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紀府吃不好、睡不好，還是因爲本身就不長個子，紀雲開的個子真心不高，比起長公主矮了足足半個頭。
面對比她高出半個頭，咄咄逼人，氣場強大，一副正義使者模樣的長公主，紀雲開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這麽做，當然不是在怕了長公主，而是……方便溝通。
畢竟，她沒有擡頭看人的習慣，脖子酸呀。
和長公主的咄咄逼人，氣勢凜然不同，後退一步的紀雲開神情淡然，從容鎮定，可她說的話卻能生生把人噎死。
紀雲開說：“就算人是我殺的，你又能如何？”
“你，你承認了？”長公主沒想到紀雲開會承認，愣了片刻才找回聲音。
“我承認什麽？我隻是問你，就算人是我殺的，你又如能如何？常甯公主！”常甯是長公主的封号，不過自皇上登基，封常甯公主爲長公主後，就再也沒有人這麽叫她了。
長公主臉色微變，似有不滿，可卻沒有計較紀雲開的稱呼，而是道：“殺人償命，人是你殺的，你自然要抵命。”
“殺人償命？”紀雲開玩味的咀嚼着這四個字，輕拍巴掌道：“說的好！常甯公主，這幾年死在你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你能賠幾條命？”
長公主好男色不是什麽秘密，她雖有驸馬，可驸馬根本管不住她，這些年長公主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少年。
“放肆，誰敢要本公主償命！”長公主知道她的事瞞不住，她做事從不藏着掖着，就是殺人也一樣。
“公主好氣魄。”紀雲開早已不是空有熱血的無知少女，她雖然看不慣長公主，可卻不會蠢得站出來主持正義，要求長公主殺人償命。
律法是用來約束平民百姓的，貴族都有特權，更不用提出身皇室的長公主。
長公主背後的靠山是天啓的皇帝，隻要皇帝不倒，隻要皇上願意罩着她，就沒有人能動她。
“同理，别說本王妃沒有殺人，就算本王妃殺了人，誰又敢要本王妃償命？”紀雲開用長公主的話來堵長公主。
長公主被紀雲開堵的一愣，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你殺的是朝廷親封的诰命夫人，不是普通人。”
“有區别嗎？”紀雲開從不認爲這些貴夫人與平民百姓有什麽區别。
大家不都是隻有一條命嗎？
充其量，她們這些人會投胎，有一個好父親，才有了現在的身份。
“當然有區别，你無故殺害诰命夫人，按律當誅。”長公主這些年雖然行事荒唐，可從來不惹她惹不起的人。
她隻朝沒有反抗能力的普通百姓下手。
“律法隻規定殺人償命，沒有說殺诰命夫人和殺普通人有什麽區别，常甯公主你别欺負我不懂律法。”紀雲開真不明白，長公主哪來的自信，認爲用個殺人的罪名，就能置她的罪？
長公主是不是忘了，她現在是燕北王妃，堂堂燕北王妃需要親自去殺人？會因爲殺個普通人就償命？
簡直是玩笑！
想要她償命？
除非長公主、端王妃這樣身份的人死在她手上，不然誰也奈何不了她。
這就是特權，隻要你沒有惹到你惹不起的人，便是殺了人，也無人能奈何你半分。
“更何況，長公主你是不是忘了，朱夫人沖撞我在先，憑她先前說的話，我就是當場打殺了她，你又能奈我何？”像朱夫人這種蠢人，在京城真的不多見。
她以爲，背後有長公主做靠山就可以橫行京城？
她那是沒有遇到與長公主身份相仿，不把長公主看在眼裏的人，要是遇到了，憑她那張嘴早晚都是一個死字。
她先前隻是打了兩耳光，已是仁慈了。
可偏偏有人把她的仁慈當好欺！
“你先前已經教訓了朱夫人，朱夫人也受教了，你又何必要對她下毒手。”長公主每一句話，都是要坐實紀雲開的罪名。
紀雲開聽得無趣，懶得跟長公主多話，直接道：“抱琴，我們走！”
“紀雲開，你殺了，你不能走！”長公主再次擋住紀雲開的去路，這一次紀雲開沒有客氣，肩膀一動，直接将長公主撞開了：“長公主，别惹我！”
“咚”的一聲，長公主沒有防備，生生被紀雲開撞得摔在地上。
一衆夫人驚呆了，她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從來都是動口不是手，紀雲開今天不止一次動手了。
這個女人，好可怕！
衆夫人和小姐看着紀雲開，一句話也不敢說，包括端王妃。
長公主又氣又怒，指着侍衛大喊：“你們……給我接攔她。”
侍衛得令上前，可刀還未抽出，就聽到紀雲開道：“我是燕北王妃，你們碰碰我試試看？”
長公主權勢很大，深得帝心，可她終歸不是皇上，這裏也不是皇宮，憑長公主想要留下她，簡直是做夢。
“這，這……”侍衛握刀的手僵住，不敢往前，也不敢抽刀，甚至紀雲開往前一步，他們就自覺的後退一步，生怕碰到了紀雲開。
長公主在侍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剛站好，反手就給了身邊的侍女一個巴掌：“你們是死人呀，你們不能攔住她嗎？”
侍衛不能碰紀雲開，侍女總可以了吧？
“奴婢這就去。”周圍丫鬟見狀立刻上前，生怕晚了一步就會被長公主打，可不等她們靠近，就被抱琴一一踢開了。
嚣張的把人踢飛後，抱琴還狂妄的放話：“你們該慶幸，我們家王妃仁慈不願殺人，不然今天就不是踢開你們那麽簡單了。”
這世道就是這樣，尊婢有别，長公主府的下人也隻是下人，她們沖撞了紀雲開，紀雲開就是打殺了她們，也沒有人敢要她賠命。
“你……紀雲開，你好大的膽子，你膽敢在我府上撒野。”長公主氣得全身發抖，不顧儀态的指着紀雲開怒道：“紀雲開，别以爲你嫁給了蕭九安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場。”
“你們……”長公主指着侍衛，厲聲道：“給我上，出了事我一力承擔，打死了也算我的！”
蕭九安很在乎紀雲開又如何？人死了就什麽也不是，她就不信，蕭九安會爲了一個死人跟她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