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世子手上捧着一個黑布包起來的盒子,腳步匆匆,面上卻帶着喜意,一點也看不出像是有急事。
“辰禾,你不是說有急事要見朕嗎?”聽見端王世子歡歡喜喜的行禮,皇上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好像是被人算計了一樣。
“皇上,是有急事,不過也是好事。”端王世子獻寶似的,将盒子舉起,掀開外面那層黑布:“皇上,你看這是什麽?”
黑布被一層層掀開,露面裏面透黃明亮的琉璃,太陽光一照,五彩斑斓,美不勝收,可皇上卻一點也不稀奇:“這不就是琉璃嗎?”
琉璃雖然隻有天武國才能燒制出來,可身爲皇上,他怎麽可能缺好東西,天武每年都會送一些琉璃來,他的庫房裏擺了滿滿一架子,不過……
天武送來的琉璃,似乎沒有趙辰禾手上的好。
想到這裏,皇上不由得看了天武公主一眼,卻見天武公主雙眼瞪得大大的,震驚地看着端王世子手上的琉璃,就好像是見鬼了一樣。
“這是怎麽一回事?”皇上這下也看不出了不尋常。
莫非,這琉璃與天武公主有什麽關系?
端王世子本就激動的不行,聽到皇上的問話,立刻道:“皇上,這是我們燒出來的琉璃。”是的,他們燒出來的琉璃,用紀雲開說的子與程序反複試,試了上百次,終于找出了合适的比例,燒制出來了比天武更好的琉璃。
“你說什麽?這是我們燒出來的琉璃?”皇上一驚,直接站了起來。
琉璃的配方他們一直想要,可天武握得緊緊的,他們想盡辦法也拿不到。這次天武松了口,願意與天啓皇室合作制琉璃,他還正歡喜,結果端王世子居然把琉璃燒制出來了。
“不可能,制作琉璃是我們天武的秘法,你們天啓怎麽可能會。”天武公主震驚異常,想也不想就否絕了。
她承認,端王世子手中的琉璃盒,比他們天武燒出來的琉璃更透、更亮,顔色更加的柔和,可是她不相信天啓能燒制出琉璃。
琉璃的方法一直在她母親手中,就是她也不知道。
“什麽天武秘法我不知道,這是我們天啓人自己燒出來的琉璃。”端王世子諷刺了一句,就不再理會天武公主,繼續對皇上道:“皇上,琉璃的制作方法是燕北王妃發現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反複試制,終于把琉璃做出來了。”
琉璃的制作方法從哪來的,總要過明路,端王府與燕北王府的合作也需要過名路。
他敬皇上,但不怕皇上,更不擔心讓皇上知道端王府與燕北王府合作。
端王府元氣大傷,他總要爲端王府找條出路。
“你說什麽?紀雲開?琉璃的制作方式是她發現的?不可能,她怎麽可能知道琉璃的制作方法?你們……你們是從哪裏偷來的配方!”天武公主口不擇言,張口就将帽子扣在天啓的頭上。
皇上一聽,頓時拉下了臉:“天武公主,慎言。”
什麽叫偷來的,天武能人能制出琉璃,他們天啓人怎麽就做不到了。
不過他和天武公主一樣,并不相信制作琉璃的方子是紀雲開發現的,隻當端王世子故意氣天武公主。
“慎言?好笑,你們天啓既然做了又何必怕人說?世人皆知琉璃是我天武的國寶,你們偷竊了琉璃的制作方法,簡直無恥。”天武公主絕不相信天啓知道怎麽做琉璃,尤其那人還紀雲開。
她堅定的相信,是天啓偷了方子。
站在一旁,沒有言語的蕭九安适時站了出來,看向天武公主:“天武公主,你口口生生說我們天啓竊取了你們制作琉璃的方法,可有證據?”别說他們沒有偷,便是真偷了又如何?
保不住制作方式,隻能怨自己無用,不能旁人惦記。
“除了我天武,還有誰能制出琉璃,你們不是偷了方子,是什麽?”天武公主确實沒有證據,可這種事哪裏需要證據。
“公主,本王承認天武的皇後娘娘是名奇女子,能制出琉璃,但并不表示這世間隻有她一個奇女子。她能從無到有的制作出琉璃,本王的王妃見到琉璃後,研究出它的制作方法又有什麽奇怪的?”至少蕭九安半點也不覺得奇怪。
能在那樣的境地走出一條生路的女人,怎麽可能簡單。
“你們,你們太無恥了!”天武公主說不過蕭九安,可又咽不下這口氣。
蕭九安聽罷,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的笑:“公主,我記得天武原先是沒有重刀營的。”
重刀營,是他十七歲那年組建的精兵營,一共一千人,每人皆是全副铠甲,手執重刀,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就把北辰打得落花流水。
重刀營一瞬間成了天啓的利器,戰場上當之無愧的閻羅,令對手聞風喪膽。
天武公主爲了取得重刀營訓練方法,隐藏身份,前往燕北,費盡心機收買重刀營的人,套得一點皮毛,然後回到天武,組建了一支一模一樣的重刀營。
天武不僅僅是學天啓的練兵方法,也沒少學北辰的練兵方法,隻是北辰的練兵方式一向簡單粗暴,不适合天武,這才一直模仿天啓的練兵之法。
要說無恥,誰能比得上天武?
“那,那……”說起重刀營,天武公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年她效仿蕭九安建重刀營,最初還擔心過蕭九安會找她麻煩,拿這事說她,她爲此都想好了對策,就說是她愛慕于他,才會想要建一隻和他一樣的重刀營,并無其他用意。
可是,蕭九安像是不知道這件事一樣,日後從不曾提起半句,要不是蕭九安突然提起,她都快要忘記此事了。
“公主,你對琉璃的制作方法還有異議嗎?”琉璃很賺錢,不僅天啓的貴族喜歡,就是北辰的貴族也喜歡,南疆的人更是愛得不行,這麽一個賺錢的行當,就算方子是偷來,天武也要不回去。
“你們,你們……天啓欺人太甚!”天武公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憤憤地甩視離席。
這事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她母後絕不會放過天啓這群無恥的偷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