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雪伫立良久,目送着衣祈風離去的身影,他……
“娘,庸醫,不去?”猴子望着漸行漸遠的衣祈風,一陣落寞。
“是,他有他要做的事。”滄瀾雪輕應了聲,看向猴子:“我們也有我們要做的事。”
“嗯嗯。”猴子狐疑的撓撓頭,不懂的他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甯柳宿便安排妥當了上路的一切。
爲了縮短時間,滄瀾雪棄車騎馬,猴子與她同乘一馬,甯柳宿一人一馬,三人快速的向着滄州城奔去……
……
滄州
黃沙漫天,卷過蒼茫的城内,掩過那一具具腐臭的屍身。
銀質面具映着陽光,閃着瑩潔的光芒,紫眸瑩然的望着腳下那一堆黃沙……。
“座主,柳宿送過來的信箋。”尹溱茗将剛接獲到的信箋送到軒轅墨澈的面前。
軒轅墨澈接過信箋,打開,目光快速的掃過上面的字,忽然目光一沉,轉過身來:“善央那邊可有消息。”
“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不過想來應該是有所眉目了才是。”尹溱茗略顯好奇的望着被軒轅墨澈揉成一團的信箋。
“思不凡那頭,你繼續跟進。”将信箋放入長袖中,軒轅墨澈看向尹溱茗下令道。
“是,屬下會盡全力。”尹溱茗躬身抱拳應道。
軒轅墨澈颌首,轉身,舉目遠望,目色深邃悠長,心中暗忖:雪兒,怎麽會突然要來滄州?柳宿的信箋上說的并不清楚,隻道,雪兒要來滄州……
策馬揚鞭,滄瀾雪帶着猴子與甯柳宿急速趕往滄州城……
“王妃,過了蕭乾,就是滄州地界了,明日露夜前我們便能抵達滄州城。”甯柳宿拿過水壺遞給滄瀾雪,舉目望向河畔,猴子正在那邊玩耍。
“柳宿,明天一進城,你就帶着猴子去見王爺。”滄瀾雪喝了一口水,站起身,眺望遠處。
“王妃,座主那邊屬下已經通知,想來明日露城便會有人前來接應。”甯柳宿回着。
“嗯。”滄瀾雪應着,慢慢地收回目光。倏然她目色一沉,與甯柳宿對望了一眼,一身戾氣漸漸隴聚在周身。
甯柳宿瞬間身子一緊,沖着猴子喊道:“猴子。”
猴子在甯柳宿的低喚中,一蹦一跳的過來,“娘,柳宿。”小臉上沾着水迹,迎着夕陽閃着潤澤的紅光。
甯柳宿蹲下身,耳朵貼着地面,默默地數了一下,站起身,對滄瀾雪說道:“王妃,距離我們不過五十米,三十餘人。”
“嗯。”滄瀾雪應着,雙手一點點握緊成拳,看來這一次她可以試試逆火掌的威力了。
“猴子,一會兒你就跟着柳宿,不要跑遠,知道嗎?”甯柳宿握了握猴子的手,猴子頑皮,可他不會傷人,一會兒勢必要自己保護他。
“唧唧……娘,娘……”猴子看向滄瀾雪。
滄瀾雪淡淡的一笑,“聽柳宿的話。”
“好。”猴子見滄瀾雪笑,立馬點頭,一下子乖順了許多。
風拂過雜草,傳來沙沙聲響,空氣沉澱而靜谧,移動的身影快速的朝着滄瀾雪幾人飛掠而來。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河畔出現了三十餘道黑衣人,目光森冷,殺意盡顯。
滄瀾雪伫立于河畔,目色沉冷的望着那些出現的身影,抿緊的雙唇漸揚。
“你可是滄瀾雪。”爲首的一名黑衣人放聲問道。
“是。”滄瀾雪應着。
黑衣人得到答案,目色一厲,喝道:“殺!”
頃刻間三十餘人在爲首那人的命令聲中,快速的移動身影,将滄瀾雪等人圍攏住。
“柳宿,一有機會就帶着猴子走。”滄瀾雪壓低了聲響命令,語落,人已經一躍而起,向着那名爲首的黑衣人急掠而去。
“王妃……”甯柳宿還不急跟上去,即被從前頭湧來數名黑衣人所圍住,猴子與她同立一處,兩人即刻卷入了一場血雨腥風中。
黑衣人一撥爲二,一半的人數圍攻甯柳宿與猴子,另外一半人則是圍攻滄瀾雪。
白衣飄然,黑發迎風,嬌小的身影伫立于夕陽下,對于眼前的十餘人,毫無懼色,有的是一份狂戾的蕭殺之氣。
隻見白影遊走在黑影之間,忽隐忽現,遊刃有餘,空氣中拳風呼嘯聲聲,兵刃交加所發出的“锵锵”聲,顯得空洞而沉寂的可怖。
滄瀾雪一直以近身搏擊術爲長,然而,這一次她現在近身攻擊帶來的隻有反啄的效果。
直拳出去,對方竟是以小碎步轉移,令她拳揮空不說,更是以勾拳回擊,若非是擅長此類拳法,豈會攻守如此的快捷。
數招對擊,滄瀾雪發現,這些人所出的招數,竟然與自己所學的現代搏擊是如此的相仿,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滄瀾雪倏地雙臂一震,返現爲古,将剛猛地拳法硬是轉爲成陰柔的掌法。一招橫掃千軍,蕩過瑟瑟抖動的雜草,貫穿了那彙聚在周身的黑衣人。
“嘭嘭嘭”雙腿所到處,紛紛傳來倒地的聲響。
隊形被打散,黑衣人那邊顯得有些措手不及,爲首那人更是利喝,人一躍而起,快速的向着滄瀾雪揮動長刀,“嚯嚯——”。
滄瀾雪雙掌萦紅,雙眸清澈透亮,徒手對上了黑衣人劃來的一刀。
“轟轟轟”
隻見黑影隻見一道紅光掠過,危險訊号傳達過來的同時,人做出了對應,隻可惜那快速移動的身影,竟是頃刻間被鎖定在紅光中。
滄瀾雪那急速移動身影,将其包圍在自己所營造出來的戰鬥空間内,不容對方離開一步。
萦紅的雙手眨眼間轉爲赤紅,近似血的顔色,擊打上黑衣人的面門。“碰!”掌心穿透了長刀,直直地擊打在黑衣人。
黑衣人将小碎步發揮到極緻,雖然成功的避開了緻命的一擊掌,可還是沒能躲過紅掌加身。
滄瀾雪雖沒有擊中他的要害,可還是重力打中了黑衣人的胸口,将他硬是擊出了數米外……
甯柳宿那邊,那數十人黑衣人都已扭曲輾轉在地上,哀鴻更是傳蕩在空中,久久不散。
滄瀾雪雙掌赤紅,森冷閃過眸底,内勁一提,身影更爲快速的遊走在黑衣人之間。
“撤!”爲首的黑衣人忽然一沉低喝。
滄瀾雪豈會容他們就這樣的撤離,縱身一躍,淩空施展逆火掌第一重“逆海行雲”。
瞬間數名黑衣人應聲倒地,在地上撲騰了幾下,便再也無法起身了。
爲首的黑衣人目色駭然的盯着站在屬下屍體旁的滄瀾雪,“滄瀾……雪……”過重的傷勢,令他支持不住的晃動了下身影。
“王妃。”甯柳宿帶着猴子,前來與滄瀾雪彙合,她目光緊盯那在前的黑衣人身上,心裏暗忖:這些人的武功招數雖然詭異,可明顯生澀異常,顯然是沒有熟練,加上内力的缺憾,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别說是傷她,就是猴子他們也無法沾身半寸。
甯柳宿帶着猴子來至滄瀾雪的身側,目光緊緊地睇着那些不足畏懼的黑衣人:“王妃,這些人……”
滄瀾雪自然聽得出柳宿話語間的疑惑,看向黑衣人的目色轉爲沉冷:“晨在哪裏!”
“大膽,主上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黑衣人手捂着胸口,厲聲喝道。
“生死之間豈有尊卑之人,你在我眼裏早已是個死人。”清冷地話從滄瀾雪的嘴中滑出,目光一厲,身影眨眼間來至黑衣人的身前,伸手便扣住了他的咽喉。
黑衣人咽喉被扣住動彈不得,目光中閃過慌亂之色,“滄瀾雪,你難道不想要知道……”
“咯勒”骨裂的聲響将黑衣人那未有說完的話阻截,隻見黑衣人瞠大了驚懼的目光,含恨死去。
滄瀾雪抛棄屍體,目色清冷,語中淡然:“已經不需要了。”
“王妃,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路?”甯柳宿望着那一地的屍體。
“探路。他們不過是一些送死的探路人罷了。”滄瀾雪面容無痕,萦紅的雙掌漸漸地恢複白皙。
“恭喜王妃,逆火掌有成。”甯柳宿适才也看到了逆火掌的威力。
“嗯。”滄瀾雪輕應了一聲,回過身,向着停駐在河畔的馬兒走去,“啓程。”
“是。”甯柳宿再次望了眼那些躺在地上死去的黑衣人,拉了拉猴子的手,轉身,跟上滄瀾雪。
血腥彌漫在四周,風卷殘雲,彌留下不過是一地的殷紅……
“三十餘人,無一生還,這手筆夠大的,你還真下得去手。”細長的眸子在這月色下,閃着掩飾不住的笑意。
“她,一向如此。”迎着月,那人站立于林中,斑駁陰影隴了他的面容,難以看清,唯獨那雙迥然的眸子,即便是在這暗處也是閃亮如星辰。
“雪兒沒有留下活口,莫非是她知道你會去找她?”蹲下身,翻過那具尚有一絲暖意的屍體,“雪兒的逆火掌火候雖未到家,不過也已有小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