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爺說完紀、雲兩家當年的事,紀雲開許久都沒有說話。
當年的事,她無法評斷什麽,甚至也無法說原主的母親有什麽錯。
原主的母親當年也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遇到那樣的事,能保全自己就算不錯了,顧不上剛出生的女兒,也實屬正常。
且,被自己父親和丈夫雙雙背叛,原主的母親還把原主生下來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王爺見紀雲開久久沒有說話,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你要是不願意認她,就當她生你的時候難産死了。她現在有自己的家庭,也許她并不想你去打擾她的生活。”
“是呀,她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家庭,我要出現……算什麽?”就如同她的媽媽一樣。
爲了自己的新家庭,爲了自己的新生活,毫不猶豫地把她抛棄,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她早就習慣了被人抛棄,也不差這一回了。
可爲什麽,心裏還是酸酸的?眼睛也是酸酸的?
紀雲開不想讓王爺看到她掉眼淚,再次轉了個頭,将腦袋埋在王爺的懷裏:“王爺,如果哪一天,你發現我的存在妨礙到了你,記得提前告訴我,我會自己離開,不會給你添亂的。”
當初她媽媽要是告訴她,她的存在妨礙了她的生活,她會自己離開,不會給她媽媽添亂,可是……
她媽媽什麽也沒有說,就那麽把她丢下了,就像是對待一個物件一樣,用不上,礙腳了,就把她一腳踹開。
可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麽物件,她有感情,也會痛……她們在丢下她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她的心情嗎?
“傻瓜……你能妨礙本王什麽。”聽到紀雲開哽咽的聲音,王爺不用看也知道紀雲開哭了,可是……
紀雲開明顯不想讓他知道,所以他也就不知道的好。
“現在不妨礙,以後就不好說了……燕北王府不是不許納妾嗎?萬一你有了喜歡的姑娘,又沒有辦法取進來,我不就妨礙到你了。”這事鳳祁曾和她聊過。
燕北王府可有不少繼妃,曆任燕北王都不是什麽良善的人,王爺就更不用說了,完全跟良善搭不上邊。
“有你在,本王還能喜歡上誰?你當本王的喜歡就那麽廉價?”王爺有點不高興了,紀雲開明顯是不信任他。
他就這麽不值得紀雲開信任?
他自認對紀雲開就算不是掏心掏肺,也是至真至誠,這姑娘就完全沒有感覺出來嗎?
聽到王爺的話,紀雲開的心情蓦地好轉,臭屁地道:“也是,這世間還有比我更優秀的姑娘嗎?除了我,你還能喜歡誰?”
紀雲開隻是這麽一說,卻不想王爺卻當真了。緊緊地抱着紀雲開,下額抵在紀雲開的頭頂上,認真地道:“這世間,除了你,本王誰也不喜歡。”
“王爺,你……”告白來得太突然,比先前在馬車上還要直接,叫紀雲開措手不及,一時間愣在當場,完全忘了反應……
先前,她那麽努力撩王爺,也不見王爺開口,這會卻突然說出了類似告白的話,真的太突然了……
“不相信嗎?”王爺看不到紀雲開的表情,以爲紀雲開不信,不由得氣餒:“紀雲開,相信本王一回,本王不會讓你失望。”
他難得說出這樣的話,紀雲開既然不信,要說不難過那絕對是騙人的……
“我信的。”這一回,紀雲開沒有叫王爺失望,重重地點頭。
她相信蕭九安,因爲這個男人不需要騙她,也沒有意義……
“信本王,以後就多依靠本王一些,不要事事逞強。”見紀雲開的心防似有松動,王爺心情極好地把玩着紀雲開的手指,甚至替紀雲開攬下一個大麻煩:“雲家的事,你要不高興就不要理會。他們家要是有人上門,本王會讓人擋着,不會煩到你。”
雲家是商人,商人重利,紀雲開的身分擺在那裏,又有他的重視,雲家不可能不身手不攀附上來。
事實上,他們還未回家,雲家的一到京城,就給燕北王府把投了拜帖,且時不時就讓人上門打探他和雲開的消息。
從表面上來看,雲家作爲紀雲開的外家,關心紀雲開和他,但實際上雲家打什麽算盤,他心裏明白的很。
雲家那樣的商人,習慣了分散投資,就算皇上對雲家釋放出了最大的善意,他們也不會把所有的資本,全部壓在皇上那一頭。
隻要他這邊有機會,雲家一樣會給他投入,與他保持良好的關系。
這就是商人,哪邊都不想得罪,哪邊的好處都想拿,恨不得全天下的好處,他們都能拿到,卻沒有想過上位者,最讨厭的就是雲家這種牆頭草。
政治不比商場。在商場上左右逢源,兩邊不得罪那是本事,但在政治上,左右逢源絕對是第一個死的,兩邊都不得罪的人,在出事時也是第一個被推出來的。
雲家拿生意場上那一套,來投資他與皇上,可以預見雲家會有什麽下場。
要是雲家與紀雲開的關系好一些,他指不定還會給雲家指一條路,可是雲家隻拿紀雲開當一個有價值的物件,一旦紀雲開沒有價值了,就将紀雲開一腳踢開。
這樣的人家,即使給他再大的好處,他蕭九安絕不可能扶他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