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第303章 時間的安排

“控制不了末世病毒,我們嘗試改變其他的事務。隻要有一件成功,也說明未來是可以改變的,最少我們下一次還有希望。”

齊富貴連連點頭:“對、對、對,這個思路好,隻要能成功一次,就說明未來有修改的空間。

找件容易的事情來做。怎麽樣,成功了嗎?”

唐莊玄歎了口氣:“我們就是這樣想的。消滅病毒不成功,也許是我們的方法不對,但容易的事情總是受控制的吧!

所以在幫助美軍撤離百姓以後,我們去了福爾大廈。愛麗斯。勞爾,那篇日記,你還記得吧?”

齊富貴連連點頭:“記得記得,她絕望跳樓了。當時你分析病毒爆發來源的時候跟我共享過。

對對對,就找她,讓一個普通人跳不了樓,這你總是做得到的。怎麽樣,成功了吧?”

唐莊玄搖了搖頭,他的臉上滿是遺憾:“不,我們失敗了。我們提前趕到,但愛麗斯仍然在我們的眼前跳了下去,我們根本就無能爲力。”

“怎麽可能呢?你們有超能力啊?”齊富貴奇道。

“我們是12月11日趕到大廈那裏,那個時候愛麗斯還沒有跳樓,但我們看到了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唐莊玄的目光漸漸地變得複雜了。一件人間慘案浮現在了齊富貴的面前:

那是一處陰暗的樓道,被炸塌的混凝土封鎖了下面,這座大廈早就完全停電。

在樓道的角落,一名女士正蹲在地上,她腳邊上擺了一隻槍,手上拿着一把刀,她正在切割一具人類屍體身上的肉。這個人的額頭上面有一個槍眼,他赫然是被那隻槍打死的。

女士的身上沾滿了血迹,她的兩隻手已經完全紅了,但她毫無感覺,眼中隻有對食物的強烈欲望——她要吃肉,她很餓了。

終于,女士完成了她的工作,她從那具仍有體溫的屍體上面切下了來很大一片,刀尚未離手,女士已逼不及待地把那塊肉塞進了嘴裏。汩汩的血液順着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當她滿足地端着那塊肉狼吞虎咽的時候,女生突然看見大廈的窗戶邊出現了兩條人影——一男一女,她們站在那裏不知道有多久了。

“誰,你們想幹什麽?”

女士被吓了一跳,她一把就抓起了地上的手槍,雖然滿手血污手上打滑,但她仍然毫不猶豫地把槍對準了窗邊那個打頭的男人。

男人沒有理會女士的問話,他隻是滿臉遺憾地盯在了地上——那具屍體,那塊肉。

“你殺了他?你吃了他的肉?”

一絲懊悔短暫地從女士的眼中閃過,随即她又變得決然:“不錯,我殺了他,但又怎麽樣?

我不殺他,他遲早會撞進來殺我;我不吃他的肉,我就會被餓死。我有什麽錯?我有什麽錯?

現在,我還要殺了你!”

女生越說越激動、越說眼中的光芒越盛。“啪、啪、啪、啪”,連續幾槍,女士把子彈全部射在了那個男子的身上。

但意外地,那個男子一動不動,他任由子彈擊中了他,然後青煙從炸爛的衣服裏面冒了出來,男子的目光變得越發的憐憫了。

“愛麗斯。勞爾,我不知道你會變成這樣。在你的日記裏面,你一直是很虔誠的啊!”

聽到自已的名字被那個陌生人叫了出來,愛麗斯。勞爾如被雷轟,她全身一震,手中的槍跌落了下來,淚珠從眼窩裏面湧出來了。

“你、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男子的聲音很平淡,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說道:“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被你殺死的這個人的名字,他叫鄧普爾,他是你的同事,他一直想吃你。

我知道你這被困在這棟大樓裏面已經有很久了,你想你的先生,你的女生。麗塔。勞爾,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驟然聽到女兒的名字,愛麗斯。勞爾頓時激動了起了,她馬上上前抓住了唐莊玄的衣肘,嘴裏緊張地問到:

“小麗塔,對對對,她就是我的女兒,告訴我,她在哪裏,她和我先生都還好嗎?求求你,快告訴我啊!”

男子的聲音變得低沉,他的目光望到了外面,他的心顯得很痛:“很遺憾,你的先生、你的女兒都被僵屍傷到了。他們感染了病毒……我幫不到他們。對不起。”

“匡”,愛麗斯跌坐到了地上,她的整個世界都塌了。

沒有哭喊、沒有嚎叫,隻有斷腸淚滾滾流下,愛麗斯坐在地上如同木頭人一樣。

就這樣足足過了兩個小時,愛麗斯慢慢地望向了自已的雙手,那雙手上沾滿了血迹。

“上帝,難道這是您對我的懲罰嗎?因爲我了殺人!”

朱燕薇上前安慰:“不能怪你的。麗塔她們第一天就被感染了,你不殺鄧普爾,他也會殺你的,你這是自衛。”

“可是,我第一天有殺他們的想法了,我還吃了肉,我有罪。”愛麗斯喃喃自語,她慢慢地站了起來。

朱燕薇想拉住這個心碎的女人,可愛麗斯此時已發同失魂了一樣,她搖搖晃晃地回去了辦公室,那個她會跳樓的地方……

“我怎麽去阻止她呢?她的世界已經毀了,愛麗斯失去了先生、女兒,她的生存已經沒有了意義。

而且她還違背了自已的信仰和諾言,她十分痛恨自已。”

唐莊玄歎了口氣:“時間做得太絕了,它斬斷了所有的希望,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出手,哪怕就是站在了愛麗斯的面前。

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寫下了最後一篇日記,然後跳了下去。”

靜、安靜、寂靜,誰都不再出聲,齊富貴已被完全震撼。他聽唐莊玄說起過時間的定律,但他不過把它當成了笑談,卻沒有想到這是真的。

未來真的不可能被改變。

北風卷過了冰面,它撒下了雪花又鏟着它們滾了出去,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冰涼的。

當紅日東升,冷冷的陽光灑在每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齊富貴突然間站了起來:

“我不信時間就能安排到這麽絕。末世太殘酷了,唐莊玄,說什麽我們也不能放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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