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叫聲四起,那些穿着空姐制服的女孩子們慌張失措,擁做一團。有兩名空姐在槍口對準自己的時候,驚叫着朝後跑,發現身後也有人持槍對準自己的時候,惶恐到極點的空姐扭了腳踝,跌坐在地上。警察們在控制住失态之後随即亮出了證件,周遭慌亂的人群這才逐漸平靜下來。
深知楊峥厲害的警察們沒有靠近,一名警察掏出電擊槍,吼道:“你,站起來!”
頭戴白色飛行員帽子的家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即慢慢站起。電擊槍發射,兩條電線擊中那家夥的胸口,吱吱啦啦的電流聲中,那家夥抖如篩糠,慢慢軟倒。生怕會遭到近身反抗的警察,直到放空了電擊槍裏的全部電量,這才放過那個可憐的家夥。
緊跟着所有人一擁而上,手铐、腳鐐迅速扣上,将那家夥捆成了粽子。嚴中正撥開人群,迅速蹲下來用左手捏住那家夥的臉,将其擺正。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陌生人的面孔,看起來很年輕,很帥氣,但絕不是楊峥。
“不是?”蘇洪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迅速掏出那家夥口袋裏的飛行執照,而後快速跑到服務台去驗證。驗證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所有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名單上都沒有這個家夥。
當這一結果反饋回來的時候,嚴中正憤懑的站起了身:“金蟬脫殼!”
“那個混蛋現在在哪兒?從陸路逃走?”蘇洪同樣不甘心就這麽失敗。警察們正在審問驚慌失措的女孩們,她們你一句我一嘴的說着,有些心理脆弱的已經掉了眼淚。零散的話語慢慢描繪出了事實真相……三天前兩個英俊的飛行員到了他們學校,校方将應屆将畢業的女孩子們集中到了禮堂,然後那兩個飛行員說要招募自己的機組成員,最後還進行了現場面試。而她們這些女孩子則在面試中脫穎而出。她們領到了可體的制服,領到了工作牌,還有自己的專屬皮箱。
到了今天早晨,她們接到電話,對方表示會帶她們去特區進行爲期三個月的培訓。她們滿懷着憧憬上了大巴,誰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嚴中正迅速抓住了其中的重點,他一把扯過那名女孩子,将照片遞到她眼前:“你說一共兩名飛行員,其中有他麽?”
女孩子吸着鼻子仔細看了看,随即點頭如搗蒜:“對,就是他。”
“你知道這家夥在哪兒麽?”
“知道,他在外面跟巴士司機結算,一會兒就進來。”
“幹!”嚴中正興奮的罵了一嘴,扭頭朝外就跑。除了兩名警察留在原地看着這些可憐的女孩子與那個被電暈過去的倒黴蛋,其餘的人全都一窩蜂的朝外跑。
耳機裏傳來報告,一名警察在停車場的一輛大巴裏發現了疑似嫌疑人的家夥,這讓所有人再次加快了腳步。
“閃開,閃開!”前方突然出現的一個擋路的家夥,他正低着頭看着手中剛換好的登機牌。嚴中正叫嚷着,用完好的左臂将其推開。那家夥卻比想象中要結實,一推之下沒有推開,兩個人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嚴中正踉跄了幾步,手腳并用爬起來頭也不回朝大廳外追去。身後傳來一聲叫罵:“小心點,混球!”
出了門,嚴中正一眼就瞧見了那輛大巴。實在太明顯了,那輛白色的大巴在停車場裏左沖右撞,車尾跟着兩個人,一個是持槍的警察,另一個看起來像是大巴車司機。
轟的一聲,大巴撞開攔路的兩輛轎車,沖上了公路。
“攔住它!”
“呼叫中心,呼叫中心!有一輛白色大巴正從機場逃離……”
警察們一邊呼叫着控制中心,一邊紛紛鑽進車裏,發動汽車追了過去。風雪中,一時間警笛大作,響徹整個夜空。警車幾次試圖超車,可那輛大巴就像該死的螃蟹,左晃右擺,橫在路中間就是不讓超車。大巴車上的飛行員視力應該不錯,他似乎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警車,随即緊急轉向,踏上了一條小路。但這無疑是個糟糕的選擇,狹窄、凹凸不平的路面限制了大巴車的車速。
雖然它依舊橫在路中央,但獲悉路況的嚴中正松了口氣。他剛得到消息,特種武器與戰術小隊已經在路的盡頭設置了路障。
“這次看你往哪兒跑!”
長長的路終于到了盡頭,瞧見前方幾輛防暴車組成的路障,大巴車不甘的降速,慢慢停了下來。看起來目标似乎放棄了最後的反抗。
當車停下的一刹那,嚴中正與蘇洪、警察們、特種武器與戰術小隊,總之所有人都沖了上去。特種武器與戰術小隊先是用子彈将大巴車的玻璃打得支離破碎,随即投擲了閃光彈與煙霧彈,跟着沖上去将那穿飛行員制服的家夥拖了下來。
手铐與腳鐐将目标捆了個嚴嚴實實,嚴中正急切的跑過去,捏住那家夥的臉扭過來,随即笑了起來:“哈,楊峥,你落網了!”
楊峥耷拉着腦袋點了點頭:“好吧,你抓住我了……不過你打算以什麽罪名起訴我?”
笑容慢慢在嚴中正臉上消失。他監聽過趙燦辰的電話,就在今天早晨他清楚的聽到了楊峥與趙燦辰之間的通話,所以他清楚的記得楊峥的聲音。但面前說話的家夥,聲音與楊峥絕對不同。
他推了推眼鏡,仔細看過去,随即發現了破綻。看起來那家夥似乎打算笑,但臉上卻僵硬一片,就好似一張死人臉。與之相對的是那雙眼鏡卻極有神采。
不對,不對!一定有問題。他探出手捏住那家夥的臉,随即發現光滑一片……是的,光滑,手掌的觸覺反饋回來的信息告訴嚴中正,這家夥不但沒有汗毛,甚至都沒有毛孔。他一咬牙,用力捏下去,随即一扯。撕拉一聲,那家夥的面皮被扯了下來,而後露出了另外一張臉。
嚴中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問:“你******是誰?”
然後那家夥毫不示弱的反問:“你******又想抓誰?我是趙彥軍,澳洲公民,我要求見我的律師,要求通知澳洲大使館……”
嚴中正徹底絕望了。金蟬脫殼、移花接木、調虎離山……一切都晚了!他茫然的站起身,摸向口袋,現在他隻想抽根煙讓精神放松下來。當他摸出煙盒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煙盒外面多了一張紙條。那上面隻寫了一句話:“謝謝招待,後會有期!”結尾處那個惡作劇一般的笑臉,讓嚴中正一瞬間惱羞成怒:“王八蛋,我一定要抓住你!”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口袋裏什麽時候多了張紙條。而随着他的吼聲,一架航班轟鳴着從他頭頂劃過……
時間倒退十五分鍾。
楊峥跌跌撞撞的站穩了身子,故作憤怒的沖着遠去的嚴中正喊道:“小心點,混球!”
看着一群警察蜂擁的沖出大廳,楊峥牽了牽嘴角,也許他想笑,但貼着********的臉上絲毫沒有表情變化。他轉身提起箱子,抓起遺落在地上的登機牌,朝着登基通道走去。十分鍾之後他已經坐在舒适的飛機座位上。
他買的經濟艙的機票,現在的身份是澳洲共和國肉食品供應商楊簡。當飛機開始移動的時候,他松了口氣。這意味着所有的危險已經解除。
靠在座椅上,聽着音樂,閉上眼睛,他開始回味與趙燦辰相聚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跟着他開始謀劃下一步的舉動,他甚至開始考慮買一個澳洲居民的真實身份,然後經濟移民到大明帝國……
罵罵咧咧的喧鬧聲中,穿西裝打領帶的胖子在空姐的勸說下坐在了楊峥的身邊。那家夥的嗓門很大,楊峥依稀聽清了事情的經過。不外乎是買不到頭等艙的胖子對經濟艙的環境很不滿。空姐耐心的勸說下,那胖子終于消停了下來。
飛機開始起飛,幾分鍾之後爬升到了幾千米的高空。胖子擡起腕表看了看,随即懊惱的叫罵了一句,跟着他試圖打開手機的時候,又被空姐制止了。胖子惱火的擺了擺手,随即捅了捅身旁的楊峥,大聲問:“幾點了?”
楊峥摘了耳機,撸開袖子,示意自己沒有手表。
胖子立刻罵了一嘴:“真******……”
飛機停止了爬升,空姐們重新出現在通道裏,推着餐飲車,詢問乘客需要什麽。楊峥剛剛戴上耳機,随即發現前兩排座位上站起來一個家夥,神色極其緊張的走向洗手間。而在他走路的過程中,目光會時不時的盯向某處。
出于本能,楊峥偷偷順着對方的目光看了過去,随即發現後幾排座位上,有三個同樣神色緊張的家夥在與走向衛生間的家夥進行目光交流。而他們之間除了神色緊張之外還有一個共性:都是中亞人!
楊峥猶疑着,分析着這夥人的目的。當頭一個家夥第三次離開座位去廁所的時候,楊峥發現後面三個中亞人同樣站了起來。他立即懊惱起來:“别鬧了……今天是十一月七号又不是……”待瞧見一個家夥手裏突然多了一把黑色的匕首,楊峥絕望抱怨一嘴:“我怎麽總能趕上倒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