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開臉上的毒越來越嚴重了,現在不是随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問題,而是随着時日增加,她一定會出事!
身爲一個還算不錯的醫者,諸葛小大夫比紀雲開更清楚這一點,但是他醫門所學以藥草爲主,根本不擅長金針。
依他現在的能力,他解不了紀雲開臉上的毒,隻能給她配些藥,減輕她的痛楚,不讓毒發作的太早,盡力拖延她的性命。
紀雲開倒是想要賭一把,奈何諸葛小大夫執意不肯,隻得作罷。
紀雲開也想過自己動手,可她雖然懂金針術卻隻學了一個皮毛,紮紮針、止痛止血還好,再多的她根本做不到。
而這幾招還是鳳祁教她的,她的師父隻教了她醫理、藥理,并沒有教她金針之術,想來應該是知她沒那個天賦罷。
聽費小柴說,天醫谷的金針術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不僅要講究天賦,對體能更是有極高的要求,她就算是天賦夠,體能也不夠,所以她此生注定學不了。
臉上的毒無法解,也不可能去天醫谷找鳳祁,紀雲開隻得按捺住心中的急迫,與諸葛小大夫一起研究南疆的藥草,看看能不能從南疆的藥草中,求找到解毒的藥方,可惜一連數天都毫無進展……
在紀雲開研究解毒藥方的這幾天,蕭九安每天晚上都會去紀雲開的院子,不過他并不會進去,而是站在院子外,看到紀雲開起來尋藥,就會離去。
除了第一晚,蕭九安就不曾踏入過紀雲開的院子,雖說院中的花草多少受了一些影響,可卻沒有嚴重到要死的地步,隻有有些蔫巴。
早上起來,看着院子裏蔫蔫的、沒有精神的花草,還有數天也不曾發一個小芽的種子,紀雲開默默地抹了一把淚。
這到底是什麽鬼?
難不成蕭九安最近來她的院子了?
可又不像呀,要是蕭九安來了,她院子裏的花草不可能隻是蔫掉,應該會枯死吧?
難不成蕭九安最近殺氣太重,以至于這些花花草草隔得老遠,就能感受到?
抱琴出來,見紀雲開站在架子前發呆,不由得上前問了一句:“王妃,你怎麽了?”
看到架子上明顯蔫巴的花草,抱琴怔了一下,默默地别過臉:王爺,你最近的殺傷力又強了,這批花草才剛買了,看着又要死了。
看來,王妃就是再會養花草,也擋不住王爺的殺傷力。
“這些花……不知怎麽一回事,一直不精神,是不是買到了病花了?”紀雲開心裏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可嘴上仍如是說道。
抱琴越發的心虛,默默地爲背黑鍋的花農默哀了一秒,才道:“興許是呢,要不奴婢再讓人買過一些?”
就沖着他們家王爺那強大的殺傷力,買再多估計都沒用,不知道王妃什麽時候會死心,不再禍害花花草草了。
“不用了,這批先養着吧。”紀雲開也不想再禍害花草了,要不是突然不養會讓人起疑,紀雲開真的都不想再養了。
每一批花草都是精心溫養的,結果呢?
養一批死一批,她真的是受夠了。
難怪燕北王府的人不願養花草,換作是她,她也不樂意,每隔一段時間就死一批花草,真的是太虐了。
“是,王妃。”抱琴默默地低頭,不敢看紀雲開,生怕紀雲開發現什麽。
花草蔫蔫的沒有活力,臉上的毒又越來越嚴重,紀雲開真心覺得心塞塞的,而更讓她心塞的事,端王世子求上門了。
說求不爲過,因爲端王世子讓她幫忙,爲他妹妹陶安郡主診治。
因跟端王妃在一起呆得久的關系,陶安郡主受香料影響極大,太醫診出她無法生育後,并表示一點辦法也沒有。
陶安郡主回去後,整天以淚洗禮,不過短短數天就消瘦的吓人,而端王又因端王妃的死,萎靡的不像人,陣日沉迷于酒色之中,沒一刻清醒的時候。
端王世子忙得不可開交,等到他發現時,陶安郡主已經失了求生的欲望,據侍侯她的丫鬟說,陶安郡主多次求死,要不是丫鬟看得緊,怕是已經自殺成功了。
端王世子說完,重重的歎了口氣:“我知道陶安多次找你麻煩,按說我不該來求你,可陶安是我唯一的妹妹,哪怕有一點希望我也不想放棄。”
雖接手了端王府的大權,但端王世子臉上卻一點笑意也沒有,整個人看上去疲累不堪,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一般,完全沒有少年人的意氣風發,也不像先前那般溫文爾雅。
紀雲開倒是很想幫端王世子一個忙,就當是還他人情,可她自己都麻煩纏身,她真的是有心無力。
“世子,我才疏學淺,恐怕幫不上忙。”紀雲開斟酌了一下用詞,還是拒絕了。
端王府的事她并不想摻和,且陶安郡主那人……雖說小孩子蠢笨被人利用而不知,但這并不是她傷害人的理由。
她這人一向恩怨分明,沒有當場給陶安郡主難堪,已是給足了端王世子面子。
端王世子面色一怔,露出一抹苦笑,卻仍不肯死心:“我知道這事讓你爲難,但還是想請你爲舍妹診治一下,如此我也能死心。”
他知道陶安有種種不好,可那是他的妹妹呀,他母妃臨死也放不下的孩子,他怎麽能不管她,他怎麽能放棄?
他母親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和陶安,爲了他們兄妹二人,他母親受盡淩辱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求他那個沒人性的父親看在她犧牲隐忍的份上,多照看他們兄妹二人一點,可結果呢?
他的父親果然是沒有人性的,不過是短短數年,就把他母親給忘了,任由他們兄妹自生自滅,要不是她母親還留有幾個忠仆在,他怕是早就死了。
可就是這樣,他的妹妹仍難逃毒手。
“世子,我……”紀雲開還要拒絕,可不讓她說完,端王世子就再次請求道:“紀雲開,我求你,求你幫幫陶安,她雖然刁蠻但她本性并不壞,她隻是被寵壞了。”
紀雲開是唯一一個解開過南疆毒的人,除了她之外,他不知道還能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