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圍坐在餐桌前靜靜地吃着飯,母親單芳端着碗一直愣愣發呆,許雲飛感到好奇,問道:“媽,你怎麽了?想什麽想到那麽出神?”
單芳看起了有些糾結,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雲飛,媽有件事要告訴你!”
“媽,你說!”
“你爸已經失蹤四年了!”
許雲飛出乎意料的平靜,根本沒有單芳想象中的那麽激動,她又強調了一遍:“我說你爸失蹤四年了!”
“嗯,我知道,媽,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許雲飛平靜地說着。
單芳驚訝道:“你怎麽知道的?我根本就沒告訴過你!”
“媽,其實四年前的那個晚上我就知道了,那天我剛好起床去洗手間,聽到你在房間裏接電話,我無意中聽到了你說的話,所以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那你爲什麽之後不來問我?”
“媽,我怎麽問?那段時間你每天悶悶不樂,難道我再給你添堵麽?”
“傻孩子!”單芳擡起手輕輕摸了摸許雲飛的腦袋。
許雲飛好奇地問道:“媽,爲什麽你突然要告訴我這件事?”
單芳歎道:“自從你爸失蹤之後,董事局主席就一直由你侯叔暫代,可是前段時間股東内部發生了矛盾,股東會動議罷免你侯叔,所以你侯叔找到了我,讓我去警局申請你父親死亡,這樣我就能繼承你父親的股權,結合我們兩家的股份就壓制其他股東。”
“媽,所以你就去警局申請老爸死亡?”
“嗯,你侯叔說,如果你爸以後回來了,再去恢複身份就可以了,那我想既然能幫到他這麽做也沒什麽關系。之後我就繼承了你父親所有的産業包括他的股權,而你侯叔也自然将職務都交還給了我!”
“那之後呢?”許雲飛問道。
“可是,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麽簡單,我一個女人家什麽都不懂,侯勁松拿了一堆文件讓我,我很相信他,所以全都簽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其中有一份文件居然是股份轉讓協議,我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把你爸的股份白白送給了你侯勁松!”
“媽,你上了侯勁松那個混蛋的當,什麽股東内部發生矛盾,這都是他們合起來演得一出戲。他知道老爸失蹤四年,在法律上可以宣布死亡。這麽巧,這個時候公司内部股東要罷免他?他其實一早就計劃好要奪取我們的龍鳳集團!”
單芳流着淚道:“孩子,媽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爸爸!”
許雲飛摟着單芳安慰道:“媽,不怪你,商場上爾虞我詐,你一個女人家怎麽鬥得過他們。”
“雲飛,我們家現在剩餘的錢不多,所以我打算賣了這套别墅,換點現錢好維持我們娘倆兒以後的生活!”
“媽,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想辦法把我們失去的東西都拿回來!”
“嗯,雲飛,媽信你!”
望着懷中的母親,許雲飛心中極爲憤怒,侯勁松居然卑鄙到欺負他們能這兩個孤兒寡婦,實在讓人難以咽下這口惡氣。他在心裏暗暗發誓,無論如何,将來都要拿回許家的一切。
三天後,單芳母子搬離了金蘭别墅區,說是别墅,其實也就是排屋了。臨走前單芳依依不舍地看着這個曾經的家,不由地淚流滿面,内心的自責越發強烈。
許雲飛心疼地摟着母親坐上了車,當汽車開動時,母子二人均不由自主地回頭望着那逐漸遠去的大宅,帶着過往的回憶離開了這個曾經屬于他們的家。
單芳在市中心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商品房,雖然比不上他們的排屋,但在普羅大衆的眼中,這樣的地段,這樣的面積也算得上是豪宅了。
楚河區紅燈街,是H市一條著名的女人街,大街兩側發廊林立,如同一個大型的交易市場。各種年齡段的男人都流連于此,環肥燕瘦,可取所需。
這天傍晚,一個身形壯碩的年輕人來到了其中的一間發廊,一連看了幾個小姐後都不滿意,不由地大發雷霆。
這時,從外面來了一個瘦骨嶙峋,打着耳環的年輕人,笑呵呵地走上前。
“兄弟,怎麽不滿意我這裏的姑娘?”
“卧槽,一個個醜得像如花一樣怎麽下的去手啊?”
“兄弟,放心,這條街都是我罩的,你盡管去挑,抱你能挑到滿意地!”
年輕人打量了這個精瘦男子,好奇道:“這一帶都歸你管?”
“是啊,這些姑娘都是我的人,賞臉的都喊我一聲求哥!”
“求哥?難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求哥?”
“哦?你聽說過我?”
“卧槽,出來混的誰沒聽說過求哥啊?”
求哥一聽這話,頓時眉飛色舞,當即拍着胸脯道:“兄弟,就沖你的面兒,今天我包你滿意!”
這時,年輕人卻是愁眉不展,嘀咕道:“求哥,不瞞你說,你這裏的發廊我都轉過了,姑娘的素質不行!”
求哥聞言,臉上立刻就有些挂不住了,不悅道:“兄弟,怎麽着?你這是打算來踩場的?”
年輕人忙擺手道:求哥誤會了,我哪兒敢在你的地頭找茬,其實兄弟我也是吃這碗飯的,我手裏頭有些姑娘都還不錯,最起碼比你這裏的強些!”
求哥不樂意了,有些生氣道:“放你的屁,半個月前我這裏還來了幾個姑娘,一個個都長得跟明星似的,我就不信你看不上!”
“哦,是有幾個還行,可跟我的姑娘比起來還是差老遠了!”說着,年輕人從懷裏掏出一摞照片。
求哥拿着照片一看,頓時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雙眼樂得都快眯成了一條縫。他朝年輕人看了眼,略有沉思:“兄弟,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先問問我老大!”
年輕人有些爲難道:“求哥,你不是耍我吧?誰不知道這紅燈街是你求哥說了算的!”
“噓,别亂說話!”求哥朝店外瞧了幾眼,将年輕人拉到一旁,小聲道“兄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上頭還有個大哥。這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找我大哥商量一下,很快就回來,等着我啊!”
年輕人點了點頭,求哥屁颠屁颠地跑出了發廊,年輕人悄悄走到發廊門口看着求哥走到了不遠處另一間美容店。
五分鍾後,求哥樂呵呵地跑了回來,一臉興奮地在年輕人耳邊小聲道:“兄弟,我老大同意了!而且他還說了,價格方面你不用擔心你,我們一定給你最好的價錢,絕不會坑你!哦,對了,還不知道兄弟怎麽稱呼呢?”
“求哥叫我剛子就行了!對了,求哥,不知道你老大怎麽稱呼啊?”
“我老大叫陳俊,可神氣着呢,這一代的小姐都歸他管!”
“哦?求哥,那下次你可要代爲引薦一下啊,弟弟我剛出來混,也想多認識些有分量的老大!“
“好的,一定。剛子,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求哥伸出手和剛子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跟求哥道别後,剛子匆匆離開了紅燈街,在不遠處的一個巷子口,和另一個人接上了頭,那個人正是辛力,不用說,剛子也自然就是胡剛了。
“阿力,沒錯陳俊就是這裏的雞頭!”
“走,先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龍哥!”
另一方面,狗仔奇也打聽到了火狼的近況。
自從那件事之後,火狼便成爲了青竹幫的一個笑柄,和一個高中生掙女人居然還差點被對方捅死,作爲在道上小有名氣的火狼而言,這簡直就是難以洗刷的恥辱。
原本青竹幫想替火狼報仇,可當得知許雲飛是龍鳳集團主席的兒子時,幫主莫成便打消了念頭,因爲青竹幫和龍鳳集團私底下也存在着諸多黑色利益鏈,莫成怎麽會爲了一個火狼而得罪了這尊大佛呢?
這之後,火狼在青竹幫的地位一落千丈,原本行事乖張的他也逐漸變得内斂起來,更多時候他都在忍氣吞聲。
聽完了狗仔奇的講述,許雲飛嘴角揚起一抹淡淡地笑意,扶了扶鏡框,手指敲打着桌面,目光深邃地望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