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澈本來攔着兩人,聽他們越說越不堪,兩耳嗡嗡作響,隻覺得腦袋脹得幾乎要炸開來。
那萦繞在胸口的氣,本就郁結,加上最近的事情,心情簡直是雪上加霜,徹底滑到了底部。
本來要阻止兩人卻驟然間,一拳打上牆壁,強硬地力道震得整個房間似都在搖晃。
“軒轅墨澈!”
“哥哥!”
衣祈風和軒轅無痕的吼聲不分先後鑽入耳膜,震得腦門更加脹痛難忍。
不知誰的手,伸過來鐵一樣擰得他的手腕,又有人把阻止他的舉動。
“你幹什麽?”
“你瘋了嗎?”
“哥哥!這是做什麽?”
軒轅墨澈目光冷冷地掃向兩人:“不打了麽?要死都給我死到外頭去。”
“澈……”
“哥哥。”
“滾,一個個都滾出去。”軒轅墨澈受夠了這兩人,看着就氣不打一處來。
“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還不成麽?”軒轅無痕驚得什麽不敢再動,可望向衣祈風的眼中仍是有着化不去的恨意。
衣祈風籲出一口氣,聳聳肩:“我無所謂。”
“無痕,不想讓我打你出去,你就馬上給我離開綠蔭拂柳莊,以後沒什麽事,也不要再來了!”
“哥哥,這對我不公平,我才是你的親弟弟,他不過是個外人,爲什麽你總是指責我的不是,哥哥爲什麽啊!?”
軒轅墨澈大步走向門口,一把打開了房門:“甯遠!!”
就是這短暫的時間,衣祈風和軒轅無痕的對罵又在耳邊響了起來。
“都是你這混蛋!”
趁着軒轅墨澈人朝着門口時,軒轅無痕朝着還衣祈風腰間就是一腳,這下偷襲用力一點也不留情,把衣祈風踢得脊背直撞房門,倒跌在門外。
早在門外嚴陣以待,但不敢闖入的侍從侍衛們面面相觑,低頭看着被踢出來的衣祈風,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見房中爆出一聲令人顫栗的怒吼,“瞎了眼啊?還不快點捆起來!?”
侍衛們一個激靈,這才立即手忙腳亂一擁而上,把已經被打得嘴角開裂,鼻血長流,一臉五顔六色的衣祈風粽子一樣捆了起來。
衣祈風被捆了,他瞪着站在門口的軒轅墨澈,沉喝:“兄弟麽?!”
軒轅無痕剛想要說些什麽,卻不想軒轅墨澈的聲音,又傳來:“這個也捆了。”
“什麽——”軒轅無痕蓦地轉過身,看向軒轅墨澈。
“每次都要本王說兩次麽?”軒轅墨澈冷喝。
侍衛們這下子更不敢怠慢,一擁而上又是一陣手腳忙亂,倒也把軒轅無痕給捆了。
這下可好,兩個王爺都捆起來了,但捆起來後該怎樣呢?
這時候,誰也不敢到雍王爺跟前去,個個都拿眼睛瞅着總管甯遠。甯遠今天已經挨了軒轅無痕一頓狠揍,現在還要處理這隻燙手山芋,他也不是豹子膽,哪敢自己跑去軒轅墨澈面前問怎麽處置?站在門外廊下,爲難得兩頰肉直哆嗦,半天才哭喪着臉吆喝道:“先關起來,等王爺下氣頭過了再請示吧。”
不料雍王這次的怒氣遠超甯遠的想像。
話音剛落,軒轅墨澈的怒吼又震動了屋頂,“放屁!甯遠,誰讓你關的?這種東西留着也沒用,給我用鞭子抽!抽死他們!抽不死他們,我抽死你!”
嚴厲暴戾的聲音,聽得甯遠脊背上的寒毛全豎了起來,幾乎跪着應了軒轅墨澈的命令,哆哆嗦嗦命人去拿鞭子。
這下慘了!
王爺氣瘋了,正在氣頭上,不照吩咐辦自己一定倒黴,但是真把王爺給抽死了,日後主子冷靜下來念起兄弟之情,自己這小命也是保不住的。
甯遠思前想後,趕緊暗中派人去通知善央,看來這會隻有王妃才能阻止主子了。這邊派了人去,那邊鞭子已經送過來了。
軒轅無痕,衣祈風被人堵了嘴,五花大綁跪在前庭的雨地上,見甯遠拿着鞭子過來,兩人擡起頭來,齊齊兇光滿目。
“甯遠!怎麽還不動手?”軒轅墨澈的厲聲又從房裏傳了過來。
甯遠欲哭無淚,“兩位王爺,這是主子的吩咐,得罪了。”把鞭子交給一個侍衛,命令開打。
侍衛知道雍王爺今天是動了真火,若打不出火候,這頓鞭子說不定就落到自己頭上。一動手,也不管打的是兩位王爺了,都用上了真勁,劈頭劈腦打得軒轅無痕身上一道一道的。
甯遠焦急地站在軒轅墨澈的身側,翹首以盼,隻希望王妃滄瀾雪能盡快出現。
這事情若是真的鬧大了,那可怎麽收拾。
隻不過這事看來已經是一發不可收拾了,今日在這綠蔭拂柳莊所發生的事情,真的能瞞得住皇宮裏面的那些主子嗎?……
軒轅無痕跪在地上,承受着那火辣辣的鞭子,身子很疼很疼,可他居然覺得那一點都不疼,疼得是他的那顆心,心随着鞭子的揮起落下,一下下的抽痛的。
眼眶内浮上一層薄薄地霧氣,望着那站在門口的軒轅墨澈。
哥哥,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答案嗎?
是嗎?
爲什麽我們兄弟兩會鬧成這樣,爲什麽你就不願意給我一個答案?
哥哥,爲什麽啊!?……
衣祈風任由鞭子抽打在身上,他竟是連吭都不吭一聲,隻是望着軒轅墨澈的目光中,有些怒火,卻沒有半點的怨恨。
或許是這鞭子起了作用,倒是讓他的頭腦冷卻了許多,同時也明白過來,爲什麽軒轅墨澈剛才要這麽忍着,原來他還是沒有将一切告訴軒轅無痕。
兄弟麽?
呵呵……原來你小子的心裏頭,還是念着手足情啊!
善央在接到消息後,就匆匆地前往了寒潭池,向滄瀾雪通報了甯遠傳來的消息。
滄瀾雪透過氤氲的霧氣,望着站在池畔的善央,清冷地目光微微一斂,道:“既然這是王爺的決定,就算我去也未必能讓王爺罷手。”
“王妃這件事我本不該說,座主這會是在氣頭上,這大雨的天,兩位王爺那身子怎麽受得住,我師父或許還能挨得住,可那晉王爺從小就嬌生慣養的,那身皮肉可是細嫩着,而且晉王爺是皇後的親子,又是太子的親弟,皇上更是疼愛非凡,若是在這樣下去,晉王爺有個三長兩短,我隻怕會對座主不利。”
善央焦慮地站在池畔,他自然知道滄瀾雪不願插手此事,畢竟從甯遠的話中,多少能想到這件事的原因所在,不過細細地想來,若是這件事不阻止,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麽事,這危害到的人可是座主啊!
“王爺豈會不知道這些緣由,王爺會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們也就不要擔心了,你師父跟那晉王爺不會有事。”滄瀾雪并不擔心這些,軒轅墨澈是個城府何等的深,善央所擔心的事,他會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還這麽做自然就有他必須要這麽做的原因在,所以她不會去規勸,因爲根本就沒有那必要。
“王妃,你真的不擔心麽?就算不擔心那兩位王爺,可座主的身子你難道也不擔心麽?”善央不死心的說着。
“他的身子怎麽了?”滄瀾雪倏然擡起頭,目光直逼向善央。
“打從皇上生病後,座主就一直宮裏宮外兩頭忙,而且最近外頭的謠言關系,座主的壓力就更爲大了,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本來一切都很穩定的在朝着座主的打算進展,可現在座主必須要将原本的計劃打亂,重新拟定,這身子肯定早已超出了負荷,今日被兩位王爺這麽一鬧騰,我倒是不怕那兩位王爺會出事,怕的是座主會挨不住。”
“善央,你這話到底想要說什麽?”滄瀾雪豁然從池水中起身,那一身的幹爽,竟是滴水未沾般,池水更是在她的走動中,自行退開。
善央雙眼在滄瀾雪的上前中越睜越大,到最後瞪大如銅鈴,道:“王王妃……你,你成功了!”
滄瀾雪走至善央的面前,問道:“善央,你老實告訴我,王爺的身體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問題?”
“王……”善央驚愕地望着滄瀾雪。
“說!”滄瀾雪低喝。
“其實王爺的身子最多隻有兩個月的時限了,而且在這其間不能太過勞累跟動怒……”
“混賬!”滄瀾雪低咒,快步奔出了寒潭池。
善央怔怔地在後,王妃成功了,本來打算要半個月的時間,沒想到這是用了一半的時間,座主可能……可能有救了!
想到這裏,忽然想起甯遠的話,也不敢再做任何的停留,疾步走出了寒潭池。
當滄瀾雪出現在院落時,衆人不由一驚,不及請安,滄瀾雪如疾風般奔向那正坐在門口的軒轅墨澈跟前。
軒轅墨澈擡眼,看到滄瀾雪的那一刻,冷漠地眼底瞬間化爲柔情,揚笑道:“雪兒出關了麽?”
“嗯。”滄瀾雪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說道:“我們進屋。”
軒轅墨澈應着,任由着滄瀾雪拉着他走進了房間。
放關上房門後的那一刻,軒轅墨澈整個人頃刻間倒向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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