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去死吧王八蛋!”
“哦吼吼吼……”
猶不滿足的機槍手,重新爲機槍上了子彈,估算着楊峥大略的所在,對着火海又掃射了幾十發子彈。這裏是障礙訓練場,爲了模拟真實的戰鬥環境,訓練營不但構築了逼真的訓練場,還會在雇傭兵進行訓練的時候進行實彈機槍掃射。
如果哪個倒黴蛋不幸在爬過障礙鐵絲網的時候不幸太高了屁股,那他的屁股一定會被打爛。同樣的,這裏放置的汽油桶,大多數都是空的,少部分則滿滿的裝着汽油。那是爲了模拟真實戰場上的硝煙與火焰。
“你覺着那個怪物死了麽?”
機槍手回答了身旁外籍雇傭兵的提問:“毫無疑問,他死的不能再死了!”機槍手咂咂嘴,看着那片火海,感受着撲面而來的熱浪說:“我覺着那裏面至少有一千度,就算那家夥是鋼鐵做的也完蛋了。”
但事實上情況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糟糕。楊峥的右腿蜷縮着,保持着接近直角的形狀,因爲動力外骨骼膝關節處的障礙,使他的右腿受到限制,完全不能活動。自重三噸的吉普車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腹部,雖然有雙手做緩沖,可依舊撞傷了他的内髒,讓他在落地後大口的噴了一口鮮血。
跟着爆炸發生了,手榴彈引起汽油桶的殉爆,沖擊波徑直将他吹出去了老遠。這讓楊峥在第一時間避開了火海。雖然他的身上多多少少沾了一些火苗,但遠沒到緻命的程度。
他躺在地上,摸索着從靴子裏抽出匕首,割開固定無畏勇士防爆服與動力外骨骼之間固定的膠帶,七手八腳将燃燒着的無畏勇士脫了下來。費力的将動力外骨骼卸下,楊峥躺在火海之後的地面上深吸了幾口氣。
無畏勇士完蛋了,動力外骨骼也完蛋了,而在此之前信息頭盔發生故障,他早就沒法接受到拟态間諜無人機傳來的視頻訊号。他所能儀仗的一切似乎都完蛋了,隻剩下了他自己,與藏在腋下的兩把手槍。
活動了一下四肢,還好,一切如常。他靜下心來開始思索現在該如何應對。聽着火海對面幾名雇傭兵的大呼小叫,似乎已經認定自己已經死了。理智的做法,他現在應該趁着沒人注意悄悄溜走……溜進山腳下的那幢紅色屋頂的别墅裏,然後一槍打爆神經病的腦袋。
老兔子曾經說過的話浮現在他的眼前:“記住,永遠不要跟優勢的敵人硬碰硬的硬拼。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記住你是一名特工,不是一名士兵。”
老兔子也許說的沒錯。但問題是如果現在潛入紅色房頂的别墅,首先他不知道那裏有多少守衛,其次……即便宰了劉淼,那也意味着有可能在回來的路上遭到将近二十名雇傭兵的圍堵……楊峥不認爲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從二十名雇傭兵的槍口下逃脫。
他思索了片刻,然後慢慢爬了起來。腹部遭受重創,讓他開始咳血。他擦了擦嘴角,目光變得凝重起來。他打算放手一搏,因爲就在幾分鍾前,他從間諜無人機拍攝到的畫面中看到,似乎有幾名雇傭兵乘坐着一輛汽車離開了訓練營。也許是去外面找援兵了,也許是逃走了……楊峥不知道結果到底是如何。
但他打算賭一把。畢竟,不管怎麽說他面對的不是什麽鐵血的強軍,而僅僅是一群爲了金錢而戰的雇傭兵。這一路上倒在他槍口下的雇傭兵已經逼近總人數的一半,古代戰争中在戰損比抵近十比一還能不崩潰的就是強軍。現代戰争中,沒有軍法約束,一群雇傭兵在戰損比接近一半的時候還不崩潰,這可能麽?
如果有可能,那一定是追殺自己的雇傭兵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他們的同伴倒下了。也許……也許他隻需要給看似強大的雇傭兵們最後一擊,就會引發全盤的崩潰。
想到這兒,楊峥爬了起來,抽出腋下的雙槍,捂着受傷的腹部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另外一邊,火海的對面,三名雇傭兵發生了争執。起因是駕駛員提議應該讓一個家夥去看看那個怪物究竟有沒有死掉。駕駛員有着充分的理由不去,他覺着自己應該堅守崗位,這樣情況不對才會第一時間發動汽車規避怪物的襲擊。
機槍手的理由更充分,他同樣不能離開崗位,這樣才可以在怪物沒死的情況下,開火進行支援。似乎選擇隻剩下了一個,但剩下的那名雇傭兵不這麽想。
“爲什麽是我?這不公平!”他懊惱的叫道:“我也會開汽車,别忘了我也是機槍手。我覺着你們兩個之中有一個才應該去。你看,我兩樣都會,這樣一來即便誰出了事兒,我也可以補充他的位置……”
“夥計,别抱怨了。我覺着那家夥絕對死了,你隻是去看一下屍體而已。别那麽緊張。”機槍手安慰着說。
“說的輕巧,那爲什麽你不去,非得讓我去?我……”他突然愣住,看着機槍手的身後叫道:“見鬼!”
一切都太晚了,楊峥從黑暗中閃身出來,手中端着兩把手槍,在反應迅速的機槍手與駕駛員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扣動了扳機。
加裝了消音器挂件的USQ-9手槍,在黑夜裏隻發出啾啾的響聲,那密集的彈雨将三名措手不及的雇傭兵打得抖如篩糠。
僅僅兩秒鍾之後,身中數彈的三名雇傭兵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恰在此時,遠處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聽起來似乎大隊雇傭兵的增援到了。
楊峥皺了皺眉頭,快步朝着吉普車走過去,将雙槍揣入腋下,一下子跳上了吉普車。上去之後将機槍手的屍體推下吉普車,調轉了槍口,瞄準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須臾之後,訓練場的另一端閃現出十幾名朝這裏跑來的雇傭兵。楊峥深吸了一口氣,待全部雇傭兵進入自己的視野,擰着眉頭扣動了扳機。
通用機槍沉悶的槍聲響徹夜空,那密集的彈幕将措手不及的雇傭兵們籠罩其中。楊峥将全身的力氣灌注在了雙臂上,用以抵消着通用機槍因後坐力而跳動的槍口,他的右手食指緊緊的扣動着扳機,槍聲連綿不絕,連成串的子彈不時的将一個個雇傭兵打成篩子。
一時間,訓練場裏充斥着機槍聲與慘叫聲……
……
紅頂别墅的地下室裏。
近似于赤身裸體的劉淼依舊如同受難的耶稣一般挂在十字架上,在他面前的不遠處,刑訊專家裂開了襯衫,咕咚咚大口大口的灌着礦泉水。密雲水庫号稱避暑勝地,這裏晝夜溫差在十度以上,盛夏的夜裏會感覺很涼爽。
但封閉的地下室,以及刑訊專家面前的火爐,讓地下室内的室溫與一切涼爽絕緣了。現在這裏甚至比白天的時候還要悶熱。
喝完了水,刑訊專家随手将空瓶子丢在了地上,走過去捏了捏近似于休克狀态的劉淼。見劉淼翻着白眼在看他,他不屑的笑了笑,呲牙說:“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忍耐能力與心智……你居然又挺過了一天。啧啧啧,真讓人驚奇。好吧,我覺着你再努努力沒準可以撐到明天。”他轉過身指了指身後的火爐,那火爐裏放着一隻鏟子,熊熊的火焰已經将鐵質的鏟子燒得通紅:“接下來是我最喜歡的環節。我覺着你一定會喜歡大的……接近一千度高溫的鏟子烙在你的胸口,你的毛發跟肌膚都會燒成焦炭。跟着你會聞到一股焦糊味……就跟平時吃燒烤時不小心烤焦了羊肉串一個味道。”
看劉淼一言不發的瞪着自己,刑訊專家點點頭,說:“看起來你很期待。那麽……就讓我們開始吧。”說着,他轉過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抄起了手套爲自己戴上,跟着拿起了燒紅的烙鐵。
“照例我再問一遍……那個該死的律師叫什麽名字?”
“叫……”出乎刑訊專家的預料,劉淼開口了。聲音很虛弱,讓他不得不貼近了去傾聽。但這一次他漲了教訓,事先将劉淼的脖子固定住,讓其不能突然咬住自己的耳朵……雖然他的右耳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看起來已經無從下口。
“叫……叫……你爺爺!”
刑訊專家皺了皺眉:“答案錯誤!”
說完,徑直将發紅的烙鐵印在了劉淼的胸口。原本虛弱不堪的劉淼,在烙鐵印在胸口的一瞬間,陡然精神了起來。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跟着眼睛一翻,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刑訊專家滿意的笑笑,放下烙鐵,抄起早就準備好的水桶,将一桶冷水徑直潑在了劉淼的身上。冷水一激,劉淼從休克中清醒了過來。
刑訊專家嘿然笑道:“這是我最喜歡的項目……雖然很古老。據說最早可以追溯的公元前,當時似乎叫炮烙……”他思索了一下,似乎在确定着是不是這個名稱。半晌,他搖搖頭說:“該死,我忘記了。反正差不多。”
恰在此時,他地面傳來陣陣抖動,灰塵從地下室的頂棚絲絲落下。刑訊專家擡頭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說:“那些該死的雇傭兵究竟在搞什麽?”
見劉淼咧着嘴在笑,刑訊專家笑得比劉淼還要開心:“别想了,别忘了這裏可是有六十幾名訓練有素的雇傭兵。即便真有哪個不長眼的家夥來救你,也絕對不會找到這裏。”他搓搓手,興緻勃勃的說:“看起來烙鐵你已經享用過了,那我們接下來試試剝皮怎麽樣?你知道,我曾經在非洲待過一段時間,你知道索馬裏的那些野蠻人是怎麽刑訊逼供的麽?剝皮。啊哈,你絕對不會想到他們是先從哪裏開始的。還是我告訴你吧,膝蓋。而最奇妙的是,他們可以從一個人身上剝掉七層皮。”他歉意的笑笑:“我的手藝還不純熟,大概隻能剝出來五層。那麽,你準備好了麽?”
說着,他将不知道什麽時候抄在手裏的長匕首在劉淼的眼前晃了晃,臉上滿是猙獰。
半晌之後,地下室裏再次響起了劉淼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刑訊專家真的從劉淼的膝蓋開始,一點點的用刀子剝皮。
但當他剛剛剝完一條右腿的時候,地下室上方傳來的響動讓他不得不暫停了進度。他一把捂住劉淼的嘴,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腳步聲漸漸遠去,片刻後傳來了樓梯不甘的吱呀聲,聽起來似乎那家夥上了樓。還沒等刑訊專家松口氣,那遠去的腳步聲又回來了,最終停在了地下室的門口。
推門聲傳來,刑訊專家迅速用毛巾塞住了劉淼的嘴,跟着關閉了地下室的燈光,而後貼着牆壁,隐身在黑暗中,手中,赫然是那把血粼粼的匕首。
……
站在地下室的門口,楊峥推了推門,那門似乎反鎖了,紋絲未動。在他身後的房門外,躺着兩名倒在血泊中的黑西裝。
紅頂别墅他已經找了個遍,絲毫沒有見到劉淼的蹤影。而一路行來,他也沒見到有人從這裏逃走。如果那雇傭兵沒說謊,那麽劉淼就肯定在地下室裏。他思索了一下,将手槍對準了鑰匙孔,連續扣動了幾下扳機。啾啾幾聲之後,子彈将鑰匙孔周圍的木闆打爛。
楊峥握緊拳頭,右拳用力揮出,一拳将鎖芯打飛,跟着一腳踹開了木門。
地下室的門剛一打開,他就問道了刺鼻的血腥味,以及皮脂燃燒的焦臭味兒。刺鼻的氣味讓他皺了皺眉,看着漆黑一片的地下室,楊峥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走了下去。
他一邊走,一邊将槍口對準未知敵人可能出現的位置。當他距離階梯下的地面還有五級台階的時候,黑暗之中猛然刺過來一把匕首。一切都太突然了,躲閃不及的楊峥,右腿的大腿被狠狠的刺中。刺入右腿大腿的匕首開始橫向切割。
楊峥的第二反應很快,他順着切割的方向陡然側向轉體,身子旋轉着從樓梯上跌落。他的身體剛剛轉了一個半個圈,探出的兩把手槍陡然瞄準了黑暗中的襲擊者,啾啾聲中,隐隐傳來幾聲悶哼,跟着一聲重物倒地聲傳來,聽起來似乎襲擊者被擊斃了。
大腿傳來劇烈的疼痛,汩汩的流着血。楊峥絲毫沒有理會,反倒是坐在樓梯下,警惕的舉着雙槍,瞄向黑暗之中。良久,待雙目适應了地下室的黑暗,确認那是唯一一名襲擊者,楊峥這才扶着牆壁慢慢站了起來。片刻之後他摸索到了開關,按下之後地下室恢複了明亮。
在他身前三米,那名持刀的襲擊者倒在了血泊中,正抽動不已。一發子彈擊中了那家夥的脖子,要不了多久那家夥就會死去。而在斜對面的牆壁上則挂着一個人。整個人固定在十字架上,****着上半身,胸口有一塊焦黑的印迹,右腿被剝了皮,血粼粼一片。那家夥嘴裏塞着毛巾,正虛弱的看向自己。
楊峥看了那家夥好半天才确認他就是劉淼。他有些錯愕,從沒想到與自己的仇敵相遇的時候,會是這副場景。他愣了愣,先是抓起挂在牆角的一條幹淨毛巾,包紮了下受傷的右腿。跟着拖着受傷的右腿走過去,拽下了塞在劉淼嘴裏的毛巾。
劉淼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看着楊峥笑了起來。
跟着用沙啞的嗓子說:“我想過無數種可能,就是沒有想到來的竟然是你……小老鼠!”
楊峥皺了皺眉:“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相信我,我也讨厭這個代号。那意味着無數的麻煩……你能相信麽,就是因爲你我才落到了這步田地。”
“那是你自作自受。”
“是啊,自作自受。”劉淼怅然的點了點頭:“我還是太低估你了。如果早知道你會給我帶來這麽大的麻煩,那麽最開始的時候我就該調動所有能調動的力量,竭盡全力宰了你。可惜……事情沒有如果。”
楊峥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劉淼的對面。跟着,摸索着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揉皺了的香煙。抽出兩根,叼在嘴裏,卻發現找不到打火機。于是他轉過身,将毛巾握在手裏,抓起那把重新放進爐子裏的烙鐵,湊到嘴邊點燃了香煙。
美美的吸了一口,跟着将其中一根塞進了劉淼的嘴裏。
劉淼貪婪的吸食着,劇烈的咳嗽着,香煙嗆得他紅了眼睛,掉了眼淚。
“謝謝,我已經有起碼一個禮拜沒碰這玩意了。”劉淼低頭看了看楊峥手裏的香煙盒子,說:“三五?難怪這麽嗆人。”
仇敵就在眼前,他甚至隻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宰了對方。但楊峥卻感覺很累,他深吸了幾口香煙,突然問:“我有個問題要問你……我似乎沒招惹你。你爲什麽一直锲而不舍的追殺我?”
“锲而不舍?”劉淼大笑起來:“形容的很準确。誰讓你是小老鼠呢?你感染了這個世界上幾乎最昂貴的生化産品,如果不殺了你,那公司的機密就可能流傳出去。你知道,RTA最有價值的不是線粒體改造,而是作爲線粒體改造的病毒載體。到現在沙耶也沒法确認那病毒可以在人體裏潛伏多久。所以,爲了我的飯碗,爲了公司的利益,爲了大明帝國的利益……我必須要殺了你。遺憾的是,看起來我沒法做到了……”他同樣吸了一口,眯着眼說:“比起這個,我一直也有一個疑問……你究竟是怎麽活到現在訂的?看起來後遺症對你絲毫沒有影響?”
楊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盯着劉淼的臉,憤怒的說:“可你爲了追殺我,已經殺了多少無辜的人?”他永遠也忘不了隧道裏的那場襲殺,忘不了無辜慘死的民衆,以及重傷昏迷的趙小貓。
“無辜?哈哈哈哈……”劉淼放肆的大笑起來:“啧啧,無辜。相信我,小老鼠,這個世界上沒喲誰是無辜的。當利益足夠的時候,任何人,甚至帝國首輔都可以成爲犧牲品。”
楊峥沉默以對。沒有人是無辜的……這話昨天他還說過。現在從劉淼嘴裏說出來,卻有着另外一種味道。很陌生,楊峥極其厭惡的意味。
他心裏依舊有很多話想要責問,但卻不想再浪費唇舌了。看着劉淼嘴裏叼着的香煙隻剩下了一半,楊峥站起了身。
劉淼臉上的笑容斂去,深吸了一口氣說:“看起來我的時間到了。”
楊峥沒說話,轉過頭查看了一下,随即走到牆角,拎起了放在那裏都得油桶。那是用于點燃火爐的油桶,裏面還剩下起碼五升的汽油。
他想了想,走過來将汽油淋在劉淼的下半身,跟着随手丢在地面,任憑汽油從桶嘴裏汩汩流出。然後拖着受傷的右腿一步步走向樓梯。
看着楊峥所做的一切,劉淼詫異了:“你不打算親手殺了我?”
楊峥回頭看了看他,平淡都的說:“我以爲會有大仇得報的成就感……然而什麽都沒有,甚至有點空虛。而且我感覺殺了你會讓我更惡心。”
“你會後悔的,小老鼠。”劉淼刺激着楊峥。
但話語的刺激絲毫沒影響到楊峥,他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下室。
空蕩蕩的地下室裏隻剩下了劉淼一個人。煙頭就快燒到嘴唇了,劉淼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的等死,然後陡然睜開……他不想死。于是他猛的朝後一仰頭,生生的将煙頭吞進了嘴裏。熾熱的煙頭燙壞了他的舌頭,但這不重要,感覺煙頭熄滅了,他一口吐出來,興奮的、口齒不清的喊道:“你不殺了我會後悔的!哈哈哈……”
他剛剛笑到一半,就瞧見炭爐裏猛的爆出一團火花。那火花飄舞着落在了地面上,跟着騰的一下升起了火苗。
“不……”
地下室裏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透過敞開的門口,響徹整個夜空。而此時,坐在了吉普車上的楊峥看了看已經點燃了的紅頂别墅,隻是平靜的出了口氣。然後挂上檔,發動汽車,調轉車頭離開了現場。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逃離這裏,逃離特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