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澈瞧着正在穿戴衣衫的滄瀾雪,摸摸鼻尖頗爲無趣,走回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口,見滄瀾雪已經着衣完畢,走向他,這便又扯開了笑容,将自己的茶杯遞了過去,“喝吧。”
滄瀾雪接過茶杯喝了口,倒也沒去在意這杯子被喝過。
軒轅墨澈這會子倒像是得了蜜棗,一掃先前的郁結,含笑道:“我的雪兒果然是有趣的很。”
滄瀾雪瞥了眼軒轅墨澈,在他的身側坐下,攏了攏那頭仍是未幹的發絲,端正了身子,這才開了口:“你剛才問我猴子的事,可是心裏頭有了打算?”
軒轅墨澈神秘地一笑,“雪兒若是想知道,爲夫自然願意解答,隻怕你聽了後不舍,那便是沒趣了。”
“你這話就是找打,說不說在你。”滄瀾雪卷起了袖管,爲自己斟滿了茶水,剛要喝,這是這茶杯就被對面的軒轅墨澈給奪了過去。
軒轅墨澈一口喝幹,笑眯着雙眼,說道:“娘子既然這般說了,爲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茶就當是你的犒勞。”
滄瀾雪眉頭擰了松了,最後也隻能在拿了個杯子,倒茶。
“這幾日我也留意了猴子,發現他的長處确實是世間難尋,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人。”軒轅墨澈這會子倒是正兒八經的說起了事。
滄瀾雪靜靜地聽着。
“思不凡這人不知雪兒可是有聽過?”軒轅墨澈問着。
“聽你提起過幾次。”思不凡這人名并不陌生,軒轅墨澈與甯柳宿等人商議事兒的時候也不避諱,她自然是聽過幾次。
“此番前來滄州有一半也是爲了這思不凡,此人現在雖是這次滄州暴動的謀劃人之一,可他真正的身份乃是天下第一神偷,舉凡他看上的東西,從沒有失過手。”軒轅墨澈望向滄瀾雪,見她神情已定,唇邊微微揚起。
“你是打算讓猴子去跟着思不凡學習偷盜之術?”滄瀾雪明白過來。
“雖爲偷盜之術,可若是真能讓思不凡收下,以猴子的天賦必定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日後隻要不行偷盜,将本事用在别處,也必能立足一地。”軒轅墨澈将話說完,便禁了聲,就等着滄瀾雪回應。
滄瀾雪沉思,聽了軒轅墨澈一席話,她心知肚明自由緣由,可也不願去深思,倒是軒轅墨澈提及的思不凡之事,令她心動。猴子若是真的能得天下第一神偷的真傳,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她其實也在早些就思忖着如何安排猴子,若是一直跟在身邊所學總歸有限,現在軒轅墨澈既然有此想法那便交由他去處理,自然沒有阻擾的意思。
何況,這樣做隻有利無害!
兩夫妻在屋内商議了一番,隻等着軒轅墨澈找來南諸葛尹溱茗,将此事兒一說即可帶着猴子離開。
軒轅墨澈老謀深算,豈會容那隻猴子終日呆在雪兒身邊轉悠,何況這次他确實惱了。那隻該死的小猴子,居然看了連他都沒看到過的光景,怎不叫他恨得牙癢癢,沒砍了猴頭就不錯了……
軒轅墨澈見滄瀾雪并無反對之意,心頭自是一喜,打鐵趁熱忙去找南諸葛尹溱茗前來。
滄瀾雪正打算出房去看看猴子,沒想這還未走出房門,就見猴子獨自一人站在外頭。
“怎麽站在這裏也不出聲?”滄瀾雪瞧着低着腦袋的猴子。
猴子手拽着衣擺,安靜地站在門口……
滄瀾雪目色一斂,打猴子出現後一直都活蹦亂跳,何曾這般的清靜過。
“你都聽見了?”
猴子擡起頭,頃刻間隻見雙眼成了核桃,淚水滿溢在眼眶之内,就差沒有落下,那張白淨清秀的面容上更是有着青青紫紫地痕迹。
“這是怎麽回事?”滄瀾雪問道。
“善央捏的。”猴子老實巴交的回道。
“善央?”滄瀾雪微蹙了眉頭。
“他說這樣,王爺才下不得手了。”猴子吸着鼻子,可憐巴巴地瞧着滄瀾雪,“娘,你不要猴子了。”
“你過來。”滄瀾雪招招手,轉過身去,朝着屋内走。
猴子抹了抹淚水,跨了步子,跟随在滄瀾雪的身後,進了房間。
滄瀾雪坐在桌前,指着邊上的凳子,說道:“坐下。”
猴子聽話的坐下,睜着浮腫的眼睛,瞧着滄瀾雪,“娘?……”
“三年,我隻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你回來,你娘若是活着必會在我這會兒等着你,若是死了,你日後便隻跟着我。”滄瀾雪目光清亮,一個字一個字打嘴中道出。
猴子用力抹了抹臉頰,胡亂抹去了那終是沒有忍住的淚水,“三年,猴子就能永遠跟娘在一起了?”
滄瀾雪舒展開眉宇,點了點頭:“是,無用之人我不要,你若是想要留下,就把本事學好了。”
猴子擰着眉頭,細細地瞧着滄瀾雪的面容,他掙紮了良久,最後用力點了點頭,“猴子學好本事保護娘,不讓王爺欺負!”
“嗯。”滄瀾雪揚起了淡淡笑容,然,有在猴子這件事上,她有了一個全新的主意。而這件事将成爲她生命中的一個轉折,一個起點。
待得甯柳宿回來,猴子已随着尹溱茗離開,尹溱茗雖說不願,奈何軒轅墨澈開出了誘人的條件,令他隻能從命,至于思不凡願不願意收猴子爲徒,他隻道是,竭盡所能,成功與否也隻能看一個緣字了。
軒轅墨澈将猴子送走,心情大好。甯柳宿一回來帶來了新的消息,自是将心思一轉,回歸了正途,開始重新策劃。
一整日都與甯柳宿等人在書房内商議,當走出書房時,早已是夕陽西下時,踱步走入内房,隻見滄瀾雪獨自一人坐在窗口,在她的身旁擺放着裝了千冰傘的黑鐵盒。
滄瀾雪半倚在窗棂上,一手握着火靈珠,心思沉凝,不知在想着何事。
直到軒轅墨澈近身,滄瀾雪才略擡了頭,與他的目光對上……
“你在想什麽這麽出神,竟是我進房都未能發現?”軒轅墨澈上前,半蹲了身子,直起身,從下往上瞧着滄瀾雪。
滄瀾雪目光轉望向黑鐵盒,說道:“我在想我娘,被盜的木盒子,還有這千冰傘。”
“是不是有什麽發現?”軒轅墨澈站起身,走至黑鐵盒前,從前傳來是冰冷的寒意。這千冰傘果然是件神器,即使是被放在黑鐵盒内,仍是能令人近身便覺寒意侵身。
“千冰傘的圖案跟被盜走的木盒子上的圖案相仿,幾乎一樣,是不是很奇怪?”滄瀾雪站起身,站在軒轅墨澈的身邊,她伸出手已萦上了層層紅光,打開了鐵盒子,徒手便握住了千冰傘。
軒轅墨澈瞧着,心頭一喜,“雪兒,看來火靈珠的元神之氣你已經吸收的差不多了,逆火掌已能運用自如。”
“嗯。”滄瀾雪應着,打開了千冰傘,迎着那從窗外投來的紅霞,說道:“你過來看,這圖案到底代表了什麽?”
軒轅墨澈走近,借着夕陽的餘晖,看向千冰傘,果然在紅霞的渲染下,千冰傘上隐現出一幅圖案,圖案詭秘莫測。
滄瀾雪靜靜地在旁等待着軒轅墨澈的答案,隻見軒轅墨澈在看過圖案後便沉寂了下來,似在尋思着什麽。
“傳聞百年前大陸上出現了十名能人義士,他們各懷奇功,而每個人都擁有屬于自己的武器,這千冰傘便是千冰傘便是其中一人的武器。關于他們的事兒,在這大陸之上倒也不是什麽秘密。倒是有聽說過一個說法,說是隻要将十人的武器收集齊全了,便能得到蓋世無雙的武功秘籍。”軒轅墨澈收回目光,踱步走至房中,托腮思忖着。想到了什麽,舉目看向滄瀾雪,問道:“你說,你娘給你的木盒子上也有相同的圖案?”
“嗯,幾乎一樣,隻是除了這被鎖之人的樣貌有所不同外,幾乎如出一轍。”滄瀾雪回想着當日看到木盒子時,所見過的那一幅圖案。
“若是傳言不虛,那你娘給你的木盒子應該也是十件神器中的其中一樣。”軒轅墨澈大膽的猜測道。
滄瀾雪目色一凜,幽幽浮光打眸底劃過,望着瑩白的千冰傘,道:“原來這才是我娘被害的真正原因,蓋世無雙的武功秘籍,是何等的誘惑人。”
軒轅墨澈瞧着突然沉寂下來的滄瀾雪,知曉她必定是在想穆婉蓉,也便禁了聲,隻是在旁伴着……
滄瀾雪将千冰傘放回到鐵盒子内,再次舉目看向軒轅墨澈,道:“你在滄州城的事兒可是順利?”
“倒是有些受阻,不過暫時還無大礙,十日足矣。”軒轅墨澈說道:“雪兒,關于滄瀾雨,你是如何想的?”擡眼,瞧上她。
滄瀾雪轉目,恰巧迎上軒轅墨澈望過來的目光,淡淡的一掃眉,“他是滄瀾家的人。”語落,滄瀾雪舉步欲離。
軒轅墨澈伸手,一把握住了滄瀾雪纖細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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