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主!……”思不凡見軒轅墨澈仍是要走,忙上前,擋在了他的身前,抱拳歉意道:“座主,我思不凡不會說話,若是有所不敬,還望你海涵。”
軒轅墨澈端倪着思不凡,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說道:“思兄可千萬不要這樣,本座可非是量小之人,隻是見思兄今日心情欠佳,想要過幾日再來。”
“座主,你就不要折騰我了,我思不凡那點心思你也不清楚麽?”思不凡長歎,“座主能來我思不凡打心裏開心,隻不過這心裏頭難免有些氣,座主可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若是我往心裏去,可會将猴子送來你處,思兄當真是誤會我了。”軒轅墨澈聲色間竟是無奈。
“座主,這以前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吧,今兒個你來,想必是有事要示下。”思不凡那一身戾氣早已盡消,現在可謂是汪海中抓住了一塊浮木。
近日來,爲了暴民的動蕩,他幾乎是廢寝忘食,其實他會答應尹溱茗的半月這期,那也是走投入路中僅見的一絲曙光。
滄瀾軍沒有鎮壓這裏頭的功臣,不是别人,正是座主,若是座主滄瀾軍豈會被困在五芒山,若非是座主,這滄州城的百姓恐怕早就已經死盡,他雖然是個莽夫,可裏面的孰是孰非,孰輕孰重還是清楚的。
軒轅墨澈折返回原坐,這次思不凡在軒轅墨澈身側坐下,目光迥然的望着軒轅墨澈,又道:“座主,你上來時,必定也已經看到了,你覺得這些人真的可以對抗滄瀾軍嗎?”
軒轅墨澈不語。
思不凡又道:“這些人看着壯實,可真的要對抗長年打仗的戰士,簡直是以卵擊石,不堪一擊啊。”
“思兄怎會如此想,怎麽說你們也成功的起義了一次,把這滄州城的官兵吓得不輕。”軒轅墨澈說道。
“這人總是有惰的時候,那次也不過是看準了時機,而且這滄州城的官兵能比得上滄瀾軍嗎?其實在得知滄瀾軍前來鎮壓時,我就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想法,直到溱茗出現,說讓我緩半個月,并且告訴我能将滄瀾軍驅離滄州城百米之外,這簡直是雪中送炭,我豈有不答應的理由,隻是有礙于臉面,還有那數千名兄弟的臉面,才會一直對溱茗不甚友好,其實我心裏頭很明白,滄州百姓的命,是座主你給的。”
思不凡說着,站起身,又向着軒轅墨澈抱拳,感激道:“座主,我思不凡是個實在人,嘴上也不會說什麽好話,就請你求求這些百姓吧,現在他們所能依仗的也隻有您了。”話語間,思不凡單膝跪下,向着軒轅墨澈請求。
軒轅墨澈望着跪在身前的思不凡良久不語……
思不凡得不到軒轅墨澈的應允,一張臉黑了白了,到最後的绯紅,他竟是不知是否要起來,還是繼續這樣跪着,内心極度的矛盾。
“呼……”不知過去多久,久到令思不凡隻覺得時間在一刻都是凝固的,然而,從軒轅墨澈那頭傳來的呼氣聲,令他蓦然間擡起頭,對上的是耀眼的紫色眸子,似在笑可又不似,總之一顆心都被弄得七上八下……
思不凡被軒轅墨澈那莫測的眸光,弄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着實不能安穩。
不知又是多久過去,軒轅墨澈才扶住了思不凡的手臂,将他扶起身,說道:“思兄,既有這個心,那本座自當竭盡所能。”
思不凡仿若聽到了那從天邊傳來的聲音,怔怔地望着軒轅墨澈許久,才回過神來,問道:“座主此話可當真。”
“思不凡你這人可真是的,座主的話可會有虛假。”尤斂青忍不住出聲。
軒轅墨澈橫眼望去,沉聲道:“斂青不可對思兄無禮。”
尤斂青拱了拱身,應道:“是。”
思不凡忙擺手道:“無妨,無妨,尤兄弟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是我多慮了,有座主這話我也就安心了,這滄州城的百姓有救了。”
“這滄州城的百姓是否能救,還得看思兄你的意思。”軒轅墨澈話鋒一轉,紫眸笑意瑩然。
“我?”思不凡指着自己驚問道:“座主此話何意?”
“想必思兄應該有聽過赤字軍團。”軒轅墨澈慢慢悠悠地說道。
思不凡瞠了瞠雙目,問道:“座主怎麽會突然說起赤字軍團?”
“本座也不過是給思兄指一條路,至于是否願意走,還是要看思兄你自己了。”軒轅墨澈扯了扯衣擺,站起身。
思不凡跟着起身,“座主,這話還未說完,怎麽要走了?”
“思兄,赤字軍團想必已無需本座細說,你心裏頭明白,這裏有一塊本座的親筆書信,你可以帶去五裏外的紫竹齋。不過前提是你已經有了答案。”軒轅墨澈從尤斂青手中接過信封遞給思不凡。
思不凡接過信封,望着軒轅墨澈,問道:“座主難道連那赤字軍團的人都有聯系?”
“本座與赤字軍團左翼軍大将項皓龍有些交情,而且我也不過做個牽線人,成功與否還要看你與皓龍會過面後才有結論。本座現在必須趕回滄州城,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思兄你了。”軒轅墨澈語落,轉身,大步向着舍外走去。
“座主,那滄州百姓的命……”思不凡跟着走出了茅舍。
“座主不是已經應下了麽?思不凡,你這人還真是白張了顆腦袋,怎麽就這麽想不透?”尤斂青在旁說道。
思不凡臉上一紅,止了步,道:“座主慢走,思不凡就不遠送了,猴子您請放心,思不凡會什麽他就會什麽,三年後定會讓你看到一個脫胎換骨的猴子。”
軒轅墨澈未有停下腳步,然而,身後思不凡的話,他卻真切的聽在了耳中,笑自眸中蕩開,愈見妖異而深邃……
是夜,距離滄州城不過百米外的舊水庫邊上,借着月色望去,隐見數道身影出現在夜幕下。
“王妃,這裏就是舊水庫,根據探路的人回報,水庫四周原本駐紮的官兵早已在半月前就撤走了,而且由于水庫的塌陷,近百米内已無人居住。”甯柳宿向着滄瀾雪彙報着剛得到的消息。
“那就動手吧。”滄瀾雪颌首,吩咐道。
“是。”甯柳宿應着,人向着不遠處掠去。
滄瀾雪迎風而立,望着離自己也不過五十步之遠處的水庫,本是雄偉的水泵已斜塌,裏面的水也已經流逝的差不多了。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甯柳宿帶着數十人來至滄瀾雪的身前,甯柳宿上前,說道:“王妃,人都已經來了。”
“讓他們盡量手腳放輕,在天明前未必要把出水口挖通。”滄瀾雪吩咐道。
“是,那屬下就先帶他們過去,王妃請在此稍作歇息。”甯柳宿說道。
“嗯。”滄瀾雪颌首。
甯柳宿帶着那數十人向着水庫而去。
滄瀾雪在甯柳宿離開後不多久,便沿着雜草叢生的河道行走,一直走到了源頭處,望着那不遠處奔流的湍急,目光一凜,唇角漸揚,淺笑隐見……
滄瀾雪靜伫在河畔良久,直到甯柳宿尋來,“王妃,原來你在這裏。”
“怎麽了?”滄瀾雪回過身,望着正朝她走來的甯柳宿。
“座主那邊傳來消息,目前座主已離開吟風崖,正往五芒山去,初晨應可與我們彙合。”甯柳宿向着滄瀾雪彙報剛接收到的消息。
滄瀾雪聽着甯柳宿的話,說道:“看來思不凡那邊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
“座主親自出馬,料那思不凡也隻有點頭的份。”甯柳宿對軒轅墨澈可是信心十足。
滄瀾雪見甯柳宿那臉上揚起的敬慕,微斂了目色,轉過身去,說道:“既然思不凡那邊的事情已經搞定,現在也就看我們這邊的進展了。”
“進展很順利,想來在天明前應該可以完工。”甯柳宿回道。
“那就好。”滄瀾雪應着,側目看向突然安靜下來的甯柳宿,又道:“柳宿在想什麽?”
甯柳宿轉過臉來,看向滄瀾雪,說道:“我在想王妃爲什麽要選擇在這舊水庫?”
“溱茗沒跟你說嗎?”滄瀾雪蹙眉,尹溱茗變懶了。
“他什麽都沒說啊。”甯柳宿搖頭。
“你來看這邊。”滄瀾雪指着河流。
甯柳宿順着滄瀾雪所指望去,一眼看去隻是一汪河流,别的什麽都沒有。“就是河啊!”
“就是河,這就夠了,這足以讓滄瀾軍入不城。”其實這跟火藥炸護城堤的想法是一緻的,隻是所運用的方式改變了。
甯柳宿望着那一汪河流,說道:“就是河啊。”
滄瀾雪應道:“對,就是河,這就足以讓滄瀾軍進不了這滄州城一步!”
甯柳宿望着那湍急的水流,似懂非懂,最後也隻能放棄。
滄瀾雪見甯柳宿那擰緊的眉頭,暗歎了口氣,說道:“水庫的後方就是源頭,這邊的水流雖然急,可惜被堵住了源頭,隻能停留在遠處,無法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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