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阿薩諾夫的手下正站在街角,等待衛生部門派遣至萬國飯店的車子經過。他們把漆有國家能源公司字樣的貨車停在斜對街,然後擺了幾個三角錐,假裝忙着工作。
衛生部門的車子已出現,馬上被迫停在三角錐前。
“你們在幹什麽?”車上一個人說:“這是緊急狀況。”
“去死吧,矮子!”其中一個阿薩諾夫的手下爆了句馬來土話。
“你說什麽?”被激怒的衛生人員下了車。
“你瞎了嗎?我們這裏的工作很重要,”車臣人說:“你******不會開另一條路嗎?”
車上的另一個人感覺情況不妙,也跟着下車。此時,阿薩諾夫拿着武器從貨車後方出現,将兩個吓得驚慌失措的衛生人員押上貨車。
阿薩諾夫帶着兩名手下開着劫持來的車子來到萬國飯店的入口。另一名手下則開着能源公司的火車去載西拉耶夫以及其他人。
他們僞裝成衛生部門人員,拿出西拉耶夫賄賂買來的證件。接受詢問時,化了妝的阿薩諾夫先說土語,但大明、俄羅斯等國的安保人員都聽不懂,所以才轉換成别扭的漢語。他說上面派他們來檢查飯店的廚房,以确保不受A型肝炎病毒感染。大家都不希望與會各國領袖被傳染,尤其是這些安保人員。于是安保人員馬上讓他們通過,直接帶他們去廚房。不過,阿薩諾夫的心裏可是有另一個目的地。
西拉耶夫将冰凍盒夾在膝蓋之間,坐在國家能源公司的貨車上,由尤裏開車前往萬國飯店。他的手機響起,對方說了個不好的消息。
“頭兒,我們在警察跟消防員進入大樓前,已經密閉了刑訊室,”他在中南的負責人說:“可是,我們搜索了整幢建築,卻找不到楊峥或者岩倉的蹤影。”
“怎麽可能?”西拉耶夫說:“一個隻剩下半條命,另一個就關在充滿毒氣的房間裏。”
“後來又有一場爆炸。”負責人描述了他們查到的所有細節。
“該死!”西拉耶夫展現出憤怒,握着拳頭重重捶在面前的置物櫃上。
“我們正在擴大搜索範圍。”
“不用麻煩了,”西拉耶夫不耐煩的說:“我知道他們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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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峥跟岩倉走向飯店。
“你覺得怎麽樣?”岩倉問。
“我很好。”楊峥的回答很快。即使現在不好,也得咬着牙上去。
岩倉看着他:“不會覺着身體僵硬或者疼痛?”
“好吧,是這樣沒錯。”
“塔娜給了你最好的抗生素。”
“我吃了。”楊峥說:“不過我覺得我現在更需要嗎啡……大劑量的止疼嗎啡。”
“看前面。”
當地警方在飯店周圍拉起了封鎖線,唯一能出入的地方,是由警察和各國安保人員看管的兩個檢查點。這時候,一輛國家能源公司的貨車出現,停在飯店後方的檢查點。
“我們隻能從那裏進去。”岩倉說。
“嗯,那是其中一個方式。”楊峥看到貨車通過檢查點後,兩個飯店員工走了出來。
楊峥轉頭看岩倉,見岩倉點頭,于是說:“你覺得呢?”
“他們剛下班。”岩倉回答。
“我也這麽想。”
飯店員工邊聊天邊走到檢查點停下來,拿出他們的證件,過了一會兒,安保人員便放行了。在平常,他們都會直接開車進出飯店的地下停車場,不過自從安保人員到了以後,所有職員的車子就隻能停在飯店周圍的路邊。
楊峥和岩倉暗中跟着兩名員工走出安保人員的監視範圍,到了飯店側面的一條街上,等員工走到車子前,迅速從後方出現打昏他們。兩人拿了鑰匙,打開車位行李箱,把不省人事的員工塞進去,拿走他們的證件後,便将行李箱關上。
五分鍾後,他們出現在飯店前方的檢查點,以免讓後方的安保又看到想通的員工證件。他們順利通過檢查點,終于進入了萬國飯店。
“我們的目标,是高峰會會場的空調系統轉接處。”楊峥一邊說,一邊跟岩倉迅速穿過大廳。岩倉受理還拿着塔娜給他們的筆記本電腦。“他們應該會在那裏使用擴散器。”
在這個時段,寬廣且調高的大廳裏根本沒什麽人,隻有各國安保人員以及飯店職員,與會的重要人物全都在房間裏,不是睡覺,就是準備幾小時後就要開始的高峰會内容。
“安保人員一定也有相同的想法,”岩倉說:“所以,在到那裏之前,我們都不會有事,然後就會有安保人員開始詢問我們。”
“我也想到這一點,”楊峥說:“我覺得可以利用一下我的身體狀況。”
他們順利通過飯店俄主要區域,然後穿越飯店内部裝飾用的庭院。高峰會的巨型地點就在庭院另一頭。他們進去後,往下走了三段階梯,借着岩倉打開筆記本電腦,兩人一起查看平面圖,确定到了正确的樓層。
“走這裏。”岩倉合上筆記本電腦。
他們才走不到五十米,就聽見一個嚴厲的聲音說:“再往前踏一步,你們兩個就死定了。”
楊峥跟岩倉慢慢轉身,看見一個穿軍方工作服、佩戴着鎮暴裝備的大明安保。他上前一步,檢查他們的證件,然後松了口氣,移開手上的沖鋒槍,不過還是緊緊皺着眉頭。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維修檢查。”楊峥說。他想起國家能源公司的貨車,還有塔娜筆記本電腦裏的資料:“冷卻系統離線了,我們要去幫忙能源公司派來的人。”
“你們走錯區了,”安保人員指着另一個方向:“走回你們來的轉角,先左轉,然後再左轉。”
“謝啦,”岩倉說:“我想我們是搞混了。我們不常來這一區。”
他們轉身要離開時,楊峥突然失去重心,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整個人倒在地上。
“搞什麽?”
岩倉趕忙過來,解開楊峥的襯衫。
“老天!”安保人員向前傾,看見楊峥身上的傷口吓了一跳:“他怎麽搞成這樣的?”
岩倉手往上伸,抓住安保人員的制服用力下拉,讓他的頭重重撞在混凝土地面上。楊峥站起來時,岩倉已經脫掉了安保身上的制服。
“他的尺寸跟你差不多。”岩倉将裝束遞給楊峥。
楊峥穿上制服,岩倉則将失去意識的安保拖到隐蔽處。
突然,動作探測器的警報大作,他們馬上沖向空調系統的轉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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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耶夫想,是時候解決阿薩諾夫了。從他發現自己受不了阿薩諾夫的軟弱起,就一直醞釀期待着這一刻。
有一次,阿薩諾夫告訴他說自己不是恐怖分子,他隻是想讓同胞得到屬于他們的東西。這種幼稚的想法,簡直就是緻命的缺點。阿薩諾夫根本就不是一個革命者,而是一個僞裝成革命者的民族主義者。
阿薩諾夫覺得自己的理想很崇高,但事實是,不關他要錢、要同伴活得釋放,或者謀求車臣獨立,都會被視爲恐怖分子。别人隻會在意他用的手段,而不是他的初衷。如果得不到他想要的,他就殺人,不關對象是敵人還是老百姓,對他來說都沒有差别。他播下的種子就是恐怖,而他的收獲就是死亡。
因此,西拉耶夫要阿薩諾夫帶幾名手下到供應高峰會會場空氣的空調系統轉接觸。計劃有了小小的變化。本來跟他們三個一起去的應該是尤裏,但尤裏是西拉耶夫最好的手下,他絕不會允許尤裏跟着去送死。
于是西拉耶夫拿出了自己的權威,逼迫着阿薩諾夫接下了差事。他們的計劃時刻表非常緊湊,沒有多餘的時間可浪費。
“我們開着國家能源公司的貨車出現後,就隻有整整三十分鍾的時間,”西拉耶夫說:“根據上次的試探,過了三十分鍾後,安保就會前來檢查。”他看着說表:“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隻剩二十四分鍾可以完成任務。”
阿薩諾夫帶着手下離開時,西拉耶夫盯着其背影,對身旁的尤裏說:“你知道,這是我們跟阿薩諾夫的最後一面了。”
尤裏吹了聲口哨,輕佻的說:“我早就受不了那個混蛋了。”
阿薩諾夫掌握着小組的控制權。他們有個重要的工作,而他要确保他們完成這件工作。他們經過轉角,看見站在大通風口的護栅前的安保人員。
他們沒有停下腳步,直接走向他。
“停下來!”安保人員舉起沖鋒槍。
他們停在安保前方。“我們是國家能源公司的人。”阿薩諾夫先用土語,看見安保一臉茫然後,又用漢語說了一遍。
安保皺着眉頭:“這裏又沒有空調。”
“我知道沒有。”一名手下突然抓住安保的槍,抓着安保的頭去撞牆。
安保正要倒下,阿薩諾夫接過沖鋒槍,用槍托猛擊早已昏迷的安保人員。
他們打開護栅,将安保拖進通風口,然後一個接一個進去。最後進去的,再把護栅拉回原位。
他們爬行了一段,到了交叉處。前方有個垂直的通風井。他們拿出繩索等工具,用一根鋁管橫過垂直的通風井上方,再将繩子垂下。阿薩諾夫将繩子分别繞過左右大腿,然後雙手一抓一放輪替着,讓自己以穩定的速度下降。接着,他趕到繩子發出些微震動,就知道其他人也跟着下來了。
抵達第一個轉接處,阿薩諾夫突然停住。他拿出小手電筒,照着通風井的牆面,上頭有幾套垂直的纜線和電線,而在這些線的中間,有個東西正閃爍着微光。
“熱感應器。”他擡頭說。
在他上方的一個手下是個電子專家。這家夥拿出鉗子和一條兩端有夾子的跨接線。小心避過阿薩諾夫爬到下方,停在感應器剛好能偵測到的範圍之外,踢出一腳,讓自己移動到牆面,穩穩抓住一條纜線。他的手指翻找複雜的線路,剪掉其中一條,用跨接線夾住,然後找出另一條線,割開外面的絕緣體,夾上跨接線的另一端。
“搞定!”
他們進入感應器的範圍,但沒有觸動警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