一樣了,我看到了吳老六那張欠揍的臉,吳老六像是很高興見到我,伸手打了個招呼:“哈喽啊!”
哈喽你大爺啊,我就是弄不過你,能弄過你早弄死你了!我強忍着要拍他那張老臉的沖動,臉上擠出笑容:“師傅,見到你很高興,對了,我把薛家大宅的事解決了,救不了不少的人,這得算挺大的功德吧?”
“你這事辦的挺圓滿,鬼差抓了吳瓊花和傻鬼,吳瓊花被押到地獄受刑去了,傻鬼給他灌了孟婆湯,讓他轉世輪回。”
聽到吳瓊花被押到地獄受刑,我很是不理解的問:“吳瓊花有那麽大罪過?”
“吳瓊花是個放白鴿的,以前沒少作孽……”
要不說人家冥府資料就是齊全,很快我就弄明白了事情整個過程,原來吳瓊花真是個騙子,放白鴿的,還是一個團夥,因爲長的漂亮接連得手,騙了不少人,但騙的一般都是小門小戶的窮人,幹了兩三年也沒得了多少錢。
就在這時候,有人給了她一條信息,說是薛三山正在給他兒子買媳婦,于是吳瓊花就動了心思,跟幾個同夥一商量,不如幹把大的,打扮了打扮,買通了薛家的管家,裝扮成十八歲的模樣,被買進了薛家,實際上吳瓊花當時已經二十三了。
進了薛家吳瓊花才發現,她們想的太天真了,薛三山雖然手裏沒了兵權,卻還有幾個忠心的手下跟着他當保镖混飯吃,薛老鬼十分奸猾,貴重的房契,金銀之累的都被他藏了起來,根本無法下手。
越是這樣,吳瓊花就越眼饞薛家的财産,愣是在薛家兩年不露聲色,等待機會,可這個機會怎麽也等不來,于是心生一計,八月十五這天,故意洗澡的時候引誘薛老鬼,再讓薛家的傻兒子看見,挑撥起父子兩個的不合,趁着十五擺家宴的時候,引同夥殺進來,隻要薛老鬼和傻兒子都死了,薛家的産業自然而然就成了她的了。
傻兒子娶了媳婦,一直對吳瓊花很好,也是真心的快樂,沒想到會看到那不堪的一幕,立刻就瘋的厲害了,狂呼亂叫的逃走,薛老鬼壓根就沒搭理傻兒子,提着褲子離開,該擺宴席還是擺宴席,吳瓊花對傻兒子的心理掌握的很好,故意在宴席上挑逗薛老鬼,終于傻兒子忍耐不住,從身上拽出了把刀。
時機到了,吳瓊花的同夥從外面殺了進來,薛老鬼以往作孽太多,身上随時有槍,立刻拔槍還擊,幾個保镖也沖了上來,雙方拼了個同歸于盡,隻剩下那個薛家傻兒子,舉着把刀,雙方子彈紛飛的竟然沒有傷害到他。
後來的事就簡單了,巡警闖進來開槍打死了薛家傻兒子,所有的人都死了個幹淨,薛老鬼被逼做了寓公之後,生怕以往的對頭仇家報仇,謊稱自己皈依了佛門,辦了個佛社,偶爾施個粥什麽的,虛假的做派糊弄了當時的一位高僧,将自己的一串念珠給了薛老鬼。
正是因爲有這串念珠,薛老鬼才沒有被鬼差帶走,困在了宅子裏,後面的事,我就都知道了,聽吳老六說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很是震驚,想不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而人心的詭詐也是聽得我膽戰心驚,都說洪洞縣裏無好人,薛家大宅裏也沒好鬼,除了那個可憐的傻鬼。
吳老六見我震驚,歎息了聲對我道:“世上最兇險詭詐的是人心,你年紀還小,慢慢體會吧。”這句話他說的很滄桑,而我除了愣愣點頭,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這時水面上吳老六那張欠揍的臉開始變得模糊。
我回過味來,急忙道:“師傅,李一靈把他超度的功德都給我了,以後他超度的惡鬼,都算是我的功德了吧?”
“隻能算你一半,因果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你也不能總依靠别人,我給你的那本神霄玉壇天書,你好好修煉,自己有了本事才是最穩妥的,難不成你還要依靠别人一輩子……”
吳老六的臉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越來越輕,可我還是聽清楚了他最後的幾句話,看着盆裏的水恢複了原樣,楞了半天,忽然釋然了,不管怎麽樣,薛家大宅的事都解決了,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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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裝修,因爲碼字,基本上就沒管過,明天要擦地,活挺多挺累,再不去不像話了,重活怎麽也得咱這個大老爺們幹,所以這兩天暫時一天一更,幹完活繼續一天兩更,跟大家說一聲,請大家多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