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都不夠指證紀雲開。
就算天武公主受了傷,傷得不輕也沒有用,單憑那宮女的一句話,和那宮女提供的,連紀雲開自己都不記得發钗,就是天武的刑部官員來了,也無法定紀雲開的罪。
除非天武公主能找到第三方證人,或者第三方證物,不然這事就算是紀雲開做的,也無法要紀雲開負責。
天武公主雖然憤怒,可也知這是天啓,她就是再憤怒、再不滿也無用,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天啓皇帝給她一個說法。
要知道,她是在天啓的皇宮受的傷,不管那個宮女是被什麽人收買的,那宮女都是天啓的人,天啓皇帝要負責任,可是……
不等天武公主開口,紀雲開就上前一步,跪下道:“皇上,天武公主狀告我派人暗殺她一事,證據明顯不足,但是她當衆殺我天啓百姓一事,卻是人證物證俱在,臣婦現在就告天武公主殺人之罪。”
“你,你說什麽?”天武公主正要朝皇上發火,逼皇上給她一個交待,可話到嘴邊,卻生生被紀雲開的指責給堵了來。
“公主,你沒有聽清嗎?我在告你殺人。”紀雲開回頭,冷冷的看向天武公主。
在天武公主眼中,她和那個宮女估計沒有什麽兩樣,要不是有燕北王妃這個身份,恐怕她也會被天武公主一腳踹死。
她原本隻想安安份份的過自己的日子,可這些人卻一再不肯放過她,如此,就别怪她狠毒了。
“殺人?本公主連踹死一個傷我的刺客都不行嗎?”天武公主從來不覺得,她殺個宮女算什麽殺人。
宮女、下人的命,都掌握在主子手上,她殺個把人怎麽了?
“我不知道公主在天武是不是可以随便殺人,但在我天啓是不可以的。天啓是講律法的,那宮女刺傷了公主,且已認罪,自有律法處置她,公主無權處置她。”紀雲開知道這話有些牽強,憑一個宮女的死也無法讓天武公主付出代價,可她就是要惡心一下公主。
“一個宮女罷了,本公主便是殺了又能如何?”天武公主咬牙切齒瞪着紀雲開,覺得胳膊上的傷更疼了。
紀雲開這個賤人,是純心不讓她好過嗎?
一會說她無知什麽都不懂,一會又暗示天武是不講律法的,紀雲開這是要踩她上位嗎?
“她就算是宮女,也是陛下的宮女,能處置她的人隻有陛下。”打狗也要看主人,她就不信,天武公主當着皇上的命殺人,皇上能高興。
果然,紀雲開的話一說完,皇上就開口了:“燕北王妃說的沒錯,天武公主,你逾越了,這裏是天啓不是天武。”
“她傷了我,我還不能殺她?這就是你們天啓的待客之道?”天武公主喉嚨一甜,險些吐血。
她現在真是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事情重來一遍,她直接掐死紀雲開算了。
皇上微微皺眉,想到天武公主的身份,一時有些猶豫,一直默不做聲的蕭九安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站出來道:“客人無禮,我天啓也不能縱容,我天啓待客秉承的是人敬我三分,我還人一丈;人欺我一分,我還人十分。公主欺人在先,卻指責我天啓無待客之道,是問公主可以有坐客之道?”
别說天武公主還不是天武的繼承人,就算她現在是天武的繼承人,也不能在他天啓的地盤耀武揚威。
“你,你說什麽?”天武公主看着蕭九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個男人,居然幫着紀雲開欺負她?
皇上原本心存疑惑,見蕭九安開了口,便道:“燕北王說得極是,公主質問我天啓的待客之道前,先自我問問你是否有坐客之道?當日在京安大街的事,也是公主你主動挑釁在先,朕沒有追究便是看在公主是客的份上。”
天武公主本就被蕭九安的話傷得心神俱碎,見皇上又提起京安大街的事,整個人都炸了:“皇上不提京安大街的事,本公主還忘了紀雲開煽動百姓傷我一事,這事看到的人可不止一個,總不存在孤證不立吧?”
朝皇上咆哮完,天武公主又看向蕭九安,對蕭九安吼道:“燕北王,你這個時候還要包庇你的王妃,爲你的王妃說話嗎?”
天武公主眼神複雜,眼中即有深情又有悲傷,哀怨又堅定的看着蕭九安,就好像是癡情不悔的弱女子,苦等抛棄子的負心漢回頭一樣。
紀雲開看了一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默默的回頭,不再看。
她看不下去呀!
她這個燕北王妃,都沒有說蕭九安成天招風引蝶,天武公主有什麽資格用控訴的眼神看蕭九安?
搞得她這個正牌王妃,好像是打着真愛幌子上位的小三一樣,真是想想都惡心。
天武公主這話十分狠毒,可以說是把蕭九安的話堵死了,他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麽,都是在包庇紀雲開,都是在爲紀雲開說話,這個時候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什麽也不說,可是……
天武公主還不夠了解蕭九安,蕭九安是按規矩出牌的人嗎?
聽到天武公主的話,蕭九安嘲諷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本王的王妃,本王不爲她說話,爲誰說話?本王不包庇她,包庇誰?”
蕭九安理直氣壯的承認,他就是徇私怎麽了?他就是包庇自己的妻子怎麽了?
有本事,天武公主去告他呀!
“你,你,蕭九安,你怎麽可以這樣?這不是我認識的你。”眼中的淚終于控制不住,饒是天武公主的心志再堅,聽到蕭九安毫無道理維護紀雲開的話,心也傷成了無數片。
她一直都知道蕭九安是個護短的人,一直都知道被他保護的人很幸福,她多麽希望,自己也是那個被蕭九安護在羽翼下的人,可是……
不是!
蕭九安護着的人從來都沒有她。
以前是蕭十慶,她是蕭九安的妹妹,她無法争,雖羨慕卻不嫉妒。
可現在呢?
爲什麽是紀雲開?
爲什麽?爲什麽呀?
蕭九安知不知道,她才是這世間最愛他的人,爲什麽,爲什麽蕭九安就是不肯正眼看她一眼?爲什麽蕭九安就不肯護護她呢?
“噗……”強壓了半天,那口血終是沒有壓住,天武公主張嘴,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