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無痕看着兩人這暧昧的言行舉止,登時心裏很不是滋味,瞪着這個讓他覺得很讨厭的少女,質問道:“好不要臉的女人,你到底是誰?”
滄瀾雪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慢吞吞地說:“我是軒轅墨澈用八擡大轎娶進四王府的正王妃滄瀾雪。晉王爺怎麽那麽健忘,連我這個四王嫂都忘了麽?”說着,她含笑地從軒轅墨澈身邊走離,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出了前廳。
“你……”軒轅無痕又羞又惱,目光死死地盯着從他身邊走過的滄瀾雪,目視着她消失在門外。她是滄瀾雪?是那個毫不起眼平庸的滄瀾雪?那張臉怎麽看都與那個記憶中的滄瀾雪聯系不起來,隻是那副臭脾氣倒是真的挺像滄瀾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人真的是滄瀾雪?那個滄瀾雪嗎?軒轅無痕久久愣在門口……
軒轅墨澈輕咳了一聲,道:“五弟。”
軒轅無痕蓦地抖了抖身子,這才從渾噩中回過神來,走到軒轅墨澈的身前,他正色的打量着四哥哥,問道:“四哥,她真的是滄瀾雪?”
“嗯。”軒轅墨澈清清淡淡地應了聲,坐回登上,端起茶水品了口。
“可是……可是不對啊!滄瀾雪怎麽變得這麽好看了?”軒轅無痕低喃着,眼不由再次看向廳外,四哥哥真的沒有唬他麽?
軒轅墨澈臉上揚起了笑,說道:“你的四王嫂本來就不難看。”
“四哥?”軒轅無痕瞪大了雙眼,瞧着那笑得宛如吃了蜜糖的四哥哥,他忽然覺得四哥正在爲他的話而自傲?
“好了,說吧,你找我什麽事?”軒轅墨澈擱下茶杯,扯了扯衣袖,問着軒轅無痕。雖說是衣祈風告知軒轅無痕他在此處,可依軒轅無痕對衣祈風的抵觸,不到萬不得已軒轅無痕是不會踏入朔王府的。
軒轅無痕臉色微微一變,暫時将關于滄瀾雪的事壓了下來,臉上揚起了笑容,說道:“四哥,再過幾日便是勵煌國的龍水節了,我是來找四哥一塊前往胡同李,制訂節日裏所需。”
軒轅墨澈淡淡地說:“這件事你一人辦了便是。”
軒轅無痕自動忽略了他的冷淡,一股勁兒地說:“我不管,四哥必須要跟我一塊去,這次我像父皇讨了這個差事,四哥怎麽能置我于不顧呢?”
“差事是你讨的,這會兒要辦事了,怎麽就來找我?我不去。”軒轅墨澈很幹脆地謝絕,随即站起身,便朝着廳門走去。
軒轅無痕卻跟前跟後,認真地說:“四哥,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有辦過這些事,這不是很多地方都不懂麽?要是有四哥哥幫着,我也就放大了膽子。”
軒轅墨澈一聽,真是啼笑皆非,轉眼看了一下軒轅無痕興奮的笑臉,忽然心裏一動,笑道:“五弟,你現在也大了,既然要了差事自然也要學着自己去辦,你手底下多的是人才,何況你也有皇後在後頭給你拿主意,要我這個四哥哥亂出什麽主意?你若是想四哥我了,大可來找我,咱們兩兄弟還是與往昔一樣,對飲彈琴,賦詩作畫。”
軒轅無痕自是連連點頭:“這是自然了,我也喜歡聽四哥彈曲。”說到最後,他變得很認真。
軒轅墨澈卻不理會他這句話,隻是加快了腳步,走了出去。
軒轅無痕也不氣餒,隻跟在軒轅墨澈的身後,他必須要說動四哥,這是他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辦法,一定要讓四哥點頭,一定!
滄瀾雪依着石墩,擡眼便能看到前頭的湖光山色。湖邊綠樹成蔭,繁花似錦,掩映着幾處美麗的房舍,竟似仙境一般。
她正在觀看,身後傳來了聲響:“讓你久等了雪兒。”
滄瀾雪回過頭來,眉尖微微一挑。衣祈風竟是身着朱紅朝服,看他那微喘的樣子,便知道他定是爲了趕時候,出了宮就匆忙趕來此處了。
滄瀾雪緩緩地站起身,道:“反正都已經晚了,也不急一時。”
“我可不願意做個爽約之人,與你邀約在前,怎能說遲到就遲到。”衣祈風反倒不在意,在滄瀾雪的身旁坐下,眼看向湖畔,說道:“不過确實有些累了。”
“那今日便罷了吧。”滄瀾雪低眼,瞧着衣祈風,在陽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見他發鬓間的薄汗。
衣祈風笑着擺手:“不用,我們的時間也不多。”
滄瀾雪微笑道:“澈有你這個朋友,是他的福氣。”
衣祈風爽朗地笑了起來:“果然是這樣吧,哈哈!……”
滄瀾雪微微點頭,淡淡地道:“那你有什麽安排麽?”
衣祈風略略做了下修整,才悠然地道:“要說安排自然是有,不過就怕你那夫君不會放行。”
“你且說說看。”滄瀾雪想到軒轅墨澈自然也是一番頭疼。
“我的安排就是讓你進入寒潭池半個月。”衣祈風擡起頭,迎着陽光望着滄瀾雪。
“寒潭池?”滄瀾雪微微睜了睜眼,那地方她可是一點都不陌生。
“嗯,這三年你的武功确實長進了不少,而且我也發現你那被封印的内力已經被你解放了一部分,隻不過還有一部分仍然封印在體内。”
“什麽都瞞不過你。”滄瀾雪淡淡一笑,在衣祈風身邊的石墩上坐下。
“别忘了,我可是大夫,身上的變化我一把脈搏就能知道。”衣祈風可是對自己的醫術相當的自信。
“确實如你所說,這三年來我雖然無力有大漲,可就是有時候内勁會出現停滞的現象,總覺得體内的内力不能完全的釋放,而且你三年前告訴我的那個禁區,我至今還沒有突破。”滄瀾雪據實相告。
衣祈風托腮思忖了下,說道:“那就對了,一定是你體内的内力還被封印的關系,我很好奇當年爲封印内力的人,這手法很怪異,就算是我至今也隻是摸了個門道,卻始終不能完全的解開。”
“那進入寒潭池是爲了解開我那最後的一層封印麽?”滄瀾雪斜觑向衣祈風問着。
衣祈風點頭,說道:“以你現在内力來說,進入寒潭池已經不是什麽難事,寒氣對你目前所說的火系武功來說,已經不足畏懼,不過寒潭池對于提升功力有很大的幫助,就算無法給你解開封印,以你的資質想來半個月也夠讓你突破逆火掌的禁區了。”
“若是能突破那個禁區,确實可以一試。”滄瀾雪聽聞衣祈風這番話,心裏面自然已經有所動,若是能突破逆火掌的禁區,就算沒有體内被封印的内力,她也應該擁有了進入鬼蜮的資格。
“這件事,你真的打算就這麽瞞着澈?”衣祈風望向滄瀾雪,說道:“你覺得可以瞞得了他麽?”
“我會據實告訴他。”滄瀾雪早已放棄了隐瞞軒轅墨澈的念頭。
“哦。”衣祈風有些反應遲鈍,對于滄瀾雪的轉變似乎還沒适應過來。
“庸醫,就按照你的安排給我準備吧。”滄瀾雪打定了主意,不管軒轅墨澈是否會答應,她都要試一試。
衣祈風端倪着滄瀾雪一會,最後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也就全力以赴了,你就好好的跟澈說吧,明天我就安排你進入寒潭池。”
“嗯,那就這麽辦吧。”滄瀾雪應着,目光幽幽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她突然又轉過目光,看向衣祈風,問道:“猴子,怎麽樣了?”
“猴子?”衣祈風睜了睜眼,随即笑道:“那小子現在你就算見了,大概也會大吃一驚吧。”
“三年約定也快到時限了。”滄瀾雪含笑道。
“要是你找回來幾天,估計也就見到他了。”衣祈風又道:“現在他可也是澈手底下的一員大将。”
“那就好。”滄瀾雪笑意更深,原來猴子已經回來了,可惜他們錯過了見面的機會。
“猴子還沒見過你的真容吧。”衣祈風道。
滄瀾雪搖搖頭,說:“他見過……”說起來猴子比軒轅墨澈還要早見到她的真容,隻不過那會兒猴子并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神仙姐姐,就是她滄瀾雪。
“見過?”衣祈風詫異。
滄瀾雪卻笑得神秘,站起身,說道:“我先走了,澈很小氣。”
衣祈風聞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過來,道:“确實很小氣。”
滄瀾雪笑而不語,踱步走離。
衣祈風目送滄瀾雪離開,淡淡地收回眸光,輕歎道:“你打算站在那裏多久?”
甯柳宿慢慢地從假山後走出,睇着衣祈風,道:“我并不打算偷聽,隻是一直找不到出來的時機。”
“現在你也都聽見了,也應該明白雪兒三年前爲什麽會離開的原因了?”衣祈風站起身,拍拍衣擺,擡眼,望着站在樹蔭下的甯柳宿。
“就算這樣我還是不能完全的釋懷,不過既然座主都已經原諒她了,我自然也沒有再去怨恨她的道理。”甯柳宿嘴硬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