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朝中那些大臣還真是會惡心人。
這麽一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會破壞宮宴卻能膈應人,事後也能借此爲由,阻止皇上推行六部革計劃。
“消息可靠嗎?”聽到這個消息紀雲開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有一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實話,這段時間太平靜了,平靜到讓她害怕。
她不認爲,那群大人會真的信她的話,會放過她這個“罪魁禍首”,不對她下手。
她身後确實有靠山,但人死人就是死了,再多的靠山也無用。且……
紀雲開從來不認爲,她的“靠山們”會爲了死去的她,不顧自身利益,瘋狂的報複害死她的人。
不是紀雲開悲觀,而是活着的人比死去的更重要。
鳳祁不可能爲了她,拖整個鳳家下水,哪怕他對鳳家沒有感情,就算他願意鳳家人也不會願意。
她那師傅也不會爲了她,拖整個天醫谷下水,天醫谷還有他的家人呢。
同樣,蕭九安也不會爲了她,傾整個燕北之力爲她報仇。
當然,她也不希望如此。
人都死了,何必還要害死更多的人?
蕭少戎沒有直接回答紀雲開的話,而是說道:“蕭家有一個旁支的姑娘是顯郡王世子妃。”而很巧,負責采購花草與水果的就是顯郡王妃。
“我記得顯郡王妃是張家人,如果我沒有記錯,張家應該傾向皇上才是。”保皇黨對皇上下黑手,這事鬧得……
“張家有一個姑娘嫁進了王家。王家的心思,叫人猜不透。”鳳祁蕭王四大世家彼此都有聯姻,但并不緊密。
四大家族彼皮防備極深,一般這代有嫡支與四大家族聯姻了,三代内都不會再讓嫡支與這家的嫡支聯姻。
當然,旁支就不管了。旁支基本上插手不了家族事務,聯姻與否起不了決定性作用。
但是,王家這幾十年的作爲,卻叫人不得不防備。
蕭少戎的叔奶奶是王家女,鳳家現在的當家夫人也是王家姑娘;前不久王家又在謀祁家少主夫人的位置;甚至還想讓鳳甯娶王家姑娘。
除了嫡支外,王家旁支姑娘大多也嫁給了鳳祁蕭三家的旁支,而王家少爺們娶的則是實權人家的女人。
要說王家沒有野心,蕭少戎是不信的。
“左右不就是爲了權利,王家頂了天,想要的也就是那個位置。我聽說王家的嫡長女今年已經十六了,還未嫁?”自鳳祁回到京城,紀雲開就開始關注四大世家的事。
不得不說,四大世家繁衍數百年,裏面的事不是一般的多,且關系極度複雜。
“那位……一直被王家藏的很深,聽說鳳家的那個鳳甯喜歡她,隻可惜王家沒打算把嫡長女嫁給她。”蕭少戎知道紀雲開問這個事,絕不是無的放矢。
“王家所圖不小呀。”紀雲開隐約猜測,這事指不定不是那些個大人的手筆,這事指不定就是王家趁水摸魚,攪亂局勢,好從中得利。
就算是那些大人的手筆,王家肯定也知道。
“那位……圖的應該是鳳位,我前段時間收到一個消息,不知是不是假?”紀雲開這麽一說,蕭少戎也猜到了一二。
不管這事是不是王家手筆,王家肯定參與了其中。
“什麽消息?”紀雲開擡頭尋問。
“關于鳳佩的事。”蕭少戎沒有賣關子,直接道:“有傳言說經過百年的累積,鳳衛隊已今非昔比,天啓的皇後手握鳳衛隊,能與帝王抗衡。”
“所以?”紀雲開突然發現,她是不是拿了一個燙手山芋?
不過,現在這個燙手山芋在蕭九安手裏,這讓她稍稍安心。
“天啓後位之争,會比想象中的更可怕,也更複雜。”鳳衛隊原是開國皇後爲保護太子和皇後所設,卻不想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果然,再好的機制隻要用的人不對,就會出問題。
“皇後是誰最後是要由皇上點頭,你說……這個消息是不是皇上放出去的?”在皇上決定選妃立後、收權的關頭,傳出這麽一個消息,紀雲開不得不多想。
當今聖上不是傀儡,任憑大臣的權利再大,也不可能逼皇上立誰爲後。
最後,能坐上後位的人,必是能讨得皇上滿意的人,而要讨得皇上的喜歡,皇後和她的家族就要爲皇上所用,也能爲皇上所用。
“不好說。王家這些年一直在向皇室靠攏,連帶他的姻親鳳家與皇室關系也不差。不過鳳祁一回來,王家的算盤就落空。”蕭少戎知道紀雲開心中有成算,這些事蕭少戎也不排斥告訴紀雲開。
知道的多,才不會亂走,才不會出差錯。
“不管王家有沒有參與,鮮花瓜果的事你想辦法透露給皇上知道,不能讓王家踩着我們上位。”王家最後沒有别的想法,不然她會叫王家知道,什麽叫竹籃打水一場空。
“宮宴要用的鮮花瓜果數量極大,現在又是冬季,我們一時半刻根本備不齊。”這事最後指不定,還真由王家出來“爲君分憂”了。
“這些事我來想辦法,你隻需要讓皇上知曉出事了就行。”至于皇上能不能懷疑到王家身上?
實話,紀雲開不敢保證。畢竟這些年王家對皇上忠心不二,皇上就是懷疑她也不一定會懷疑王家。
“好。”蕭少戎沒有多問,起身告辭,卻被紀雲開叫住了:“對了,有王爺的消息嗎?”
紀雲開相信蕭九安不會把她一個人丢在京城,一定會回來,但她不敢保證蕭九安會在元宵節前回來。
看到蕭少戎,紀雲開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她心底,還是擔心的。
“王爺?”蕭少戎一怔,想到暗衛暗示他的話,頓了一下,搖頭道:“沒有。燕北的戰事剛剛結束,王爺怕是會忙上一陣子。”
暗衛說,王爺在三天前就離開了燕北,一路快馬加鞭前往玉峰山。但是……
這事,王爺不想讓王妃知道。
“我知道了。”紀雲開輕應了一下,努力扯出一抹笑,以掩飾心中的失望。
自上次那一份六字信後,蕭九安就一點消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