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顧白的家門,許婷就張口問道。對于張陽二人能夠這麽快趕回來,她心中多少有些驚異。
“剛才靈力波動如此劇烈,我又不是你這種小白,怎麽會感覺不出來?既然知道大哥有事,我們又豈會耽擱?你這問題問的真有些白癡……”
羅冰語氣有些懊惱,對于這個名叫許婷的女子,他這會兒真有些生氣。顧白連着兩次都是因爲她大耗靈力,這丫頭竟然絲毫不知感恩,此刻還在這裏喋喋不休,這不是明擺着找罵麽?
雖然不知道羅冰爲什麽突然沖着自己發火,但許婷并不笨,她多少能夠感覺的出來羅冰此刻的情緒。所以在聽聞這番話後難得的沒有反唇相譏,反而轉身進了廚房。不多時,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似乎在做飯。
三個大男人面面相觑,搞不懂許婷這唱的是哪一出。
“這事原也怪不得許婷。連我都沒有想到,城裏竟然有人會使用大陰陽術。若非我這些年來勤加修習,今晚還真有些應付不來。”
顧白斜靠在沙發上,神情淡然。隻不過他的語氣中卻難掩凝重。
“大陰陽術?”
張陽和羅冰都吃了一驚。
“能夠讓人瞬間進入虛空而且根本分不清是否幻境,除了大陰陽術外,我想不出還有其它的手段……”
顧白輕咳了幾聲,聲音有些嘶啞,他抹去嘴角流下的一絲血迹,不動聲色的說道:“我雖也受了點傷,但對方絕不好受。挨了我一記‘掌心雷’,就算不死,修爲也廢了一半。”
“區區一座X城,竟然隐藏着這麽一個高手。大哥,你看對方會不會是已經得知了許婷的特殊血脈從而……”
張陽壓低了聲音說道。并非他有意想瞞着許婷,隻不過這種事終究不怎麽愉快,還是盡量讓女孩子少點擔心爲好。
“很有可能。傍晚吃飯的時候我就感到奇怪,一個普通的幽靈竟然能夠抵禦住大哥身上的氣勢,這一點本身就很反常,再加上剛才發生的事情,對方很明顯就是沖着姓許的丫頭來的,隻不過他們萬萬都不會想到大哥竟會插手。
我隻知道天鳳血脈能夠解除你的詛咒,難不成它還有什麽特殊的用處不成?”
羅冰有些疑惑,血脈這種東西說起來神奇,實際上也就那麽回事。所謂的天風血脈說穿了也就是比較特殊和少見而已,在羅冰看來,其實也算不得什麽。
顧白沉默,過了半晌才問道:“讓你倆去調查那個小女孩,查的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結果?”
張陽和羅冰兩人互視一眼,知道顧白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他們也就識趣的轉移了話題,但心中的疑惑卻是愈來愈盛。
“已經查到了,這個小女孩名叫唐媛,小名媛媛,土生土長的X城人。十二年前,唐媛的生父因車禍去世,她母親改嫁,繼父陳六是個人渣,吃喝嫖賭五毒俱全,虐待唐媛的事情時有發生,小女孩因不堪折辱,跳樓自殺了。
三年後,名叫陳六的這個混蛋患了精神病,沒多久便從精神病院的四樓跳下,正巧頭先落地,哼都沒哼一聲就死了。
現如今唐媛家裏就隻剩下小姑娘的母親一個人,我和羅冰兩人去看了一下,唉,真慘!
老婦人經過刺激,神智已經有些不清,精神恍惚,隻是拿着唐媛的照片發呆,時不時會怪笑兩聲。我找唐媛的鄰居打聽了一下,老婦人的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好幾年了……”
張陽的語氣有些沉重,繼父虐待兒童的事情時有發生,雖然屢見不鮮,但真正接觸到這些事,也難免讓人心情郁郁。
“如此說來,這個名叫唐媛的小女孩應該是心懷怨氣,陰魂聚而不散,這才出來爲禍人間。但一個幽靈,就算是能量再怎麽強大,也很難完全影響到活人的正常思維,更别談營造夢境了……
能夠發生這樣的事,隻有兩種情況,其一,許婷的身世和唐媛應該差不了多少,唯如此,對方才可能輕而易舉的侵入到許婷的潛意識中;其二,這個幽靈根本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靈魂,而是被人有意的注入了某種怪異的能量,使得其能力大增。”
顧白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打在茶幾上,發出“嗒嗒”的聲音,這是他努力思考時的常見性動作。
“吃飯了,折騰了這麽長時間,想必你們也都餓了。來,嘗嘗我的手藝。”
随着說話聲,許婷很快走出廚房,她端着滿滿兩碗酸菜雞絲面,“咚”的一聲放在張陽和羅冰面前。
看着三個男人一臉的呆滞,許婷臉色一闆,對着顧白說道:“還愣着幹什麽?幫我端一下啊!”
顧白趕緊站起,轉身進了廚房。
“唉,大哥以後有的罪受了!”
羅冰小聲嘀咕了一句。
張陽卻是笑笑,沒有說話。
四大碗面,兩碟小菜,四人吃的好生盡興,竟是讓他們忘記了很多東西。這一頓飯吃完,羅冰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心中卻是說道:“這丫頭以後真要成爲嫂子也還不賴啊,至少廚藝的确不差,大哥有口福了!”
吃完夜宵,張陽起身給各人泡了杯茶,四人圍坐在一起。羅冰開口問道:“大哥,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顧白略一沉吟,說道:“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小女孩的背景,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還是老規矩,先禮後兵。具體怎麽辦,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張陽和羅冰點點頭,一口氣喝完杯中的清茶,二人朝着許婷點點頭便徑自離開。
……
……
距離X城中心不遠,有一座被廢棄了很長時間的爛尾樓,在如今這個寸土寸金的時代,這座爛尾樓就這樣被擱置了三年竟然還沒被翻修,不得不讓人感到極爲詫異。
以前也曾有過不少的地産開發商看中了這塊地皮,想要投資修建,但隻要一動工,就會接二連三的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故。不是工人受傷,就是地基塌陷,要麽就是立在工地最前面的那杆旗子突然斷裂。而且每逢夜晚,這裏總是陰風怒号,更會隐隐的傳出婦女孩童的哭聲。
這種事漸漸的被流傳了開來,慢慢的也就沒多少地産商敢打這裏的主意了。政府對此很是頭疼,也曾請過一位據說是非常厲害的風水師禳災過,但情形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是那個風水師得了一場大病,随後也失蹤了。
鬧鬼的傳聞開始在這裏彌散開來,隻要是在X城長駐的人,幾乎沒人不知道這個地方,他們将這裏稱之爲“鬼屋”。
莫說是晚上,平日裏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有人路過這裏。除非萬不得已,很多人甯肯多繞彎路,也不會從這裏經過。
但今晚,這地方卻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其中一個長相頗爲年輕,西裝革履,一看就是上流人士。若非他眼中時不時的閃過一抹邪氣,這個人絕對能夠成爲女孩子的夢中情人,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他比顧白還要更帥氣一些。
另一個渾身都被罩在一件黑袍中,分不清男女。但從他時不時咳嗽的聲音來判斷,這個人應該是個男子,而且年齡至少在五十歲以上。
“這麽長時間,竟然連一個普通的小丫頭都搞不定,你說我留着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麽用?”
年輕人看都沒看對面站着的黑袍一眼,他手中拿着一柄小小的指甲刀,此刻正在修理指甲。他語氣平靜,雖然看似在罵人,但卻聽不出絲毫喜怒。
“少主,是屬下的失職,請您重責!”
黑袍人語音顫抖,沉悶的咳嗽聲聽來就像是打鼓一般。
年輕人皺了皺眉,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了黑袍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你竟然受傷了?傷的還這麽重?這世上有誰能傷你?誰敢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