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倒在了地上痛苦掙紮,黃色的濃煙從他的手指縫裏冒了出來。
醫生的身上不停地發出“咕、咕”的聲音,就象是開水沸騰了一樣,他捂在臉上的手掌也開始融化了。
當醫生停止動彈的時候,他空蕩蕩的防護服裏隻剩下一副骨架,兩隻白骨爪子捂在了骷顱頭上。
章魚怪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它的褐色眼睛沒有任何表情。當醫生死亡之後,章魚怪淡淡地說了一句:
“看來我不需要你們了,還是我自已想辦法吧。”
說罷,就聽見“咯、咯”兩聲,章魚怪的觸須收緊,解剖室裏最後兩名醫生的脖子發出了脊柱斷裂的聲音,兩名醫生的腦袋歪在了一邊,章魚怪把屍體丢在了地上。
章魚怪把觸須搭在了密封門的螺旋轉柄之上,它的觸須開始膨脹,一面巨大的肉膜裹住了門把,章魚怪想将肌體滲透進去。
但十餘秒後,它頹然地退了回來,章魚怪失敗了。
正當它還準備做其他努力的時候,章魚怪突然間面色一變,它後退數步,那扇密封門從外面自動打開了。
“開火,打死它!”
伴随着一聲命令,密集的子彈從半開的鐵門外射了進來,子彈轟射在了手術室的每一個角落,這裏的零散物品頓時彈跳在了空中。
五個人呈品字形緩緩地一步步逼了進來,他們繼續堅持着火力壓制,咆哮的火力摧毀了手術室内所有的物品。
開火持續了一分多鍾,直到手術室裏滿是硝煙、焦臭,戰士們打光了所有的彈夾,大家這才停止了下來。
壓陣的戰士往牆上一拍,手術室内的抽風機馬上啓動,濃郁的硝煙全部被吸了出去,這裏再次變得明亮了起來。
“你們就隻這樣的手段嗎?”一道聲音突然間從戰士們的身後響起,伴随着這個聲音,一道圓盤從圓形的密封門上脫落了下來,圓盤掉到地上重新開始塑形,那隻章魚怪再次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就聽見“嗖、嗖”聲響起,五條觸須電閃彈出,它們瞬間卷在了戰士們的武器之上,這些軍人就感覺雙手一震,他們的武器全部被章魚怪拽了過去。
“看來我要多謝你們幫助開門了”,章魚怪臉上帶笑,此時它已身處在兩道密封門中的隔離房間,這五名戰士反而被它當在了手術室裏面。而就在章魚怪的身後,第一扇密封門正打開在了那裏。
一條觸須豎了起來,它化身成了人類的手指微微擺動,章魚怪得意萬分:“那就辛苦你們在裏面呆一陣了!”
說罷,就見章魚怪身前的這道密封門慢慢地合攏了起來。
戰士們不敢上向,他們知道與妖獸間的實力差距,于是隻能面帶絕望地看着鐵門緩緩關上。就在移動的鐵門即将合攏的時候,透過最後那條縫隙,五名戰士看到了逆轉的“劇目”。
“噗”的一聲,章魚怪突然間一抖,一抹墨汁從它的胸口部位噴了出來。墨汁灑過,那裏現出了一截鋼刺,鋼刺上擡,于是這隻妖獸的身體抽搐着升向了空中。
章魚怪的身後,戰士們能夠看到一雙軍靴,那是自已部隊的制式,章魚怪被自已人偷襲了。
戰士們發出了狂喜的嚎叫聲,然後是“铿”的一聲,大門關閉,手術室内漆黑一片……
與之前的揮灑自如相比,這一次章魚怪的表情要掙紮許多,它很痛苦,更加恐懼。章魚怪全部的觸須倒卷了上來,它痛苦地纏在了那隻鋼刺的身上。
“汩、汩”聲中,章魚怪的身上湧出了大量的黏液,它變得滑不留手,更有大量的墨汁從它的觸須縫隙内滲落到了地上。地面被腐蝕起泡,可偏偏那根鋼刺卻沒有任何反應。
鋼刺繼續拉伸,它的頂端彎曲回勾,銳利的針尖緩緩地頂在了章魚怪的額頭之上,這隻妖獸頓時不敢動彈了——那是它的要害,異種寄生的位置,對方能夠輕易結束自已的生命。
半空中鋼刺彎了回來,于是它舉着這團章魚懸在了一個人的面前,這個人身材十分高大,他的表情十分平靜。
“說吧,你有什麽計劃?妖獸是準備要突圍了嗎?”
那是上位者的氣勢,隐含着無法抗拒的威壓,雖然章魚怪明顯感覺對方頂多屬于高階妖獸,但它的身體卻莫名地顫抖了起來,就象是面對着一隻妖王一樣。
“您、您、您是剛剛到達我們這裏嗎?我們是、是、是本地區的妖獸。我們正在實施黑洞構建計劃。”
“黑洞?什麽玩意兒?”
雙方同爲妖獸,章魚怪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異種的氣息,所以它不疑有詐,章魚怪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日内瓦的侏羅山,六十年前這裏實施了強子對撞計劃。地球人想研究宇宙物理,他們在侏羅山裏建造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強子對撞機,他們想制造黑洞。
實驗結果人類一直保密,但這個情報被我們寄生者得到了,我們的母帝開始安排我們實施這項計劃——重啓宇宙黑洞,引來外星同源。
所以就在一年前,我們在歐洲的同類同時發難,并最終占據了這裏。
實驗就要啓動了,我們必須留下一條逃生通道,以便黑洞啓動以後大家能夠逃離這裏。”
章魚怪說的東西把唐莊玄吓了一跳,人爲激發黑洞,這些妖獸到底想幹什麽?
心底雖然沸騰,但臉上卻不露聲色,唐莊玄很随意地問了一句:“逃,爲什麽要逃?”
忍着疼痛,章魚怪表情謙恭:“具體的内情我們并不知道,這是遠祖傳下來的使命,它一直存在母帝的基因之中,個中原因隻有母帝知道。
母帝告訴我們,黑洞的威力太大,一旦它不受控制,黑洞将吞噬侏羅山所有的一切,直到它的能量衰竭。
所以我們必須打開通道,在黑洞崩潰之前逃離這裏,這就是我故意受傷讓人類俘虜過來的原因。”
“喔,原來是這樣!”
唐莊玄恍然大悟,他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你都告訴了我,那麽我也不再需要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