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開記得她曾看過一個理論,說一個人遇到一件好事,其他的好事會接二連三齊齊湧來。反之,一個人要遇到倒黴事,倒黴事也會接二連三的發生。
很不幸,紀雲開現在屬于後者,因爲倒黴嫁給蕭九安,然後倒黴事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将最後一條布條綁在樹上,紀雲開走完了之前定下的兩千米,然後她找到了水域,如果那也叫水的話!
她走了大半個時辰,冒着迷路的風險才找到的水源漆黑如墨,隐隐還散發着一股臭味,也不知水底有什麽。
紀雲開試着用手中的木棍,試試水潭深淺,可剛一戳進水裏,腐臭味更濃了,這樣的水别說喝了,聞都不能聞。
“老天爺,你這是玩我嗎?”紀雲開欲哭無淚,她終于明白爲什麽她走了這麽久,也沒有遇到一隻動物了,原來這附近沒有水源,動物根本無法生存。
“老天爺,你赢了!”紀雲開憤憤的将手中的竹筒丢入污水中,隻留下一個,轉身往回走。
這破地方,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呆,簡直是心塞!
“撲通,撲通……”竹筒落水後,很快就浮了出來,在水面上飄來飄去,一如落葉。
一路綁了布條,紀雲開并不擔心會迷路,按原路折回,途徑竹林,紀雲開又停了下來,不過她這一次不是砍竹子,而是挖坑。
紀雲開用匕首在竹林旁挖了好幾個坑,然後去摘大葉子,将葉子鋪在坑底,然後又在上面鋪一層,将坑封好,不露一絲縫隙。
山底濕度大,水氣足,她記得以前聽戰友提過,特種兵在野外尋不到水源,就會挖坑用塑料封坑,利用濕氣取水喝。她以前沒有試過,也不知這法子能不能取到水,可她找不到水,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用同樣的方法,将其他坑也鋪好、封好後,紀雲開就去采竹葉。山底濕度大,雖是盛夏可此時尚早,山底下的溫度也低,竹葉上仍有露水,紀雲開小心的将竹葉上的露水倒進竹筒裏,差不多把竹林的竹葉全部禍害完後,才裝了指甲蓋那麽深的水。
這點水,紀雲開一口就能喝完,可她現在舍不得喝,因爲蕭九安比她更需要水。
抿了抿幹裂的唇,紀雲開認命的去挖竹筍。不知山底氣候偏涼的原因還是其他,竹林裏還有不少竹筍,不過大多都很老了,紀雲開把長得嫩的竹筍全挖了,剝掉外皮,切成片,就這麽生着吃。
生筍又澀又苦,難吃極了,可水份卻很多,即使再難下咽,紀雲開也逼着自己吃了一個,至于剩下的?
當然是帶走了!
也不知燕北軍什麽時候能找到他們,萬一燕北軍兩三天後才找到他們,這兩三天他們都不吃東西嗎?
要知道,她這一路走來,可是連個野果子也沒有看到,除了這些竹筍外,他們恐怕找不到其他吃食。
将竹筍一一處理幹淨,裝在竹筒裏,紀雲開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上前一一檢查小坑,發現葉子上果然蓄滿了水珠,當下大喜。
“太好了,不用擔心沒水喝了。”雖說這個辦法能蓄的水不多,可足夠她和蕭九安喝。
紀雲開沒有急着将水倒進竹筒,而是小心翼翼的捧着水珠,往嘴裏倒。
她嘴裏又苦又澀,雖不像之前那般需要水,可她也想喝一口水,潤潤唇,去去嘴裏的澀味。
不過紀雲開也舍不得多喝,隻喝了一片葉子上的水,其他葉子上的水珠,她都倒進了竹筒裏。
有了這些水珠,紀雲開差不多收集了半筒水,足夠蕭九安喝一頓了。
想到來的路上好似沒有鋪坑用的大葉子,紀雲開摘了幾十片帶上,然後背着剛挖的竹筍,提着水返回原地。
紀雲開這一來一回大約花了一個半時辰,等她回來太陽已經老高了,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折射進來,打成無數的碎片,灑在蕭九安的身上,或明或暗的光線交雜在一起,柔和了蕭九安的眉眼。
紀雲開遠遠看到,不由得一笑。
這個男人長得真得很好,難過能迷倒京中的貴女,隻是這個男人隻有在昏迷不醒時,才會讓人覺得無害。
知道蕭九安的狀況不好,紀雲開沒有浪費時間,放下竹筍和葉子,就拎着水來到他身邊,捏開他的嘴,将水灌進去。
紀雲開喂藥的技術不差,蕭九安也算配合,半筒水一滴也沒有灑出,全部進了蕭九安的嘴裏,隻是蕭九安傷勢嚴重,光喝點水根本不行。
喂完水後,紀雲開又繼續挖坑蓄水,争取存點水給蕭九安擦擦身子,不然他一直這麽燒下去,就算人不死,腦子也要燒壞。
雖說,隻要蕭九安不死,她就不會擔心陪葬的問題,可蕭九安沒有繼承人,燕北王府也沒有其他的男丁,一旦蕭九安變成了傻子,身爲他的妻子,她的處境就會十分危險。
她可不認爲,她有本事守得住燕北軍。
喂了水,挖了坑,紀雲開的目光又落到那堆竹筍上,這是山底唯一能吃的東西,可生竹筍又苦又澀,紀雲開不認爲昏迷不醒的蕭九安能吃下去,可蕭九安這樣不吃東西也不行。
“難不成,我還要把竹筍煮爛了喂他?可我去找哪裏找火!”理解她成爲古代人不久,她壓根就沒有随時帶火折子的習慣。
至于蕭九安?
你能指望手握大權的燕北王,随時帶火折子嗎?
與其指望燕北一陣随手帶火折子,不如指望鑽木取火有用。
不過,紀雲開不會傻得去找塊木頭,然後鑽木取火。先不說要鑽多久才能産生火星,就是那根木頭她一時半刻也找不到了。
要知道,鑽木取火用的木頭也是有講究的,不是她随便砍棵樹就能鑽木取火的,沒有合适的鑽闆,她就是鑽到手出血也生不出火。
“要怎麽生火呢?”鑽木取火這種蠢辦法必然不可行,她必須另想他法才行,可是……
不等她想到取火的辦法,就見蕭九安的臉色突然由通紅轉青灰,嘴角還有黑色的血溢出,那樣子一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