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楊峥極其财迷的清點了一遍鈔票。甚至一疊疊的将鈔票鋪滿小半張床,整個人撲上去幸福的來回打滾。也許是父親曾經的遭遇,加上幾個月前那辛酸的半地下室生活的緣故,楊峥無比的執着于金錢。有了金錢他才可以享受生活,有了金錢他才可以受人尊重。十七歲的少年眼裏,鈔票有着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迄今爲止他想要的一切似乎都離不開金錢支撐……當然,除了該死的保護傘。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剛剛的好心情一掃而光。但僅僅過了幾分鍾,楊峥又高興起來。因爲他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于是他迅速起床,洗漱完畢,穿戴整齊,跟着就出了門。離開公寓,攔了一輛出租車,十幾分鍾之後他進了一家潛水用品商店。
厚厚的一疊鈔票砸過去,他不但買了一套潛水服,還買了一件用于切割冰面的切割機。接着又攔了出租車,載着這些東西到了色楞格河。楊峥需要做的很簡單,在厚重的冰面上切割開一個2x2米的開口,将潛水用具與切割機丢進去,搞定收工。
當他重新回到公寓的時候,時間是早晨八點二十分。楊峥開始微笑,他十分期待十分鍾後所發生的一切……大明的銀行系統無一例外的每天早晨八點三十分開始營業。如果沒有意外,昨夜搜尋自己無果的烏蘭烏德地下勢力會氣急敗壞的在銀行開門的第一時間派人來驗證支票的真假……那意味着放出去的誘餌會曝光,那些保護傘的白癡會如同見了血腥味的鲨魚一樣蜂擁而至。
楊峥得意的笑着,慢條斯理的穿上飛行員制服,仔細調整了一下别在胸口的飛行航線私人徽章,正了正帽子,肅容對着鏡子說:“你好,我是副機長楊森,今天是你的臨時乘客。”自戀的少年爲自己的演技所折服,他套上毛呢外套,拎着手提皮箱,拉開房門站在門口最後看了一眼客廳裏的裝置,期待的笑了笑,然後義無反顧的離開了公寓。
……
早晨八點三十三分,一輛飛馳的黑色寶馬停在了明發銀行的大門口。車門打開,塞外江南的兩名打手與小個子的經理急急的走了下來。
經理的臉色很糟糕,額頭還固定着十字創可貼。這絕對不是楊峥的傑作,但絕對跟楊峥脫離不了幹系。大約是塞外江南某個幕後大佬發了怒,朝着小個子經理丢了某件辦公桌上的擺設……比如硯台之類的。而身後的兩個打手情況也不怎麽樣。左邊的家夥走路的時候邁着外八字腿,并且不自然的彎腰弓身,看起來他的某個重要部位至今還沒好;另一個家夥就更糟了,打着石膏的脖子完全沒法轉動。
于是兩名打手不但沒有襯托出小個子經理的身份,反倒讓小個子經理顯得有些滑稽……就像一個被鄰居偷了堅果的憤怒小矮人。
車外寒冷的西北風刺激得傷口一陣疼痛,小個子經理捂了捂額頭,心裏愈發憤怒。“别讓我抓到你,混蛋!”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扮成頹廢的花花公子來打劫賭場!最要命的是,那個赤手空拳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子居然搶劫成功!跟着并不貪心,面對着滿屋子的鈔票,隻拿走了六十三萬,神不知鬼不覺的逃離了俱樂部。
财務室一直是賭場重地,尋常人等根本就進不去。這就直接導緻發現被打劫時,距離那小子逃走已經足足夠了二十分鍾。雖然僅僅丢失了六十三萬,但老闆還是怒火中燒。對着小個子經理足足咆哮了兩個鍾頭,最後抄起一件硯台狠狠的砸在了小個子經理的額頭。
派出去的黑幫分子正滿城搜索那個可惡的小子,遺憾的是迄今爲止還沒有找到。随着時間的推移,經理越來越絕望,他甚至可以想到如果沒找到那小子,吝啬刻薄的老闆又會怎麽蹂躏自己。所以小個子經理把希望放在了現金支票上面,雖然明知道支票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假的,但他還是抱着希望……希望通過這條線索得到那個搶劫犯的一些信息。
剛剛營業的銀行大廳裏沒有幾個辦理業務的客戶,小個子經理徑直走到了辦理業務的窗口。他陰沉着一張臉,從包裏抽出那一疊現金支票,對櫃員說:“兌現支票。”
那一疊二十三張支票,每一張的金額都是一萬。
櫃員接過支票,掃了一眼支票的标頭,随即将最上面的一張塞入連着電腦的驗證機。片刻之後,支票的信息顯露在背對着小個子經理的電腦屏幕上。年輕的櫃員臉色變了變,看了一眼小個子經理。後者敏銳的感覺到了異常,開口詢問:“是假的?”
“不,是真的。”得到的答案讓他極其意外。女櫃員好半天才繼續說:“不過這是外行的現金支票,需要稍等一下……”說着,上班僅僅一周的女櫃員,隐蔽在櫃台下的右手已經按動了桌子下方的報警器。
“居然是真的?”小個子經理喜出望外。這意味着起碼收回了二十四萬,稍稍彌補了下損失。順帶着他可以知道那小子的個人信息,然後不論那小子躲在哪裏,老闆派出的打手會把那小子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就算吐出了從老闆那裏搶的錢,起碼也得在病床上躺上半年。
正在這時,銀行的側門裏驟然沖出了幾名荷槍實彈的保安,槍口齊齊的指着櫃台前的小個子經理。一名保安頭子舉着手中的左輪手槍,高喊:“别動!慢慢轉過身!”
驟然的變故,讓兩名跟着小個子經理的打手有些不知所措。他們錯愕的一下,随即本能的掏出了腋下藏着的手槍。很顯然,這一舉動實在太不理智了。于是在他們掏出手槍的瞬間,左輪手槍與防暴槍調轉槍口,一陣刺耳的槍聲過後,兩名保镖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小個子經理驚愕的站在櫃台前,難以置信的看着倒下的兩名打手。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女櫃員已經在第一時間蹲在了櫃台後面,貓着身子逃離了現場;幾名辦理業務的客戶驚叫着,或者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或者已經跑出了銀行。八名保安槍口齊齊的指向現場唯一矗立着的小個子經理,稍有風吹草動這些銀行家雇傭的保安立刻就會化身合法殺手,将小個子經理打成馬蜂窩。
“别亂動!跪下!舉起雙手!”
保安頭子雙手端着左輪手槍,緩緩朝小個子經理靠近。他身後的保安緊緊跟在後面,包圍圈逐漸縮小。面對着如此情景,小個子經理隻能屈服的跪下,雙手抱頭。然後兀自憤怒的質問着:“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知道我是誰麽?告訴你們,我……”
一記散彈槍槍托狠狠的砸在小個子經理的右臉頰,小個子經理悶哼一聲旋轉着爬在了地上。幾名保安蜂擁而上,轉瞬之間将小個子經理铐住了。
與此同時,銀行外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與刹車聲,沒一會兒的功夫幾名便裝的家夥領着一大票警察沖進了銀行。
銀行的保安頭子是一名退役警察,他輕松的笑着,朝着過去的同僚打招呼:“夥計們,你們來晚了。這家夥已經被我的小夥子們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