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安無意與楚家人寒暄,他與楚家也沒有交情,并且日後也不想有交情,免得那位多心的皇帝想太多。
蕭九安随意地點了點頭,便走到紀雲開面前,尋問道:“本王陪你去?”
楚家一堆男人,比他的燕北王府還像和尚廟,他不去不放心,畢竟這女人長得這麽招人
“好。”有人陪着,不對,是有人撐腰總是好的,楚家人确實還算理智,可萬一得知“噩耗”失去了理智呢?
有蕭九安在,總是安全。
“走吧。”話落,蕭九安已走到紀雲開身側,翻身上馬。
沒錯,蕭九安直接搶了紀雲開的馬,就在紀雲開側身讓開,準備讓楚家人再牽一匹馬來時,蕭九安突然彎下腰,伸手一撈,将紀雲開抱了起來:“我們走,侍衛會把你的藥箱送到楚家。”
“啊…唔…”紀雲開完全沒有準備,當即吓得大叫,喊到了一半才發現,這不僅是大白天,還是大庭廣衆之下,隻得死死地捂住嘴,免得更丢人。
“好了,走吧。”不等紀雲開坐穩,蕭九安就把馬前行,把一幹楚家人都丢在了原地。
“這,這真是燕北王?不是什麽人假裝的吧?”楚家人愣在原地,看着策馬離去的蕭九安,一個個呆若木雞。
難不成,他們先前聽到的傳聞都是假的?
“傳聞不是說燕北王最厭惡女子近身嗎?這是他主動抱的吧?”蕭九安名震天啓,普通百姓也許不清楚他的事,可同爲武将,哪怕是水師的楚家軍,也很清楚蕭九安的事迹。
“聽聞燕北王妃半張臉美貌傾城,另外半張臉醜如夜叉才會帶着面具遮住,燕北王妃究竟喜歡她什麽?莫不是燕北王與旁人的喜好不同,不愛美人隻愛醜顔吧?”楚家人回想了一下紀雲開面具外的臉,卻發現他們怎麽也想不起來。
“該死,隻顧着擔心少将軍,忘了看燕北王妃長什麽樣了,就記得她帶了一塊很漂亮的面具。”紀雲開的面具就是她的招牌,凡是知曉她身份的人,率先認識的就是她的面具。
京中,有名有姓的貴夫人,就隻有紀雲開帶面具,且帶得那麽高調,理所當然,完全不以爲自己的醜顔自卑,帶着一張面具招搖于市。
“好了,燕北王和王妃都走了,我們也得快走,少将軍那裏離不得人。”楚家領頭的人,見手下的人還站在原地發呆,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他們家少主生死未蔔,可容不得他們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是,是。”楚家其他人見狀,紛紛上馬離去,留下王府侍衛的繼續驚在原地。
楚家人震驚蕭九安的行爲,王府的侍衛更震驚。楚家人對蕭九安的了解,隻是道聽途說,可他們卻是親眼見到,他們家王爺有多讨厭女人,有多厭惡與女人接觸。
他們知道,王爺對王妃不一般,也曾共乘過一騎,可那是晚上趕路,王妃一個女子不方便,現在這算什麽?
明明王妃會騎馬,且騎術還不錯,王爺爲什麽還要與王妃共乘一騎呢?爲了告訴旁人,他們夫妻感情很好?他們家王妃在王府地位超然?
想到京中沸沸揚揚的傳言,侍衛突然發現他們真相了,王爺一擲千金真是爲博紅顔一笑,絕沒有别的陰謀算計。
蕭九安在大馬路上,毫無顧忌的抱着紀雲開共乘一騎,這消息自然瞞不住,天武公主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氣得将整屋子的擺設都砸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蕭九安會喜歡紀雲開,紀雲開長得那麽醜,蕭九安眼睛瞎了嗎?本宮哪裏比不上紀雲開那個生而克母的賤女人?”
她的侍女芙蓉站在一旁,看着天武公主,幾次張嘴欲勸說,可摸了摸額頭上還未好的傷,又生生頓住。
她額頭上的傷,是前幾天勸說公主時,被公主砸的。
當時,外面到處傳燕北王如何寵愛王妃,爲了王妃不惜金銀,公主聽到大怒,把屋子砸了一通,下了許多不理智的命令,她勸說了兩句,并将公主的命令攔了下來,之後就被公主給砸破了腦袋。
她們公主,原先就算迷戀燕北王,可也算是理智,并沒有做出什麽有失體統,或對自己不利的事,可現在呢?
她們公主爲了蕭九安,已經毫無理智,芙蓉甚至懷疑,她們家公主并沒有想像中那麽喜歡燕北王。
她們家公主越來越執着于燕北王,不過是不甘心,不甘心輸給樣樣不如她的紀雲開,同時也丢不起這個人。
可這些,芙蓉就是心裏明白也不能說,她隻能默默地聽着,甚至連勸說都不行,因爲皇後給她發話了,讓她放任公主,不管公主做什麽,她隻需要支持就好。
芙蓉不是天武公主,她很清楚皇後此舉,并不是對天武公主的看重,而是要毀了公主,毀了公主繼承的可能,可偏偏她不能說,因爲她是皇後的人。
繼天武公主後,鳳甯也收到了消息。被皇上警告了一通,鳳甯最近十分乖,基本上不外出,當然這并不表示他不與北辰天阙聯系,兩人私下的聯系依舊緊密,隻是無人知曉罷了。
鳳甯一向不是大度的人,被蕭九安擺了一道,以至于被皇上當殿指責,顔面盡失,他簡直恨不得吃了蕭九安,這段日子呆在鳳府不外出,他便加強了對蕭九安、紀雲開的監視,兩人的一舉一動,鳳甯都一清二楚。
聽到手下的彙報,鳳甯笑了:“一擲千金,同乘一騎,這是在警告我嗎?”
蕭九安種種舉動,無不是是在告訴世人,他有多麽重視紀雲開,而要是誰不長眼惹上了他重視的人,他肯定會全力報複。
一般人見狀定會害怕,定會有所收斂,比如長公主,又比如欲從紀雲開下手的秦相,可是……
鳳甯偏偏不。
“既然你般在乎紀雲開,我就越是要毀了她。”這世間,還有什麽比毀掉仇人最在乎的人,更值得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