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顆手雷在豁口位同時爆炸,狂暴的沖擊波瞬間灌滿了整條礦洞,火焰頂着僵屍飛了起來,然後舔到了齊富貴的背上,他的衣服當場就着火了。
豁口處的岩石如同撕紙一樣翹了起來,礦洞的地面向着空中擡升。當它升到兩米多高的時候,礦洞的岩石同時斷裂,整個礦洞向着下面塌陷了下去。
如同多米諾骨牌的倒下,豁口位的地面首先塌入了溶洞之中,上面的僵屍如同石頭一樣掉落了下去,然後地面一層層地向着通風管道這邊塌陷了過來。
礦洞裏的僵屍無處逃避,它們順着不斷傾斜的地面向下滾落,然後再裹在了岩石之中墜入了深淵。
洞壁上,沖擊波當場炸飛了那兩隻僵屍,齊富貴同樣被它吹了起來。
眼見着下方的深淵撲面而來,空中的齊富貴眼疾手快,他緊急拽住了一根斷掉的電纜。“呯”的一聲,齊富貴的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圈,他的後背重重地拍在了礦洞壁上。
這一拍直撞得齊富貴眼冒金星,撞擊雖然撲滅了他背上的大火,但也把胳膊上那層燒焦的皮膚粘在了牆壁之上。
随着力量反彈,“嘶啦”一聲,齊富貴的身上被連皮帶肉撕下來了一層,頓時疼得胖子連聲慘叫。
在空中晃悠了一陣,齊富貴的身體終于停了下來。此時礦洞内早已燈光全無,齊富貴拽着電纜,腳下是無盡深淵,陰森的寒風從溶洞裏面直湧了上來。
“啊,靠、靠,痛死我啦、痛死我啦!”胖子連聲嚎叫,他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但他的狠勁也同樣被逼了出來。
就見齊富貴死死地拽住了電纜,他的雙腳纏了上去。齊富貴拿出了當年軍隊内訓練出來的本領,胖子努力順着電纜爬了上來。
但今時不同往日,齊富貴要拽動的身體不再是當年百來斤的分量,齊富貴需要面對的是兩百一十斤重的體重,而且他還渾身是傷。
僅僅爬了一米,齊富貴的虛汗就被逼了出來。他的胳膊肘早就濕透了,滴滴的鮮血順着傷口滴落了下去,齊富貴憋得滿臉蒼白。
“老子不會死、老子一定不會放棄、這條老命死不死老子說了算!”
齊富貴一邊叫罵,一邊全力向上,五米的距離真是生死一線,齊富貴拼盡老命終于爬了上來。
“嘩”的一聲,那攤肥肉一屁股倒在了通風管道裏面。
齊富貴喘着粗氣感受着身下的踏實,他突然間放聲狂笑,然後緊接着是劇烈的咳嗽。雖然被整得五痨七傷,但齊富貴此時豪氣沖天:
“想要大爺的命,先要問過老子來!”
躺在通風管道内喘息了一陣,齊富貴找出了幾塊幹糧吃了下去。他知道這個時候保持體能的重要性,雖然喉嚨似火燒一樣,但齊富貴仍然堅持着把自已填飽。
當精氣神都有所恢複的時候,齊富貴開始感覺到身上的疼痛,他艱難地翻了過來。
身下傳來了“滋滋”的聲音,那是背上爛肉黏在鐵管上面剝離的聲音,劇烈的疼痛又讓胖子叫了出來,含鹽的虛汗流入了傷口裏面。
“痛、痛、好痛!”
齊富貴吸着冷氣脫着衣服,雖然難受,但他知道必須處理傷口,不然什麽時候感染了病毒都不會知道。
身上的衣服被清理幹淨,齊富貴咬着牙往身上塗藥。
唐莊玄給的傷藥早就被服用幹淨,齊富貴嚎叫着往身上灑着消毒水。他太胖,看不到背上的傷口,所以一切都隻能摸索着進行。治療花費了半個小時,齊富貴就如同在閻王殿走了一趟一樣,他的體力又被消耗幹淨了。
重新穿上那些乞丐一般的破爛衣服,齊富貴再次把防彈服穿上。黑暗中,他的耳朵邊上傳來了蒼蠅的“嗡嗡”聲,齊富貴連續驅趕了幾次,這些蒼蠅萦繞不斷,齊富貴最終放棄了。
戴上夜視儀,齊富貴開始觀察坍塌後的礦洞,這一看不要緊,直吓得齊富貴倒吸冷氣。
整條礦道已經完全塌了,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溶洞,或許是百米,更有可能深達千米,那裏隐隐有微弱的火光傳來,那是之前倒下去的火屑。
兩條礦壁隔着二十米的距離,但下面是深深的壕澗,這裏已經變成了一道絕壁。
對面的通風管道還在,但它在側對面的絕壁之上,想要過去,隻能繞過礦洞的洞頂了。
下面的溶洞十分巨大,汩汩的寒風不斷地從裏面湧了出來,寒風襲體,大量失血的齊富貴忍不住一個哆嗦:不是吧,想玩死我啊!
人性本能向往光明,已經從地底爬上來這麽遠了,齊富貴怎麽也不可能放棄,他開始判斷爬過去的路徑。
順着這邊的絕壁,有一排金屬水管固定在了岩壁之上,它們是用來抽水用的,可以借助它們走到離對面通風管道最近的位置。剩下來的就是最艱難的部分了。
倒懸着從洞頂爬過去。
這樣的攀爬放在以前還真不放在齊富貴的眼裏,那是特種人員的日常訓練項目,但現在麻煩了。
不說體重、不說體能、不說精力,單單就那個肚子,齊富貴連貼在石壁上面都十分困難,更不要說爬過去了。
“真他媽是九九八十一難啊!”
一聲哀嚎,齊富貴探出了左腳,他穩穩地踩在了那排水管之上。
頭一步十分簡單,當胖子的整幅身體完全頂在排水管上以後,困難馬上展現出來了。
就是那個肚子,齊富貴太胖,就算是拼命吸氣,他的大肚子也高高地頂在了那裏,于是胖子立馬覺得自已的胳膊太短了。
寒風仍然在礦洞裏面呼嘯,它拉拽着胖子的身體,吹得他搖搖晃晃,好幾次齊富貴都差點掉了下去。
所幸那排水管還算結實,它支撐着胖子來到了通風管對面的位置,現在最艱難的部分到來了——想辦法爬過頭上的洞頂,繞過下面的深淵,最終到達對面的逃生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