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把手指伸到了唐莊玄的鼻孔邊上,他馬上感受到了一股滾滾的熱浪。再探了探唐莊玄的額頭,劉鐵的眉頭皺了一皺,他知道唐莊玄在發高燒了。
想了一想,劉鐵打開了之前的那隻鐵盒,在邊上的最後一格,他取出了一隻針管,輕輕地彈了一彈,劉鐵把針頭紮入了唐莊玄的胳膊之中。
藥水被注入了唐莊玄的體内,劉鐵冷冷地看着青年開始顫抖,他笑了一笑:“便宜你了,死之前還能用上這麽好的激素藥水。不過這東西注射進去,隻怕是神仙都難打救你了。”
“呯”的一聲,監倉的大門被重重地合上,若大的房間内頓時彌漫着潮濕與腥臭的味道,唐莊玄與那張鐵椅孤獨地呆在了水泥地闆的中央。
許久之後,或許是四五個小時,鐵城看守所仍然靜卧在青山叢中,晨風襲過,帶來了陣陣青草的氣息。
“咯”的一聲,寂靜的監倉内突然間傳來了一聲脆響,鐵椅上的唐莊玄彈動了一下。
他那已經被鉗成了一塊肉餅的左腳大拇指突然間微微抽動,有五六條觸須從傷口處鑽了出來。
這些小須飛舞在空中,它們似在感受着空氣的味道。小須應該并不喜歡這樣的環境,所以在幾秒鍾後,它們又縮回到了唐莊玄的傷口裏面。
監倉再次恢複了平靜,隻有那些潮濕的水滴不斷地滴落下來,唐莊玄的左腳開始了變化。
完全被壓扁的大拇指慢慢地膨脹了起來,就象是吹氣一樣,露在外面的骨碎被吸收了回去,然後傷口開始愈合,十分鍾後,一隻完好無損的大拇指出現在了那裏。
然後是第二隻、第三隻,唐莊玄被摧毀的腳趾頭全部恢複了回來。
當左腳所有的傷勢被修複以後,那根插在唐莊玄腳踝上的鋼釺開始微微顫動。
劉鐵這隻鋼釺插得極有學問,它完全從唐莊玄的關節部位鑽了進去,最後洞穿了唐莊玄的趾骨,從他的腳後跟透了出來。
這一插剛好切斷了小賴皮的主控觸須,從而徹底切斷了小賴皮與唐莊玄肌體的聯系。
換成其他的異種,劉鐵這一招完全夠了。可惜的是,他碰到的是小賴皮,一隻吸取了霸王龍基因的高階異種。
霸王龍是爬行動物,說白了就是一隻大蜥蜴,蜥蜴最大的特點是什麽?正是創傷修複,甚至于斷掉的尾巴、肢體,對它們而言重新生長回來并沒有太多的難度。
更何況劉鐵根本就不知道小賴皮即将展開進化。
唐莊玄的腳踝之内,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地方,那隻“金屬”肉蟲再次生長出了大量的觸須,這些觸須如同蛛網一樣,它們全部纏到了鋼釺之上。
腳踝内的鋼釺,它正在緩緩地“融化”。
……
太平洋的某處荒島,這裏寸草不生,白沙與礁石組成了一片小小的陸地,小島上面溝壑密布。
正午時分,當這裏日照最強烈的時候,遠離小島三千米的海面,一朵“白雲”正緩緩而來。
走得近了,視線能夠看得更加清楚,這朵“白雲”是一名女子,她正慢慢地行走在洋面之上。
就見這名女子身着小碎花長裙,上身着了件白色小衣,她行走在海水之上就如同仙子一般。
每一腳下去,海水就如同被一層氣膜壓住,浪花不再翻騰,海水變得平靜,微微的水紋如同一朵荷花,将女子托着緩緩前進。
半小時過後,女子已靠近了小島,她的纖足輕輕地踏在了沙灘之上。
奇迹出現了。
順着女子的腳尖,那一抹綠色就如同渲染一樣,它們向着小島擴散,以女子爲圓心,很快覆蓋了很大一片。
綠色的區域之内,小草歡快地生長,它們探出了小芽、生出了綠葉,然後盛開了小花。
小島就如同新生了一般,随着女子坐在了一塊凸起的礁石上面,整座小島已完全覆蓋在了一層草甸之内。
對于自已無意中創造的奇迹,女子顯得并不在意,她心不在焉,雙手托着下巴,眼睛茫然地望向了大海。
我到底要去哪裏呢?
這名女子正是齊富貴他們一直在苦苦找尋的齊小卷。
正所謂女兒心海底針,齊小卷甚至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的感情。當她那天無意中看到那一幕之後,她突然間感覺到了深深的心痛。
齊小卷覺得自已失去了什麽。
她馬上明白了自已對唐莊玄的感情,多次合作、生死與共、暗生默契,齊小卷的一縷情絲早已系在了唐莊玄的身上,隻不過是她沒有發覺到罷了。
齊小卷很失落,她不知道唐莊玄的想法,也不想傷害新結識的妹妹,于是這些天她一直沉浸在苦悶之中。
終于在思考了數天之後,齊小卷下定了決心,她決定離開新竹,換一個全新的環境,所以她不告而别。
可當她進入大海以後,浩瀚的海洋并沒有拓寬女兒的心房,單調的海平面反而強化了情緒,齊小卷越走越失魂落魄了。
于是她找了這個小島,齊小卷決定休息一下。
“嘩、嘩”,海水日複一複地洗刷着這裏的沙灘,它帶走了一些新草,很快新草吸引來了小魚,小魚奪食着這些新鮮的美味,一時間海面上有點鬧騰。
當這些小魚搶得正歡的時候,一條水線從深海中沖了過來。小魚們搞出來的動靜終于引來了天敵,一條巨大的箭魚發現了它們。
箭魚沖得太猛,一個控制不住,它的身體飛出了水面,沖到了小島上的礁石縫内,頓時被卡住掙脫不得。
箭魚死命掙紮,尾巴在礁石上拍出了“啪啪”的聲音,齊小卷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女生沒有動作,但沙地上長出了一根藤蔓,藤蔓如同靈蛇一樣,它遊過了沙灘,鑽入了礁石,最後卷着箭魚退了出來。
藤蔓将箭魚送回了海洋,然後半垂着伸向了天空。突然間,藤蔓的枝葉後面露出來了一根東西,它是藤蔓從石縫内刮帶出來的。
一尺多長、綱毛密布,其頂端十分鋒利——這隻一根蜘蛛毛刺,隻不過它的尺寸過于大了。
齊小卷的臉色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