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門被撞開,費小柴跑了進來,他身後則跟着一對中年夫婦。男子灑脫潇灑,女子穩重大氣,看上去十分般配,随着兩人走近,一股藥香味傳來了……
“我小娘可以,王爺你千萬别把我小師妹的孩子打了。”費小柴人還未站穩,就先吼了出來,一副急切的樣子,反觀他身後的夫婦,神色平靜不見一絲急切,尤其是那婦人,面上甚至帶着一絲不耐煩。
王爺沒有說話,視線越過費小柴,看向身後的中年夫婦。這兩人不簡單,人走近他卻未增發現,可見這兩人的本事。
鳳祁看到來人,眼前一亮,忙上前道:“師父,師娘,你們來了。”
“叫我谷主即可,你我師徒緣份已盡。”中年男子也就是天醫谷谷主,一臉淡然的開口,聽不出喜怒。
“師父……”鳳祁臉上閃過一抹黯然。他不後悔選擇回京,但熟悉的師父就在眼前卻不認他,心裏難免會有不舒服。
“無事,你我即使非師徒,也不是仇人,日後該了怎麽相交還是怎麽相交。”天醫谷谷主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鳳祁神色一暗,撩起衣袍就跪了下去:“徒弟不孝,對不起師父的栽培。這一跪,是感謝師父多年栽培、教養之恩。”
說話完,鳳祁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一如當年拜師。天醫谷谷主沒有拒絕,他坦然站在原地,受了鳳祁這一禮。
當初鳳祁回到京城,連聲招呼也沒有打,就宣布回到鳳家,脫離了天醫谷,這一跪是鳳祁該跪的。
“起來吧,前塵往事莫在計較,以後你是鳳家主,我是天醫谷谷主,你與我天醫谷再無關系,如果可以,還請你以後不要再用天醫神針。”天醫谷谷主把鳳祁扶了起來,面上終于露出一絲遺憾與落寞。
辛苦培養了數年的弟子,一轉身就叛出師門,是個人都不能忍受,他要是一點脾氣也沒有,那就真是太虛僞。
鳳祁明了谷主的心思,也不多言,隻道:“師……谷主,此次事出有因,我發誓以後除非爲天醫谷弟子診治,不然絕不用天醫神針。”
“嗯。”谷主的臉色稍緩,但對鳳祁仍舊沒有笑顔,鳳祁苦笑一聲,站在一旁不再出聲。
“燕北王?雲開的夫君?”谷主的視線落在王爺身上,審視的打量了王爺一番,眉頭微皺,顯然是不滿意。
“天醫谷谷主,本王王妃的師父,你身旁這位,想必就是本王王妃的母親了?”王爺的語氣稱不上好,态度更不算和氣,即使眼前這人是紀雲開的師父,他身旁的女人是紀雲開的母親。
“是的,王爺有異議?”谷主看了一眼身旁的夫人,見她沒有不快,這才安心。
“并無,隻是你們确定,雲開願意見你們嗎?”王爺的視線,落在谷主夫人身上。
不管這個女人有多少苦衷,她丢下雲開都是事實。而且,這些年雲開在紀家過得真的很不好,這個女人卻完全不管他的雲開。
這個女人,還真是自私的可怕。
“我要她願意見幹嗎?我又不欠她什麽。”谷主夫人卻沒有一絲愧疚,冷傲的道:“我是大夫,大夫治病救命,王妃想要醫病就得見我們,不想治病不見便是。”
“本王明白了。”這女人壓根沒有想過與雲開母女相認,難怪當初鳳祁與費小柴并不敢告訴紀雲開,她母親的事情。
這個女人果然是個心狠的,對自己心狠,對自己的女兒也狠。
“王妃要不要見我們,王爺說了不算,王爺要不要跟王妃商量一下?”谷主夫語氣溫婉,卻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說實話王爺并不喜歡,但……
這女人說了,她隻是大夫,而不是他王妃的母親,是以喜歡與否并不重要。
“大夫而已,不必與雲開商量,本王就可以做主。”王爺自認他還算了解紀雲開,依紀雲開的性格,她的母親不在乎她,她也會不在乎她母親,哪怕是心裏在意,也不會表現出來。
他不知道紀雲開經曆了什麽,但他知道紀雲開應該是受過傷害,緻使她吝于付出,旁人隻要有一分遠離她的可能,她就會率先遠離地方,以保證自己不受傷害。
王爺的話冷漠而疏離,但谷主夫人一點也不在意,同樣生疏的回道:“還請王爺盡快安排,我的女兒還小,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呆在這裏。”
“小娘……”谷主夫人的話一出口,反應最大的不是王爺,而是費小柴,随即是天醫谷谷主,“雲鏡,珠珠有人照顧,我們不必急着趕回去。”
“孩子太小,離不開母親。”谷主夫人雲境一臉平淡,絲毫不覺她這話有多傷人。
王爺看谷主夫人的眼神,瞬間又冷了三分:“果然,隻是大夫。”
孩子太小離不開母親,當年他的雲開就能離開母親嗎?
谷主夫人有本事詐死離去,爲什麽不能把雲開帶走?
雲開是女兒不是兒子,隻要谷主夫人有心,從紀家帶走一個不受寵的女兒,完全不是大事。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女人對雲開不僅沒有母女之情,甚至還厭惡他的雲開……
“不是大夫,王爺希望我以什麽身份來?王爺你應該明白,我從不爲人診治,要不是小柴再三相求,我不會來這一趟。”谷主夫人仍舊是冷漠臉,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完全沒有把紀雲開當成女兒。
“這般勉強,本王就不留谷主夫人了,谷主夫人慢走不送。”王爺頓時冷下臉,逐客!
他的雲開雖然對母親沒有抱期待,但并不表示她不會受傷。要是谷主夫人在雲開面前,也是這副态度,雲開必然會受傷,而他……
甯可不要那個孩子,也不想她受傷。
“要我走?你确定要我走?你應該明白,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做到從她腹中取出胎兒,而不傷及她與孩子的性命。”谷主夫人沒有生氣,她身上的氣息仍舊溫婉,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咄咄逼人,充滿威脅的意味。
她,用行動表明,她并不是那麽在乎紀雲開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