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安隻是外傷,上了藥基本上就沒有多大的問題,得到諸葛大夫的同意後,親衛便準備上前背着蕭九安往上爬。
“小些點,别撞到了王爺身上的傷。”蕭少戎看一眼,确定沒有什麽問題後,示意親衛把人背起來,可是……
親衛一伸手就被擋了回來:“不必,本王可以自己走。”
依樹而坐的蕭九安突然睜開眼,淺色的眸子精光畢現,神色清明,完全不似剛清醒的人。
“王爺,你沒事了?”
“王爺,你醒了?”
蕭少戎與親衛幾乎同時開口,驚喜的問道。
“嗯。”蕭九安淡淡的應了一聲,站了起來,看到露在外面的青紫傷痕,不由得皺眉,伸手道:“衣服!”
把傷口露在外面,就像是弱者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悲傷,借此博取他人的同情,他一向不喜。
蕭少戎深知蕭九安的性子,忙把紀雲開放下,脫下身上的衣服:“沒帶你的衣服,我脫給你。”
“嗯。”蕭九安沒有拒絕,眼神若有似無的掃向蕭少戎的雙臂和胸前,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不過,蕭九安并沒有說出什麽,因爲蕭少戎不是旁人。
蕭九安比蕭少戎稍結實些、高一點,換上蕭少戎的衣服還算合适,隻除了稍微有點緊,不那麽自在。
可再不自在,也比傷口露在外面的好。
換好衣服,蕭九安指着樹下的紀雲開道:“她怎麽樣了?死了嗎?”他記得,他昏迷前最後的意識,是在喝紀雲開的血,而且還喝了不少。
被他喝了那麽多血,也不知紀雲開還有沒有命?
諸葛大夫以爲蕭九安在問他,忙上前道:“王妃的情況很不好,恐怕是……”沒救了!
後面三個字大夫沒有說,但個中意思卻表露了出來。
“嗯。把人帶回府,盡力救治。”意料之中的答案,蕭九安并不震驚,要是紀雲開什麽事都沒有,他才覺得奇怪。
“好。”見蕭九安要救紀雲開,蕭少戎微不可聞的松了口氣,正準備将紀雲開抱起來,可他剛一彎腰,就聽到蕭九安道:“少戎,我失蹤了多久?”
蕭少戎隻得收手,站好道:“八個時辰。”從昨晚到現在。
蕭九安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昨晚,誰動手了?”
“廣平侯。”老王妃的親兄長,王爺和十慶郡主的舅舅。
蕭九安對這個答案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臉色不變的繼續道:“十慶呢?”
“廣平侯沒有傷她,她被廣平侯關了起來,我趕到的時候廣平侯之子意圖侵犯她,我要晚到一步就成了。”廣平侯之子比蕭十慶年長一歲,老王妃在世時,想要親上加親,讓蕭十慶嫁入娘家,可是蕭十慶不同意,這婚事便不了了之。
廣平侯的長子兩年前就娶親了,沒想到他仍然惦記着蕭十慶。
“膽子真大,替本王廢了他。”蕭十慶是他燕北王府的郡主,不管他們兄妹親不親,也容不得外人傷害他的燕北王府的郡主。
“十慶郡主昏迷前命人廢了他,并讓人把他丢去挖礦,一輩子不準回來。”九安和十慶真不愧爲是雙生子,雖說長相完全不同,可行事卻是如此一則。
“太輕了。”蕭九安皺眉,不過沒有再多說,隻讓蕭少戎随他一起走。
“王妃……”蕭少戎走了兩步,才記起紀雲開的存在,忙頓住腳步。
蕭九安腳步不停,随手勢指了兩個侍衛:“你們……把王妃背上去。”
“是。”親衛點頭應是,轉身就将紀雲開背在身上,嚴格執行蕭九安的命令。
蕭少戎看着親衛背着人從他身邊走過,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一時又想不出來,隻得搖了搖頭不想了。
見蕭九安已借着垂下來的繩索爬了上去,蕭少戎忙收起心思,輕輕躍了上去。
他一個身體健康的人,可不能輸給蕭九安一個病患。
兩人一前一後,借着繩索飛速往上爬,很快就把一幹人丢在身後,身後的親衛看着身手矯健,動作迅速的蕭九安與蕭少戎,大汗淋漓……
王爺傷得那麽重都比他們快,他們好像有點廢!
在蕭九安的刺激下,親衛們使出吃奶的力,拼命的往上爬,可就是這樣他們也落後了一大節。
沒辦法,山底太深了,不是他們拼一口、拼一下命就能爬上去的,沒有足夠的體力,連爬上去都是吃力。
蕭九安與蕭少戎先一步抵達山頂,等到馬車等一應事物都安排好了,親衛才背着紀雲開爬上山頂。
親衛安頓好紀雲開,氣喘籲籲的前來報道,蕭九安淡漠的點了點頭,下令回城。
在燕北軍的護送下,蕭九安一行高調回京。
鳳祁與費小柴站在暗處,看着蕭九安的人把紀雲開背上來,看着蕭九安下令回城……
“老大,雲開小師妹好像傷得很重,我們真的不管她嗎?”看着馬車漸行漸遠,費小柴忍不住開口。
“咳咳……”鳳祁未說話,先咳出了一口血:“我們這個樣子,怎麽帶走小師妹?”
鳳祁擡手,擦掉臉上的血,隻是一個普通的動作,可由他做出來卻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潇灑韻味。
可此時費小柴卻無心欣賞,見鳳祁又吐血了,擔心的道:“老大,你還好吧?”
不等鳳祁回答,費小柴又氣沖沖的道:“要不是蕭九安那個混蛋算計我們,老大你也不會傷得這麽重。”
“小師妹應該是失血過多,養上一段時間就好,我們也安排一下,看看接下來怎麽做。”他的傷确實不輕,短時間内怕是不能再用武了,而想要用和平的手段從蕭九安手裏帶走紀雲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被蕭九安算計的事?
鳳祁并不認爲那是算計,因爲事先他就知道會是這樣,蕭九安用的是陽謀,他是可以選擇的,隻是……
他不想師父自責,不想師叔傷心,所以明知蕭九安是利用他和費小柴,他也來了。
有時候,有些事,沒有必要想得太清,也沒有必要去計較得失,更沒有必要去想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凡事都算得清清楚楚,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