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紀雲開臉上的黑斑淡去,蕭九安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周身的寒氣也越發地重了,讓人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就是鳳祁也離他遠遠地,免得被他的寒氣洞傷。
“王爺這是怎麽了?這幾天越來越吓人了,我都不敢看他了。”諸葛小大夫神經最粗,可這個時候反應卻最大。
沒辦法,王爺殺氣太強了,周邊的野草倒黴了不說,就連樹都開始枯萎了,簡直是人形毒藥,他真得想要躲遠一點。
“許是出了什麽事吧。”鳳祁看着小木屋的方向,溫潤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他隐約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可又想不明白爲什麽?
他可以肯定,他感受到了蕭九安對雲開的厭惡,這讓他十分不解。
明明在此之前,蕭九安還很在乎雲開,爲什麽雲開臉上的毒醫好了,他卻越來越讨厭雲開了?
是因爲雲開赤課全身泡藥浴嗎?
可是,他一直都蒙着雙眼,甚至不曾碰過雲開一下,她并沒有在人前露出哪怕一分,且蕭九安要厭惡、要不滿早就表現出來,怎麽會等到現在?
他想不明白,可他又不能尋問,甚至還要裝作不知,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爲雲開擔憂。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很快就過去了十五天,而經過十五天的醫治,紀雲開臉上的黑斑已經完全淡化了,一點也看不到了。
收了針,鳳祁說道:“明天起,就不用再泡藥浴了,隻需要内調即可。”
“嗯。”蕭九安應了一聲,聲音冷冷的,透着一絲不耐煩,鳳祁也不好多問,收了針便往外走。
鳳祁走後,蕭九安也不曾停留片刻,轉身就出去了。
紀雲開臉上的黑斑徹底沒了,而經過半個月的調理和泡藥浴,紀雲開的氣色越來越好了,一掃先前的暗沉與灰白,氣色紅嫩透亮不說,臉上的肌膚更是晶瑩剔透,像是能掐得出水來。
這樣的紀雲開無疑是美的,十八歲的少女,正值青春靓麗的時候,一舉一動都透着鮮活的美,更不用提她本身沉穩大氣,氣質又上佳,更爲了她添了一抹成熟的韻味。
介于女人與女孩之間的獨特風情與氣質,生生爲紀雲開的美貌添了三分色彩。饒是一向不愛美色的蕭九安,也不得不說,有生之年他沒有見過比紀雲開更有魅力的女人,哪怕他那位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母親也不例外。
是的,不是美而是魅力,論五觀精緻程度,蕭九安相信,放眼天下絕對能找得出,比紀雲開五觀更精緻的女人。
要不是如此,當年紀雲開也不會隻被人傳爲天啓第一美人,而是早早就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稱号了。
可是,當年的紀雲開雖美,卻沒有美到讓人屏息的地步,而現在……
同樣也沒有,但卻擁有讓人爲之傾倒的魅力,一看就是紅顔禍水。
可惜,現在能看到紀雲開美貌的人,隻有蕭九安,而他一點都不欣賞。
蕭九安出去沒有多久,紀雲開就醒了,泡了十五天的藥浴,紀雲開已是熟門熟路,閉着眼睛也知要怎麽做了。
泡了兩刻鍾後,紀雲開起身,擦幹身上的水珠,換上幹淨的衣服,帶上遮顔的帷帽。
這是蕭九安五天前讓人送來的,讓她一直帶着,說是她的臉現在不能見風。
紀雲開雖不在意美醜,可卻不想毀了自己的臉,便一直帶着,左右并不礙事。
紀雲開穿好衣服,便準備回房間休息一下,順便等飯吃,而還未躺下,門外就小兵就來報:“王妃,王爺說讓你收拾一下,即刻回城。”
“回城?”這個時候回去?
紀雲開一臉錯愕,上前打開門,尋問道:“可有說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小兵低着頭,并不敢看紀雲開。
這幾天,王爺整個人都不在狀态,他們一個個小心翼翼的,連多話都不敢說一句,哪裏敢亂看王妃。
“那走吧。”紀雲開自認,她沒啥需要收拾。
她在小木屋裏,被蕭九安當豬養了半個月,每天都是吃、睡、吃、睡,除了這一身衣服外,屋内沒有她的任何東西,她随時都可以離開。
紀雲開帶着帷帽随小兵往外走,偶有巡邏侍衛走過,皆早早地停下,避讓,低頭給紀雲開行禮,無一人能看到她的相貌。
是以,軍中的人至今還不知紀雲開的臉已經恢複了,隻當她帶着帷帽是爲了遮醜,畢竟他們家王妃臉上的黑斑有多醜,他們是見過的。
紀雲開随着小兵一路往前,左右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到諸葛小大夫與鳳祁的身影,頗有幾分遺憾,可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好跑去跟兩人打招呼,隻能先回城再說。
紀雲開沒有看到鳳祁,可鳳祁卻看到她,隻是鳳祁并沒有上前的意思,他遠遠地看到帶着帷帽的紀雲開朝蕭九安走去,不由得笑了。
蕭九安還真是小心,看來他是白擔心了,蕭九安會生氣,想必是因爲雲開太美了,不願旁的男人看到……
蕭九安騎着馬,在離木屋不遠的地方等着紀雲開,遠遠看到紀雲開走來,蕭九安的臉色又臭了,胯下的馬也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紀雲開莫名的一寒,擡頭看向蕭九安:“王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看蕭九安這個樣子,好像出了很大的事。
蕭九安沒有回她,伸手說道:“伸手!”
紀雲開一向沒有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習慣,蕭九安不說,她自會再問,伸手握住蕭九安的手,随即隻感覺身體一飄,在半空一個旋轉,她人便落到了蕭九安的懷裏。
蕭九安單手摟住紀雲開,可很快又把人推開了:“什麽味道,難聞死了。”
“味道?”紀雲開嗅了嗅,說道:“是藥味。”泡了半個月的藥浴,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藥材的味道,隻是她先前習慣了,并沒有察覺。
“回去洗了。”他讨厭紀雲開臉上的黑斑,可也讨厭她現在這張完美無缺的臉,當然他更讨厭此刻紀雲開身上的味道……
紀雲開默,沒有搭理蕭九安。
泡了半個月的藥浴,肌膚裏都是藥味了,哪是說洗就能洗掉的,蕭九安太想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