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士兵聽到王爺的話,又氣又怒,根本不知何是好。但他們再怎麽樣,上面還有人可以請示,自己處理不了的事情,往上面推就行了,南瑾昭給誰推?
當他收到底下人送來的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
蕭九安這是什麽意思?
蕭九安有沒有把他南瑾昭當成南疆的王,居然像吩咐小弟一樣吩咐他,叫他去邊境見他,這個時候他是去呢?還是去呢?
不去那是不可能的,他與蕭九安打了這麽多年交道,太清楚蕭九安的爲人,他說沒有見到人,就要出兵南疆絕對不是說說而已,蕭九安這人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是威脅的言語,他說到就會做到,是以……
這麽多年來,不管是南疆,北辰還是天啓的皇帝,都乖乖的受蕭九安威脅,就怕這個不要命的耍橫,把他們都拖下水。
蕭九安不怕死,不怕他死後燕北沒有人駐守,但他們怕呀。他們可不願意拿身家性命去跟蕭九安玩。
“王,燕北王這消息,咱們該怎麽回?”底下的人見南瑾昭收到消息後,半天沒有反應,猶豫許久還是開口了。
時間緊急,可容不得他們多想,萬一他們晚到了,燕北的兵馬殺進來就麻煩了。
南疆的大臣和南瑾昭一樣,從來沒有想過蕭九安隻是說說而已,他們知道蕭九安言出必行。
“此事,你們怎麽看?”南瑾昭自然是要去的,但這話不能由他這個王說出來,由他說出來太丢人不說,還沒有退路。
“這事……燕北王緊急求見,想必是有急事,王如果願意,還是去見一見的好。”南疆與燕北打了多年,前幾年他們一直是赢多輸少,每每都能從燕北搶到許多好東西,但是……
這幾年完全沒有相反,南疆一直被燕北壓制,南疆的人太清楚蕭九安的厲害了,他們根本不想跟現在的燕北軍打。
“劉大人說的對,燕北王這麽急切的求見,又說出那樣的話,必是有極其重要的事,王還是抽空一見的好。”
……
南疆的大臣難得衆口一詞,紛紛勸說南瑾昭去北境見蕭九安,滿朝大臣沒有一個反對,甚至有幾個武将還催南瑾昭快些動身,免得無法在天亮前趕到。
南瑾昭早就知道事情會是如此,但他真沒有想到,他的臣子們會這麽怕蕭九安,居然沒有一個人站了來反對。
這些大臣難道不知道,他們說的再漂亮,也改變不了蕭九安要他立刻去見的事實嗎?
“你們是不是聽錯了,燕北王可不是求見!”南瑾昭本不想說這句話,但看着滿朝大臣沒了血懷,頓時來了怒火。
這些人,是被蕭九安,被燕北軍打怕了嗎?
以至于蕭九安說一句,不來就發兵南疆,就能讓這些人連尊嚴傲骨都不要了嗎?
他們是不是忘了,南疆與燕北之間的血海深仇了?
南疆的大臣聽到南瑾昭的話,毫不猶豫的道:“王,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燕北王骁勇善戰,但他終歸是人,是人就會死,我們沒有必要他較真,我們南疆世世代代在此,我們完全可以等到熬死他在說。”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一衆大臣的附和:“王,安大人說的沒有錯,鐵打的燕北,流水的燕北王。燕北依舊是那個燕北不錯,但燕北這幾百年換了多少位王爺,而燕北的王爺并不是每一位,都如現在這位一樣,咱們南疆熬了這麽多年,還差這幾十年嗎?燕北王厲害,咱們就蟄伏起來,暗中準備,積蓄力量,等到熬死這位燕北王,咱們再動手。”
“王,咱們南疆能一直傳承下來,一直沒有被滅族,就在于我們懂得審時度勢。該強硬的時候咱們得強硬,但不該強硬的時候,咱們一味的強硬,那是至族人于不顧。還請王三思,爲咱們的族人考慮一二,立刻前去邊境,與燕北王會面。”
“請王三思,我們現在經不起與燕北軍大戰。”
“請王三思!”
……
南疆的大臣紛紛跪下來,請求南瑾昭立刻趕往邊境,去見王爺,以免王爺一怒之下,真的發兵南疆。
看着座下跪了一地,以“大局爲重”的大臣,南瑾昭說不出來是憤怒還是可悲。
這些大臣說的沒有錯,南疆這些年也是靠着這個原則,才得以在燕北軍的咄咄逼迫下,依舊得以顧活,但是……
正因爲南疆人小心謹慎,處處以大局爲重,他們南疆人一直走不出南疆這塊地方,世世代代就被困死在這裏,守着這塊越來越貧瘠的土地,艱難求生。
南瑾昭很想改變現狀,但此時此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南瑾昭長長地歎了口氣,順着一衆大臣的話道:“你們……說的對,燕北王可以胡鬧,但我不能跟着他胡鬧。來人呀,備馬,我去邊境見燕北王。”
同樣是一地的王者,和蕭九安相比,他手中的權利更大,兵馬更多,甚至還有地形的優勢,可爲什麽蕭九安能胡鬧,他卻不能呢?
天知道,他也想要胡鬧一把,順心一把,按自己的意願辦事,可是他不能!
“王,英明。”南疆的大臣得到王爺的答複,一個個激動萬分,南瑾昭卻沒有一絲歡喜。
作爲一個王,他收攏了南疆所有的權利,可最後依舊要“委曲求全”,真正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南瑾昭帶着滿滿的負面情緒,一路快馬加鞭,趕在天亮前趕到了邊境。
一夜的奔波,讓南瑾昭看上去異常的疲倦,但一夜的奔波,也把他一身的負面情緒給消的差不多了。
略作收拾,南瑾昭一身清爽的出現在邊境,讓士兵去放話,叫蕭九安出來。
他怎麽說也是南疆的王,雖說受南瑾昭的威脅,不得不趕來邊境見他,但也得拿出南疆王的架子不是,至少現在不能是他主動出城,卻見蕭九安,而是蕭九安進城來與他會面。
王爺在營中一夜未睡,得知南瑾昭已至的消息,王爺甚至不等通傳的士兵多言,就直接外出,打馬進城卻見南瑾昭,半點也不在意面子不面子的問題。
和紀雲開的安危相比,面子算什麽?
而且,南瑾昭不知道,真正的強大從來都不是形式上的強大,真正的強大是發自内心的,如同王爺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