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是老天開眼?
幾乎在瞬間,張陽和羅冰兩人都跳了起來。兩人一左一右分别拉住了許婷的一隻手,嘴裏卻是大嚷“大哥有救了,大哥有救了……”狀極瘋癫。
許婷被吓了一大跳,甚至心中隐隐的有了某種恐懼。張陽曆來給她的感覺都是沉穩冷靜,做事極有條理。是什麽原因竟然讓他們兩個如此興奮?難不成這二人也和自己一樣中邪了?
一聲輕咳,張陽和羅冰瞬時冷靜了下來。兩人趕緊放開許婷的手,表情都有些讪讪。
雖然不再那麽癫狂,但羅冰和張陽二人眼中所流露出來的狂喜之色卻是怎麽都掩不住。
顧白輕咳了幾聲,原本蒼白的臉頰此刻竟變得有些紅潤起來。他擡頭看了看許婷,面無表情的說道:“許小姐,抱歉,你的病我沒有辦法治愈……害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什麽?大哥,你說什麽胡話?”
羅冰不可置信的望着顧白,因爲震驚,他的聲音似乎都有些發抖。
張陽也是一愣,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神色之間多少有些黯然。
“别以爲我看不懂,命星盤中已經明确的顯示出來,這位許婷小姐就是萬中無一的天鳳血脈,而且,就她這種小病,大哥你揮手之間便能治愈,你……”
“住口!”
顧白大喝一聲,羅冰神情一呆,張了張口,卻是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你們走吧,我要休息了,出去以後記得關好門……還有,以後不要再帶這種閑雜人等來我這裏……”
這人怎麽這樣?許婷的火氣“騰”的一下子就上來了。在他眼中,自己竟然變成了“閑雜人等”?不治就不治,用得着給人臉色看麽?前一刻還笑臉迎人,怎麽轉眼間就變得如此不近人情?這臉翻的也太快了吧!
許婷可不像張陽和羅冰那樣對顧白充滿了敬畏,她本身就是一個敢愛敢恨的性子。此刻看着顧白一臉的漠然,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姓顧的,你這是什麽态度?不治就不治,幹嘛這麽兇巴巴的?我又沒欠你錢,用得着給我使臉色麽?你……”
許婷還想再說,顧白突然回過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女子心中一窒,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顧白眼神很平靜,沒有流露出絲毫暴戾和蠻狠之色,但許婷卻覺得對方的眼神直如兩柄銳利的小刀,瞬間就刺入了自己的大腦。在這一刻,她似乎覺得連呼吸都開始困難了起來。
張陽趕緊起身,拉着有些呆滞的許婷快步出了房門,羅冰緊随其後,直到三人一路下了電梯,才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
“現在怎麽辦?”
除了小區大門,張陽問道。
“什麽怎麽辦?”
羅冰有些疑惑。
張陽朝着許婷努了努嘴。
“還能怎麽辦?涼拌!唉,這事也怪我,明知道大哥的脾氣,還非得惹他生氣。可話又說回來,在這之前我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姓許的這丫頭竟然身懷天鳳之血。早知道這樣,我應該早做準備才是……現如今大哥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要想讓他改變主意,我看是挺難的。”
“這事又怪不得你,别說是你,我和許婷一起共事了三年多,絲毫也沒覺察到任何異常。倘若今晚不是大哥用命星盤,打死我也不會相信許婷竟然是天鳳。”
張陽無奈的搖搖頭。
“你倆幹什麽呢?叽叽咕咕的,什麽天鳳地鳳的,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
許婷這會兒臉色仍然不太好看,一方面是被顧白氣得,另一方面她心中也的确有些忐忑。
“沒什麽。許婷,你千萬不要對大哥有什麽成見。他真麽做其實也是爲你好……”
張陽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什麽?這也叫爲我好?張陽,我知道你和那個姓顧的關系不錯,但你總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吧。他看我時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哪裏又爲我好了?我真是後悔,怎麽就聽信了你的話來到這破地方……哎,張陽,我可不是抱怨你啊,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意,但我一想起那姓顧的嘴臉就一肚子氣。
算了,不說這個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
許婷說走就走,竟然不給張陽和羅冰反應的時間。
“許婷,等等。”
張陽一把拉住了她。略一思忖,他開口道:“要不……你今晚睡我家吧,呃,你和我媳婦兒睡一起……”
“算了,許小姐,你還是去我那裏吧。我一個人住着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住我那裏比較方便。”
羅冰也适時的開了口。
“你說我一個女孩子,住在一個陌生的男人家裏,和面對一個幽靈,哪個威脅更大?”
羅冰愣住了,許婷也不理會這兩人精彩的表情,直接轉身離開了。
看着女孩子愈走愈遠,兩人對視了一眼,均感到心裏沉甸甸的。
“眼看機會就在眼前,大哥卻絲毫都不知道珍惜,這事想想也真夠操蛋的。”
羅冰禁不住罵出一句髒話。
“大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了自己而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這種事他肯定是不會做的。倘若大哥真是這樣一種人,他還值得你我兄弟爲他賣命麽?”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你要知道,天鳳血脈可是數百年難遇,更關鍵的是姓許的那個丫頭還是個處女,對大哥作用有多大我不說你也知道。眼看他背負數百年的命運馬上就能改變,但他就這麽輕易的放棄,我就是覺得不值。”
說完這句話的羅冰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我看也不一定,你難道沒發現我們臨走前大哥看待許婷的眼神麽?照我說,這件事咱倆就别跟着瞎攪和了,我敢保證,大哥肯定不會坐視許婷出事的……”
……
……
離開張陽和羅冰後,許婷走着走着心中就開始後悔。一想起每晚都要做的那個噩夢,她就不由得心中一緊。尤其是得知有個勞什子的幽靈在糾纏自己後,這種恐懼更是達到了某種頂峰。都怪張陽,沒事拉着自己找什麽捉鬼大師,現在倒好,鬼還沒見到,自己就被吓了個半死。
唉,說來說去還是這種執拗的性格害了她。若不是剛才故意逞強,随便跟着張陽或是羅冰任意一個,自己也不會感到如此害怕了。
幾乎是一路小跑着進了小區,許婷站在電梯門口猶豫了半晌,決定還是爬樓梯。雖然她家住在五樓,但一聯想到那些恐怖電影中的情節,許婷直接打消了乘坐電梯的念頭。
樓道裏的主燈不知道什麽時候壞了,隻有兩側腳邊的夜行小燈還亮着,暗黃的燈光就像一支支蠟燭。不遠處有一個安全出口的綠色标示燈箱,卻因爲電線的接觸不良,一明一滅地閃爍着,不但沒有帶來任何光亮,反倒讓原本就陰暗的環境更添陰森。
許婷長長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中卻是一遍又一遍的替自己打氣“不怕,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許婷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任何鬼怪都要回避三舍……”
好不容易爬到三樓,許婷已經出了一身大汗。她正想稍作休息,沒想到樓道内的小燈突然急促的閃爍起來,就像風中的蠟燭一般搖晃不定。許婷頭皮一麻,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她故意将腳步放得很沉,死一般寂靜的樓道中想起“啪啪”的聲音。
一口氣上到五樓,什麽怪異的現象都沒有發生,眼看房門就在自己眼前,許婷終于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渾身乏力,竟好似虛脫了一般。
就在她準備走向自己房門的瞬間,眼前突然一花,一道黑色的影子正沿着五樓的走廊迅速逃離,許婷驚叫了一聲,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她大口的喘息,額頭冷汗不停滴落。直到一聲貓叫傳來,她才松了口氣。扶着牆壁站了起來,踉跄着沖到門口。許婷低頭,抖抖索索的掏出鑰匙,擡頭打算開門時,眼前出現的一幕讓她再次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
一道模糊的黑影就站在許婷眼前,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接近,以至于許婷在擡頭的瞬間鼻尖幾乎要與對方撞在一起。她看到一對青色的眼珠子極其快速的翻動了一下,尖叫的同時,她下意識的雙手推了出去,以期望和對方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