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要投靠燕北軍,還是做其他的,都需要人手,人手越多越好。
隻有擁有足夠的人手,才能展現出他的實力,才能證明他的能力。不然,光憑他手上這幾個兄弟,就算燕北軍接受了他的投降,他也得不到重用。
爲了讓這些人,甚至更多的人跟着他走,他不介意虛僞一些,把自己爲塑造的悲情一些。
“上一次,我奉命帶着火藥,秘密找到燕北軍,跟燕北軍協商換糧一事。當時,燕北軍肯将糧食換給我們,并不是因爲他們的糧食有多,也不是需要我們的火藥。”“你們知道的,憑我們的速度,根本追不上燕北軍,而且我們還沒有糧食了,一群吃不飽的人,更不可能追上燕北軍。這樣的情況下,燕北軍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拖,
就能把我們活活拖死。但是……”武二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故意賣了個關子,把衆人的胃口調了起來,看到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才繼續道:“燕北軍仁厚,得知我們無糧可用,最終還是決定換一些糧
食給我們,好讓我們度過難關。”“上一次,燕北軍換糧食給我們,可以說,完全是基于同情我們,才會給我們換糧。我回去後,也跟大将軍禀報了此事,隻是大将軍不信我的話,隻信牛小哥的話,認爲燕
北軍很需要我們的火藥,隻要我們拿來火藥,燕北軍就會拿糧食跟我們換。”
“但事實如何,有腦子的人都明白。火藥是燕北王妃發現的,論起制作火藥,她肯定比我們更強,燕北軍需要我們的火藥做什麽?”
“當然是怕我們追上他們,有了火藥,他才有與我們一戰之力。”那些站在武二左手邊,譴責武二的士兵,聽到武二的話,不屑的道。
“呵……”武二苦笑一聲,“追上燕北軍?拿什麽追上他們?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沒有糧,吃飽得我們尚且追不上燕北軍,餓得隻剩下一口氣的我們,拿什麽去追燕北軍?”
“追不到人,便是有火藥又能如何?你們千萬不要告訴我,說燕北軍不知實情。我們都拿火藥來換糧食了,你覺得燕北軍會查都不查,就将糧食換給我們吧?”
武二問完,又自己答道:“不會的!你我都知燕北軍何等謹慎。他們會同意給我們換糧,是反複查證過,确定我們沒有糧食,沒有别的選擇,才會拿火藥來換糧食的。”
“那種情況下,燕北軍是拿出糧食給我們換火藥,而不是等着我們餓死,然後過來撿便宜,可以想象燕北軍有多仁厚。這樣換作你們,你們能做到嗎?”
“不能。”站在中間,猶豫不決的那群人,想了想,齊齊搖頭。“是呀,我們都做不到,又怎麽能要求燕北軍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們換糧呢?燕北軍可不欠我們的,相反,我們還是他們的敵人,人燕北軍爲什麽要花糧食,養着他的敵
人?嫌命太長了嗎?”
武二歎息了一聲,衆人也随着他的情緒起伏而跟着起伏,可他剛把衆人帶到低落的情緒中,突然話鋒一轉,一臉憤慨的問道:“你們當中有多少人跟牛小哥打過交道?”
不等衆人回答,武二又道:“你們跟他打過交道,你們應該清楚,他是多麽驕矜的一個人。他跑去找燕北軍換糧,你們覺得他能拉下臉來求燕北軍嗎?”
“不能!”站在中間的那群士兵,想了想牛小哥平日的處事,一個個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而站在左側,已決定跟大營的人,卻是沉默不已。牛小哥是大将軍的親衛,他們平時不會跟牛小哥打交道,但卻沒少挨牛小哥的欺負,牛小哥那人,仗着有好的出身,有大将軍護着,平日裏狂得很,隻在大将軍面前收斂
一點。“你們也知道牛小哥那人的能力……上一次換糧,他全程都呆在這裏休息,是我跟燕北軍談好了,把糧食拉到這裏,才完成了換糧的事。可回到大營,牛小哥卻把功勞全搶
走了,說換糧全是他一個人功能。于是,第二次換糧時,大将軍就讓牛小哥獨自帶隊,把我這個累贅給丢了下來。”武二說到這裏,自嘲一笑,情緒又倏地低落起來。
“之後的事,你們也明白。牛小哥帶着火藥出來,把火藥全部丢失了,卻沒有換到一粒米回去。牛小哥說是燕北軍不将道義,可燕北軍的品性,我們誰人不知?”“燕北軍就是不肯換糧,頂多也隻是把火藥給劫了,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殺光。而且,依燕北軍的手筆,他們真要血洗換糧的那些人,也不可能讓牛小哥逃出去。所以,我推斷定是牛小哥得罪了燕北軍,惹得燕北軍不滿了,燕北軍才會大打出手,留牛小哥一條命回去報信。”這個推斷并沒有任何依據,隻是武二随口找來抹黑牛小哥,扇動這
些人的話語權罷了。
牛小哥出來不到五天就折了回去,很有可能牛小哥都沒有遇到燕北軍,直接被土匪,或者自己人黑吃黑了。
當然,這些隻是武二的猜測,當不得真。
“你這麽說……是想說,燕北軍不會換糧給我們了?”站在中間的人,不安的問道。“如果牛小哥得罪了燕北軍,燕北軍肯定不會換糧給我們。燕北軍又不欠我們什麽,相反我們還欠燕北軍不少。”他們南疆屠了整個燕北,無數燕北百姓和燕北軍死在他們
手中,他們與燕北軍之中,有着血海深仇……
這也是武二一直猶豫不決,不敢帶着手下的人叛變的原因。
他與燕北軍之間的仇恨太深了,深到不可能化解。他擔心燕北軍不會接受他們的投降,甚至……
他擔心燕北軍,不會允許世上有南疆人存在。如若是這樣的話,他們就更危險,也就更要提前做好準備,以免事到臨頭,無法安全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