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風沉寂良久,托腮道:“我的目的自然是一探究竟。”低笑接口道:“打你轉醒後,本是有趣的事,愈發的有趣了。”
那人凝望着滄瀾風那張滿含興緻的面容,問道:“探尋到結果,你又将如何?”
“對此,我倒是還未想過。”滄瀾風頗顯沉郁,随即揚笑:“不過,既然已經有這份心,我便不會罷手。”
“即便結果會要了命?”那人上前一步,目色沉冷。
“活着也不過是看一世繁華。”滄瀾風無畏無懼的迎上那人陰霾滿布的雙眼,“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自然是将她帶回。”那人雲淡風輕的一笑,轉身,隐退在夜色之下。
“軒轅墨澈豈會讓你得手,難啊!”滄瀾風一聲長歎。
“夜,會随我走。”那人笃定道,随即傳蕩而來的是馬蹄聲聲。
滄瀾風摸摸鼻尖,淺酌的笑意自他的唇邊漾開,舉目遙望那高懸的明月,目光饒有興緻的望向那漸行漸遠的身影……
天色仍然是黑沉沉的,離天明尚有一段時間,滄瀾雪一行三人已能看到那伫立在遠處的高聳圍牆。
“王妃,前頭即是滄州城了。”甯柳宿駕馬趕上滄瀾雪。
猴子從滄瀾雪的身後探出頭,看向遠處:“牆,娘,牆……”
“柳宿,你去前頭看看,可有人前來。”滄瀾雪下馬。
“是。”甯柳宿駕馬朝前奔去。
猴子随着滄瀾雪下馬,乖乖地站在一旁。
甯柳宿離去後不久,便折返了回來,下馬,走至滄瀾雪的身旁,“王妃,座主确實有派人過來迎接,人就在前頭,屬下怕會驚擾了王妃,因此沒有讓他們跟來。”
“柳宿,你先帶猴子過去。”
“王妃?”甯柳宿滿腹疑惑的問道。“王妃,不予我們一同前往?”
“我一會就過去,你們在前頭等我。”滄瀾雪翻身上馬,不待甯柳宿追問,便已離開。
猴子在後頭亂竄,“柳宿,追,追娘。”
甯柳宿望着猴子,她自是想要追,可是王妃的命令……
“柳宿,上,上馬。”猴子竟是在柳宿思緒中翻上了馬背。
甯柳宿一看猴子,擰住的眉頭一展,躍上馬背,“赫!”一夾馬腹,快速的追随着滄瀾雪而去……
滄瀾雪駕馬進入離滄州城不過百米外的密林……
從離開河畔起,她就感覺到有人在跟蹤,隻是每次想要一探究竟時,那人便消失了。
然而,來至這滄州城外,這感覺就愈發的強烈,那份熟悉的感受也愈發強烈。
她知道,那人不會是别人,必定是晨,定是他!
滄瀾雪躍下馬,她甩開缰繩,一步步走入那陰暗的密林深處。
“晨,你給我出來,晨!!”望着空際的樹林,滄瀾雪高聲大呼:“晨——!”
驚弓鳥雀散,回應滄瀾雪隻有那些驚飛的鳥雀,叽叽喳喳的鳴叫聲不時徘徊在空中。
滄瀾雪舉目,目色清澈的望向前方,清冷的四周,令她有半刻的暈眩,“晨,爲什麽不出來見我!?”晨爲什麽會來這裏,他與她一樣?
記憶變得淩亂不堪,有屬于夜的有屬于滄瀾雪的……
無數紛亂的畫面一一從眼前掠過,最後定格在那間白色的别墅前,那人就坐在别墅外的花園中,正朝着她揮動着手臂。
滄瀾雪用力搖晃着腦袋,努力尋找着答案,爲什麽晨會在這裏,爲什麽?
“呼——”滄瀾雪蓦地伸拳打向後方。
“王妃!”甯柳宿低呼,虧得她避閃的及時,不然就被滄瀾雪那揮出的一拳所打中了,定神看向滄瀾雪。
滄瀾雪在甯柳宿的低呼中終是找回了那份冷靜,渾濁的目光漸漸地恢複清明,“柳宿……”低喃的話語從口中傳出,她整個人直直地朝前倒去。
甯柳宿忙扶住滄瀾雪倒下來的身子,擔憂的喚道:“王妃?王妃?……”
“娘,娘!”猴子急切的喚着滄瀾雪,手拉住她垂落在身側的手臂……
“善央,王妃怎麽樣?”
“沒事,可能是第一次運用逆火掌,有些反啄的現象。”
“那……”
“放心吧,王妃的身子複原的很好,師父的醫術,你難道還不放心?”
“别提你師父,說起他,我就怒火攻心。”甯柳宿一眼橫向善央。
善央,衣祈風的關門徒弟,其實也是唯一的徒弟。衣祈風生性放蕩不羁,收善央也不過是爲了盡快的将一切脫手,自己好逍遙四方。
善央拍拍肩膀,目光帶着好奇的探向甯柳宿,“莫非師父對你做了什麽?”
“胡扯什麽,對了,座主人呢?爲什麽這裏就你在?不是溱茗也來了嗎?”甯柳宿環顧四周,偌大的居室擺設卻極爲的簡單,到顯得有些空蕩了。
“南諸葛目前正在着手思不凡的事,倒是座主打從昨日起就沒有回來過,你問我,我自然不知道。”善央送着小肩膀,端着草藥,走出了房間。
甯柳宿蹙眉,座主應該受到了王妃要來的事,怎麽還會離開?
善央是唯一留守的人,這也未免太怪異了。
“娘,娘醒了,娘醒了……”
從内房傳來猴子的叫聲,甯柳宿忙收拾心情,疾步進入了内房。
滄瀾雪坐起身,環顧四周……
“娘醒了,娘醒了。”猴子見到滄瀾雪轉醒,開心的拍手叫道。
“王妃,你醒了。”甯柳宿進入内房,快步走至床榻前。
“柳宿,這裏是?”滄瀾雪望向柳宿,問道。
甯柳宿答道:“這裏是座主在滄州落腳的地方。”
“他人呢?”滄瀾雪揭開被褥,起身下榻。
“座主目前人不在,就善央一人。”甯柳宿目光順着打自己身前走過的滄瀾雪看着。
“善央?”滄瀾雪步出了内房,走向外廳。
“王妃,你找我啊?”善央的聲音從房外傳來,随後人快步的走至滄瀾雪的身前。
滄瀾雪望着這位看似與猴子差不多大的男孩,清秀的面容竟是與那衣祈風有些相似。
“王妃,他就是善央,是衣祈風的徒弟,同時也是他的侄子。”甯柳宿爲滄瀾雪解惑。
“原來如此。”滄瀾雪聽着點了點頭,這就難怪會與衣祈風有幾分的神似了,不單單是徒弟還是擁有血緣關系的侄子。
“王妃,你現在可還覺得難受?”善央低眼,詢問。
“不了。”滄瀾雪搖頭,“我剛才是怎麽回事?”
“隻是氣血一時受阻,王妃應是第一次使用逆火掌。”善央托着光潔的下颚,面露老成的看着滄瀾雪。
“是。”滄瀾雪應着。
“那就對了,使用逆火掌若是沒有三五十年的内勁,是無法發揮其的真正威力,王妃使出的威力至少在八層以上,會被内勁所傷是必然的。”善央道。
“原來是這樣。”善央的話爲滄瀾雪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王妃一會喝了藥,就無礙了。”善央又道:“不過短期内如果沒有必要,盡量少用逆火掌。”
“我知道了。”滄瀾雪颌首。這善央看真是那庸醫叫出來的徒弟,就連說話的語态都極爲的相似。
善央看向站在甯柳宿身側的猴子,眸底一閃,含笑道:“你跟我來小猴子。”
猴子皺皺鼻子:“善、善央,小,弟弟。”
“我不小啦,我比你大小猴子。”善央眉宇帶笑的雙手懷抱胸口,沖着猴子哼氣。
“小!”猴子蹿到善央的面前。
善央笑嘻嘻地躲閃着,人朝着滄瀾雪微微躬身後,便走出了房間。
猴子不服氣的跟在後頭,随着善央離開。
甯柳宿将目光從門口收回,看向滄瀾雪,說道:“王妃,座主昨兒個出去至今未歸,照例說,座主應該不會再明知王妃今日會進城,卻未有出現,屬下有些擔心。”
“他不會有事。”面對甯柳宿的擔憂,滄瀾雪則是顯得淡漠了許多。
“是,是屬下多慮了。”甯柳宿應着。
滄瀾雪握了握拳頭,她雖然已經學成了逆火掌的第一重“逆海行雲”,可由于内力的不足,導緻反啄,看來想要将逆火掌完全的發揮出來,她勢必要将體内的那股力量解封。
就是不知那衣祈風可是想到了辦法……
然,目前她最爲在意的還是晨的出現,晨爲何會出現,那批前來探路的黑衣人,所使用的招數分明就是現代格鬥術,這一點讓她更爲肯定那人是晨。
“你來做什麽?不是都說了,不治,你且回去吧。”
善央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滄瀾雪與甯柳宿對望了一眼,甯柳宿舉步朝着房門口走去。
“善央小兄弟,還請你務必要出手救救爹爹,我劉清河即便是做牛做馬也甘願。”
“劉清河,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爹爲人不正,在這滄州城内誰不知劉霸天,他死了才好呢。”善央詞語尖銳,毫無回轉的餘地。
“是,我爹确實有諸多不是,可作爲他的兒子,我豈能看着他就這樣枉死,善央小兄弟,我劉清河爲人如何,你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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