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與武二同吃同住的南疆士兵,還極爲不習慣,每天都幫着武二遮掩,生怕被人發現武二的存在。
在人前,也會與武二拉開距離,假裝不認識,以免讓人發現他們與武二走近,可是……
當武二在南疆的軍營一連住了十多天,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後,南疆的士兵就放松了警惕,白日偶爾也會與武二說說話,但仍舊不敢親近。
他們怕,怕他們的王發現,他們包庇武二不說,還與武二親近。
要是真出事了,武二拍拍屁股一走了事,他們卻要留下來,承受王的怒火。
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後手。
他們雖然幫着武二遮掩了,明面上說大家是兄弟,武二的事就是他們的事,但私底下,他們都悄悄地找到了自己的上鋒,将武二混在他們軍中的事,上報給了上鋒知曉。
雖然,他們彙報後,上鋒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嘉獎他們,但他們還是安心了不少。
有了這一出,便是武二被王發現了,出事了,也與他們無關吧?
抱着這種想法,南疆這些兵在與武二相處時,雖有不自在,但也沒有多刻意。
他們都報備過了,怕什麽?
武二人精一樣,看到他同營的人,一個個鬼鬼祟祟的,哪裏不知他們心裏打的是什麽盤算。
隻不過,他自己心理也有别的想法,也有自己的私心,對南疆這些人的小心思,就沒有什麽想法了。
本來就是敵人,他有什麽資格,要求别人一心待他。
他也沒有一心待南疆這些人。
彼此都是虛情假意,他也沒有付出真心,有什麽資格要求别人真心待他。
而且,他混在南疆這些人當中,本來就别有用心,動機不純,南疆這些人沒有直接殺了他,而是允許他潛在當中,他就已經很滿足了,再多……
他也沒有資格要求。
在南瑾昭有意無意的縱容下,武二在南疆大營混得如魚得水,十多天的時間,傷養好了不說,人還胖了一圈,唯一可惜的就是……
南疆人防他極深,除了他最開始潛入的那個營地,旁的地方他都進不去,也沒有辦法跟其他人的接觸。
武二帶着他那兩個兄弟,在南疆大營呆了十幾天,武二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查到,少主的消息就更不用說了。武二本來就不敢讓南疆人,尤其是讓南瑾昭知道,他是來找少主的,行事更加的小心,隻能自己一個個悄悄地查,他甚至都不敢讓跟他來的那兩個人,知道他的真正目的
。
這麽一來,武二要查起少主的下落,就隻能靠自己一個人,也就更艱難了。
查了十多天,武二連少主在不在南疆大營都無法确定,要說不氣餒,那肯定是騙人的,可是……
就算是如此,武二也不敢放開手腳的去找人,更不敢與青參将、燕北軍聯系。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南瑾昭的人盯着,他身處南疆的大營,身邊全都是南瑾昭的人,現在他沒有什麽動作,南瑾昭好奇他要做什麽,想要知道他潛入南疆的目的,爲
了挖出那個目的,南瑾昭可以讓人隻盯着他,卻不對他動手,但是……
一旦,他有什麽動作,或者讓南瑾昭察覺到了,他潛入南疆的目的,南瑾昭就絕不會留他,甚至連少主都會有危險。
進不得,退亦不能。
武二是第一次執行秘密任務,但就這麽一次,已足夠叫武二明白,秘密任務有多麽難做。
他此刻,身處敵營,求助無門。
“唉!”饒是武二心志再堅,也忍不住歎氣。
真的是,太難了。“武二哥,你怎麽了?你這些天一直悶悶不樂,打不起精神。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要是有什麽事,武二哥你也跟我們說說行嗎?咱們三個一起好歹有個商量,總比你一個人
幹着急的強。”
跟随武二來的兩個小兵,見武二這兩天,時常一個人坐着,對着石頭歎氣,擔心地問了一句。
他們無法不擔心!他們跟着武二,來到南疆大營已經十多天了。這十多天,他們什麽也沒有幹,每天就是混吃等死,毫無目的,讓他們一度懷疑,武二來南疆,不是執行什麽秘密任務,而
是在燕北犯事了,在燕北呆不下去了,從燕北逃了出來,隻是不想讓南疆人知道,這才打腫臉充胖子。
連他們都這麽想,就更不用提,跟他們同營的南疆士兵了。
他們剛來的時候,南疆的士兵天天盯着他們,有明目張膽盯的,有悄悄盯的,反正身邊全是監視者,全是眼線,他們做什麽都不自在。
可這兩天,他們明顯感覺監視者少了許多,甚至南疆的士兵,在白天,在人前都會主動跟他們說話了,不像先前,那些人一到人前,就将他們孤立,生怕沾上了他們。
而且,這兩天,南疆的士兵待他們的态度更差了,要不是他們來時,帶了不少糧食,這會怕是會被趕出去。
他們在南疆大營的處境,可以說是并不妙,而最不妙的還是武二的态度。
武二太消極了,消極到讓他們心慌。
兩人也曾私下商讨過,要是武二真出事了,從燕北叛逃了出來,他們怎麽辦呀?
他們是跟随武二哥出來了,事先也沒有跟燕北報備。按燕北的規矩,他們這種就是逃兵。逃兵可是要處死的,哪怕他們不是主動逃走,他們沒有任何報備,就從大營離開,還在南疆的軍營呆了這麽長時間,哪怕他們什麽也沒有做,燕北人也不會相信,更不用
用他們。
他們……
跟武二哥出來的那一刻起,就跟武二哥綁在一起了。
哪怕武二哥坑了他們,他們也得認了。
因爲,他們不可能回去了。
是以,看到武二心事重重,兩人忍了又忍,終是沒有忍住,上前跑來與武二交談,希望武二能把實情告訴他們。左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們已有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