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公主這麽針對鳳祁,當然不僅僅是因爲鳳祁是紀雲開的師兄,她看紀雲開不順眼,順帶看鳳祁不順眼而已。
鳳祁是紀雲開的師兄,紀雲開對鳳祁有救命之恩,這兩人的感情自是不用說的。
鳳祁身爲鳳家嫡長子,他的身份是他的天然優勢,一旦鳳祁得勢,紀雲開在京中就有了一個強大的靠山,到時候她想要紀雲開的命,無疑會難上很多。
鳳祁現在隻是初露峥嵘,如果在這個時候把鳳祁踩下去,那麽鳳祁就翻不出什麽風浪,紀雲開也就不會有什麽大靠山了。
爲了打壓鳳祁,爲了打壓紀雲開,天武公主不遺餘力的勸說長公主,而長公主也确實心動了。
沒辦法,鳳祁長得太符合她的喜好,鳳祁身上有她所有喜歡的樣子,如果使一點手段就能得到鳳祁,她一點也介意。
長公主招招手,招來自己的侍女,輕聲囑咐了兩句,天武公主沒有聽到長公主說什麽,但大至也能猜到一二。
天武公主勾了勾唇,笑得殘忍:紀雲開,等着看你的大師兄做長公主的男寵吧!
目的達成,天武公主不再多言,視線再次放在剛入場的鳳祁身上。
至道學宮的辯學放在學宮的大廣場上,這個大廣場可以容納上千人,正中間有一個大圓台。隻有大儒開課與一月一次的學子辯學,才會在大圓台上舉行。
是以,在至道學宮不論是先生還是學生,都以登上正中間的大圓台爲榮。
此時廣場四周已坐滿了人,隻等參與辯學的學子站上台。
而鳳祁的到來,就意味着辯學即将開始了。随着鳳祁一行人步入學宮,現場的氣氛更熱烈了,不少人皆交頭接耳的讨論起來,也有人上前與鳳家其他子弟打招呼,其中跟鳳甯說話的人最多,而與鳳祁打招呼的人一個也沒有。
鳳甯一身青衣長袍,同樣簡單大方,清貴無雙,站在鳳祁身邊并不會失色太多,可他卻十分有分寸的站在鳳祁身後,無聲的表明自己的立場,将主場的位置讓給了鳳祁。
此舉,無疑讓鳳甯博得了許多人的好感,尤其是衆人上前跟他打招呼,他從不忘記向衆人介紹鳳祁的身份,更讓衆人對他心悅臣服,暗贊他品德高尚。
與鳳甯關系較好的人,見此景不免在心裏爲鳳甯抱不平。鳳祁從來不曾出現在京中,這些年他們知道的并且承認得的鳳家繼承人隻有鳳甯一人。可是,鳳祁一回來就把鳳甯擠了出去,搶走了鳳甯所有的資源,這對鳳甯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這個鳳祁還真是讨厭,鳳甯大哥真是太可憐,他那麽優秀的一個人,隻因爲比鳳祁晚出生了幾年,就什麽事都要讓着鳳祁,這太不公平了。”鳳甯的追随者,在看到鳳甯風度翩翩爲衆人介紹鳳祁後,心疼得不行。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麽沒有腦子,隻是那些能看透的人絕不會輕言開口,他們隻是看,看戲,看熱鬧。
橫豎不管鳳家最終落到哪位手裏,都與他們無關,他們隻要在一旁看着鳳家兄弟相殘就行了。
在鳳甯一路爲鳳祁介紹人時,祁家繼承人祁連山跑了過來,親切的打招呼:“鳳祁表哥。”
這是第一個主動跟鳳祁打招呼的人,也讓衆人明白了祁家的态度。
祁家,并沒有完全放棄這個外甥。
“連山表弟。”鳳祁并沒有見過鳳家與祁家的人,但不妨礙他認識這些人。
作爲一個外來者,想要成功打入内部,提前熟悉這些人很重要,在場的每一個人,鳳祁都沒有見過,可他卻能準确的叫出他們的名字。
無他,隻是私下多費些精力罷了。
想要成功,想要人前風光無限,人後就要不懼流血、流汗。
“鳳祁表哥,你認識我?”祁連山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原先還擔心鳳祁表哥會因爲望風崖的事,和祁家這些年的漠視而不理會他呢,沒想到鳳祁表哥不僅和氣親切,還一見面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可見鳳祁表哥有把他們放在心上。
“雖不曾見過,但也是知道的。”鳳祁這話别俱深意,祁連山聽罷心中一痛,眼中閃過一抹愧疚。
他們祁家上下皆漠視鳳祁的存在,可鳳祁卻一直惦記着他,他們真得是太過分了。
“一直久聞鳳祁表哥的名字,今天總算見到了。鳳祁表哥,走走走,我給你介紹幾個人,他們都是我的好友。”祁連山本身就存着與鳳祁交好,兄弟二人日後守望相助的心思,這會見鳳祁氣度高潔,心胸寬廣,并不因祁家這些年的漠視而心存怨恨,祁連山心中愧疚,打從心底的想要爲鳳祁做些什麽。
這就是鳳祁,隻要他願意,他可以跟任何人交好,隻要他願意,他便是世人眼中完美的世家公子,哪怕再厭惡他的人,也無法對他惡言相向……
在鳳祁與衆學子辯學時,蕭九安與紀雲開也回來了。
一路殺伐,一路用鮮血開路,踏着無數屍骨,蕭九安與紀雲開終于平安抵達京城。
看着不遠處的城門,紀雲開緊繃的神經終于放下來了。
經此一事,她短時間内對出城有心裏陰影了,太可怕了!
這一路,他們幾乎是不眠不休,每每合眼就有殺手現身,三天三夜不間斷的車輪戰,蕭九安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撐不住,幕後的人簡直是要玩死他們。
“終于回來了!”紀雲開長長地松了口氣,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渴望回到京城,渴望回到她一心想要逃離的燕北王府。
沒辦法,外面太危險了,而她現在真得拼不動了。
“嗯,我們回家。”在第十五天回來,紀雲開再也找不到理由,不搬去寒水堂了。
一想到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能抱着紀雲開安然入睡,蕭九安就覺得這三天三夜的辛苦值得了。
爲了将來能永遠地睡好覺,辛苦三天三夜算什麽?
當年,他可是趴在雪地裏,七天七夜不曾合眼。
蕭九安打馬上前,遠遠,守城門的人就看到了蕭九安标志性的穿着,以及他那匹極眼熟的馬。
“是燕北王,快,快讓開,開門。”守城門的小兵,立刻将人群疏散開,爲蕭九安特意開了一扇小門,好方便蕭九安打馬通過又不驚擾百姓。
“嗖……”無人阻攔,蕭九安如同利箭一樣縱馬沖過城門,以至于路人隻看到他紅衣黑馬的縱馬前行,沒有看到他懷中的人。
偶有眼尖的看到了,卻也隻看到一個影子,隻知道燕北王蕭九安帶了個女子回城,并不知那女子是紀雲開。
而流言這種東西,就是在這種似而非爾的情況下傳出去的,當鳳祁正與一衆寒門弟子辯得正激烈時,京城各大茶館便傳出燕北王心有所屬,帶着心愛的女人回京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