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黃瓜取汁很慢,且得到的果汁也不多,可紀雲開沒有辦法,這兩人無法進食,他們隻能喝流質的食物,除了果汁和水外,她根本無法給他們喂吃食。
可隻要能救他們,再麻煩紀雲開也甘願。
将水囊裏的汁全部喂完,天已經黑得完全看不見了,紀雲開不得不放下兩人,去尋找能照明、取暖的物資。
望風崖裏到處都是石頭,各種石頭都有,先前紀雲開就發現一種可以做燃料的石頭,還發現了不少煤塊。
煤塊可以提供足夠的熱量,而另一種作爲燃料的石頭,她聞着像是磷石,且含磷量不低,磷的燃點低,燃燒快,正好可以作引子用。
紀雲開将背囊裏的東西全部清空了,然後背着空包往外走,按記憶找到了磷石與煤塊。磷石隻背了幾塊小的,煤塊則背了滿滿一大包。
山洞依舊維持着紀雲開離去前的狀态,鳳祁、費小柴仍舊一點反應也沒有,不過兩人的唇色不像先前那麽幹裂了,情況稍有緩解。
畢竟這兩人身上的傷雖嚴重但絕不緻命,之所以會這麽慘,完全是因爲他們嚴重缺水,又餓得嚴重,補充了水份,多少能緩解現狀。
紀雲開将撿來了磷石和煤塊小心的擺放好,放在通風處,然後用油布做引子将其點燃。
磷石啪的一聲就着了,明火閃過,很快就燒完了,而煤塊還沒有反應,幸虧油布經燒,不然紀雲開還真不知要怎麽做,才能把這堆煤塊燒着。
“對了,藤條。”燒到一半,紀雲開突然想起纏在石頭上的藤條,取出匕首爬出去,将将藤條割斷。
這種藤條完全成熟後,有大拇指粗細,含水量不低,紀雲開先擠了一點水出來,然後丢進火裏燒。
有了藤條,火勢更大了,山洞瞬間明亮了起來。
而一大捆藤條擠完,也隻有半皮囊的汁,不過紀雲開卻很滿意。
有了這些汁液,她就可以幫費小柴清理傷口了。
不怪紀雲開先緊着費小柴,實在是這貨腿上的傷太嚴重,鳳祁身上全是擦傷,就算有刀傷傷口也不深,可費小柴的右腿卻是斷了。
清創,上藥,包紮……紀雲開在海軍上服用,平時做得最多的就是野外救急,在野外包紮傷口對她來說真不是什麽難事。
半皮囊汁液,紀雲開不僅把費小柴腿上的傷口清理幹淨了,還處理了鳳祁身上幾處嚴重的外傷。
等到紀雲開折騰完,發現煤塊燒得通紅,山洞裏的溫度升高了,紀雲開長長地松了口氣。
溫度升高,她就不用擔心這兩人冷死了。
可是,紀雲開還是不能睡,山洞裏兩個人病人還需要她照顧呢,不說别的,總要給他們繼續喂水、喂食,不然身體太弱,怎麽挺得住。
水果裏含水分最高的就是西瓜了,紀雲開手上有西瓜種子,據說是從天武傳來的優質品種,價格高得吓人。
紀雲開買的時候完全不在乎價格,直接把店裏的西瓜種子掃蕩空了,而現在……派上用場了。
紀雲開一連催熟了十枚西瓜種子,其中五粒長到成熟狀态,瓜藤鋪了一地,不過沒有結出西瓜;四粒種子剛剛發芽,還有一粒種子則直接成長到結果,并且瓜熟蒂落。
寸草不生的山洞裏,瞬間被綠葉覆蓋,要是鳳祁和費小柴此時醒來,一定會被生生吓暈過去。
摘下圓滾滾的西瓜,紀雲開切開,取瓜肉喂給鳳祁和費小柴。
許是傍晚時分喂的水起效了,鳳祁和費小柴這會都能吞咽了,不需要紀雲開強灌,這讓紀雲開狠狠地松了口氣。
一個西瓜紀雲開隻吃了一塊,其他的全部喂進了費小柴和鳳祁嘴裏。
鳳祁一直在發熱,紀雲開将退燒的藥混在西瓜裏,給他喂了進去,又用同樣的辦法,給費小柴喂了些消炎藥。
這些藥都是諸葛小大夫親手炮制的,藥效絕對有保證。
此時,鳳祁與費小柴的情況已有好轉,兩人的呼吸平穩了許多,心跳也越發的有力了,紀雲開長長地松了口氣,見黑暗退去,天色漸明,看了看燒得正旺的煤塊,紀雲開起身,伸了伸腰,走到洞口,靠着洞口那塊石頭休息……
她累了。
身體累,心更累,她一路繃得緊緊的,這會鳳祁和費小柴暫時沒有危險了,她整個人放松下來了,瞬間就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累,無一處不酸,她迫切的需要休息。
幾乎是秒睡,紀雲開一靠在石頭上,就立刻睡着了,并且因爲身體太過疲累,她直接睡死了,以至于沒有看到,鳳祁在她睡着後的不久睜開了眼……
是的,鳳祁醒了!
确切的說,紀雲開給他喂吃食的時候,他就醒了,他知道自己依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他甚至能聞到懷抱的主人身上的清香,他隐約能猜到是誰,可他不敢相信,他以爲他是在做夢。
畢竟,那個人離他那麽遠,而且又沒有自由,她怎麽可能從京城跑來找他?
可是,那個夢很真實,他想睜開眼看一看,卻發現自己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
而等到他終于能睜開眼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他夢中的那個女子,沒有意外,他找到了……
一眼萬年,在看到她的瞬間,在知道這不是夢的瞬間,鳳祁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什麽擊中了,他知道……
他的心淪陷了。
“果然是你,我的……小師妹。”側頭看着倚在石頭上休息的紀雲開,鳳祁黑亮的眸子盈滿笑意,還有痛苦。
此時的紀雲開很狼狽,臉上有傷,髒兮兮的,臉色臘黃呈不健康的狀态。此時的紀雲開很醜,很狼狽,可在鳳祁眼中,那個沐浴在陽光下的女子是天仙下凡,再也沒有人比她更美。
“小師妹,怎麽辦……我想把你帶回天醫谷,不想放你回去了。”鳳祁側頭看着紀雲開,嘴唇輕動,喃喃自語。
第一眼,他就喜歡紀雲開,不過那時的喜歡無關男女,隻是因爲紀雲開這個人。
後來日漸相處,他越發地欣賞紀雲開,隐約察覺自己的心态不對,所以在紀雲開叫他離開時,他猶豫一下就走了。
因爲他很清楚,他和紀雲開不可能,紀雲開她嫁人了,她是燕北王妃。
他以爲他走了,他的感情就會慢慢冷卻下來,畢竟他是一個理智的人,不是嗎?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