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雲開的強烈要求下,諸葛小大夫脫離了十慶郡主的魔掌,蕭九安允他一同去燕北軍大營,不過苦逼的是他沒馬車坐,隻能騎馬。
當然,王爺大人絕對不會那麽小氣,不讓諸葛小大夫坐馬車,是諸葛小大夫自己不肯坐,強烈要求騎馬,在他不會騎馬的情況下。
紀雲開無比清楚,諸葛小大夫是不敢和蕭九安同坐一輛馬車,雖然擔心他一個不會騎馬的人,要如何騎馬趕到軍營,可卻沒有勉強他。
子非魚,怎知魚想要什麽?
諸葛小大夫或許甯可從馬上摔下來,也不想與蕭九安同坐一輛馬車,紀雲開要是勉強的話,指不定會出什麽事。
蕭九安與紀雲開一前一後上了馬車,和蕭九安同車而坐,紀雲開習慣性的往角落坐,可剛一動,腦海裏就閃過諸葛小大夫蜷在角落裏,可憐兮兮求人關注、求人關愛的畫面……
紀雲開嘴角微抽,頓了頓,最終還是放棄了角落的位置,在蕭九安對面坐下。
蕭九安從來沒有說過要她坐在角落,角落的位置是她自己選,所以她現在換位置,應該也不需要蕭九安同意吧?
當然,想歸這麽想,坐下後,紀雲開還是悄悄的看了蕭九安一眼,見蕭九安并無不悅,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還好,蕭九安不是愛斤斤計較的男人,如此她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其實,要是能一直這麽相安無事下去,紀雲開倒是不介意湊和的過一輩子,她爸爸對她的要求,從來都不是什麽建功立業,她爸爸隻希望她好好活着,幸福的活下去……
不需要急在短時間内趕到軍營,馬車不快不慢的往前走,十分平穩,颠呀颠的,紀雲開就有些犯困了,正想着要不要眯一會,就聽到蕭九安道:“把上次未下完的棋局擺出來。”
“棋局?”又下棋?她這會都想睡了,哪還有精力下棋。
“怎麽?有問題?”蕭九安挑眉,冷冷的看着紀雲開,大有紀雲開敢說有問題,他就會把她丢下馬車的架勢。
紀雲開一哆嗦,瞌睡立刻沒了,瞬間清醒了過來:“沒有,我這就擺。”
紀雲開認命的拿出棋盤,心裏卻暗暗鄙視自己,她明明不是欺軟怕硬的主,怎麽蕭九安一擺冷臉,她就怕呢?
難不成是她和她養的那些花一樣,見到蕭九安就本能的蔫巴,蕭九安一兇就裝死?
想想物似主人形這句話,紀雲開覺得頗有道理,心中那一點小糾結頓時消了。
蕭九安那麽兇殘,花一見就死,她會被他吓到,實屬正常。
略略想了想之前未下完的棋盤,紀雲開動作利落的将棋局擺了出來。
這就是紀雲開,平時看着懶散,可真正做起事來,卻又比誰都雷厲風行,比誰都幹脆利落。
“王爺,擺好了。”不僅擺好了,她還落好了子,隻等蕭九安落子就行了。
“嗯。”蕭九安拈起白子落下,紀雲開立刻補上一枚黑子,連想都不用想,蕭九安又落下一白子,紀雲開又跟着落子,同樣是沒有想。
下了十幾手後,蕭九安就發現了問題:“你先前想過這盤棋局?”
不然,紀雲開落子不會這麽快,畢竟紀雲開那麽蠢,怎麽可能比他還要靈敏。
“嗯,無聊的時候在腦子想過。”主要是怕時間久了,她就把這局棋給忘了,到時候蕭九安問起,她就不記得了。
她說了,她并非過目不忘的天才,她隻是記憶力比一般人好,記東西比一般人快,可她也是普通人,時間久了就會忘記。
“重新下過一局。”如此,就沒有意思了,他下棋享受的是征服對手的過程,而不是被對方逼得左支右绌。
“好。”紀雲開沒有意見,她這人對勝負一向看得很淡,一時的輸與赢,對整個的人生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事。
重新下一局,紀雲開的速度就慢了下去,然後一直被蕭九安壓制着,紀雲開對此沒有一絲不滿,隻慢慢的布自己的局,守住地盤,從容落子。
這就是紀雲開,不管被逼到什麽境地,她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該做什麽,始終保持自己節奏,不受外界幹擾。
時間剛剛好,一局結束,燕北軍大營也到了,紀雲開正要數自己輸了幾個字,就見蕭九安搖頭道:“不必。”他隻享受戰勝對方的過程,最後勝多少他并不在意,隻要勝了就好。
“哦。”紀雲開應了一聲,認命的收拾棋盤,跟在蕭九安身後下了馬車。
在人前,蕭九安一向給紀雲開面子,下馬車時仍舊是蕭九安扶的,手心觸碰到蕭九安的胳膊,哪怕是隔着一層衣服,紀雲開仍舊覺得灼得她手心生痛。
握住蕭九安胳膊的那一瞬間,紀雲開不由得想起,昨晚胸部撞在蕭九安胳膊上,痛的她差點掉眼淚的事。
蕭九安這雙胳膊,跟鐵棍似的,痛死她了。
快速不失優雅的下了馬車,紀雲開第一時間收回手。
如果可以,她真得不想碰蕭九安。
“王爺,王妃……”蕭少戎一得到消息,就帶人出來親迎,看到蕭九安與紀雲開同時出現,蕭少戎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詫異。
掩飾的很快,可紀雲開看到了,由此可見她會來燕北軍大營,應該是她自己主動送死,并非蕭九安算計的結果。
好吧,紀雲開是不想承認,蕭九安是看不起她,壓根就沒有想到要用她。
“王爺,王妃,我們進去說?”蕭少戎是個聰明的,即使事先蕭九安什麽也沒有說,可看到諸葛小大夫随紀雲開一同前來,就猜到了紀雲開的來意。
到了營帳内,蕭少戎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王妃是爲了燕北軍中毒一事而來?”
“是的,可以讓我看看嗎?”紀雲開語氣從容,自信,可她心裏卻有些不安。
她擔心自己沒能力配治解藥,擔心自己好心幫忙,最後惹來一身腥,可紀雲開也明白,這個時候擔心沒有用。
已經到了大營,她就沒有資格嬌情,且這事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