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來者是客,我穆婉蓉也非是不明就裏之輩,隻不過這終歸是我們天下第一莊的家務事,我家老爺自然會有所定奪。各位想要爲張管事出頭的,盡可去老爺面前讨要。到時候老爺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現在在這裏鬧騰隻會壞了你們各自的名聲,仗着人多想要爲難我們母女二人?我這當娘的若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豈有臉面苟活于世,還望各位能讓道。”
穆婉蓉聲色平緩,然而那一臉的沉容與穩定的氣勢,足以令在場的衆人紛紛退讓開去。
現在她不再是那個可以任由人欺淩的四夫人了,而是一個全心全意想要保護女兒的母親!
那份氣勢足以壓制任何人的氣焰,令他們無法再上前一步。
穆婉蓉望着那退讓出來的道路,扶正了滄瀾雪的身子,與巧娟一步步踏着退讓開去的人群走去。
那每踏出一步所要花費的力氣到底有多少,早已不是她所能估量的。隻覺得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激動過,可同樣也從沒有活得這麽有尊嚴過。
穆婉蓉目光不由望向靠在她身上的雪兒,眼眶中淚光浮動,或許她能夠明白這孩子了,尊嚴是何其的重要!
手不由加重了力道,将滄瀾雪更爲摟緊在臂彎中,穆婉蓉每走一步,都會說一句:“雪兒,活下去,既然你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就必須要活下去,娘不容你就這樣離開,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有尊嚴!雪兒,你聽見了麽?!”
滄瀾雪聽見了,她聽得一聽二楚,她從頭到尾聽得一字不露,内心地澎湃甚至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
一直認爲穆婉蓉隻是聽天由命的女人,然而,今日在這裏,她展現給她的卻是一個剛毅堅強的穆婉蓉。
娘,這一聲發自内心的呼喚,或許穆婉蓉現在無法聽到,但是,從現在開始,滄瀾雪承認了她,這聲娘,叫的真真切切!
身子不由挨緊了穆婉蓉,嘴中的血液仍是在流淌,然而,那嘴角處地勾弧卻足以顯示她的心情。
分開至兩旁的人群,一一目送那三人離開,直至消失。
滄瀾雪身上的傷勢惡化的程度以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似每走一步都帶出一大口的鮮血,驚得穆婉蓉甚至不敢過快的邁步,就怕扯動滄瀾雪身上的傷勢,會令她無法支撐下去。
“雪兒……雪兒……”穆婉蓉嘴中不斷地喚着雪兒,她的手早已被雪兒的鮮血所染紅,一次次地擦拭換來的是流淌更爲快速的鮮血。
她的心上宛如插了一把鋼刀,随着滄瀾雪每一次的嘔血而發着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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