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第501章 芯片

“我這是在哪兒?”曹毓文用僅存的左眼打量着四周,他站的位置差不多是房間的正中央。房間不大,大概隻有五平米,用堅固而粗糙的鋼筋混凝土砌成。屋子裏有一張式樣老舊的醫用檢查台,一個小小的不鏽鋼洗滌槽,那排低矮的儲藏櫃上整整齊齊的放着一盒盒乳膠手套、棉簽、消毒液,還有各式各樣的醫用藥水和工具。

此前足足一周時間裏,他一直被蒙着眼睛,在颠沛流離中度過。大多數時候是在乘車,其中一次車子應該開上了滾裝輪,再之後他被送上了飛機。被人從飛機上帶下來的時候,他的頭上還套着遮眼的頭罩,但他感覺到了熱氣與粗粝的沙塵。不過他暴露在炙熱和沙塵下的時間很短,緊跟着他被塞進了一輛卡車,沿着平整的坡道開了半個小時,然後炎熱的氣息突然消失無蹤。曹毓文猜他是進了一條隧道。再之後他下了車,走了大概有一千米,然後被丢進了這個房間。

房間沒有窗戶,曹毓文倒不覺得意外,因爲他估計這裏已經深處地底。但究竟是哪兒呢?顯然他所在的地方是沙漠性氣候,但并不是真正的沙漠,因爲沙漠中根本無法修建底下設施。那就應該是氣候炎熱的多山地區。根據他被看守押着一路走向醫療室時聽到的回聲來判斷,這座地下設施規模相當大。所以,它肯定坐落在遠離人煙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曹毓文想到的有幾個,比如索馬裏,比如阿富汗、巴基斯坦,但他無法根據飛行時間準确判斷自己所在的位置。但毫無疑問,不論是索馬裏、阿富汗還是巴基斯坦,這地方一定處在邊境某個三不管的地帶。山勢崎岖毫無法紀可言,整片區域處于各個部落的控制之下,而這些部落背後的資助者則是全世界最危險的恐怖組織。

思索間,他聽到了鎖栓滑動和房門打開的聲音,轉身就看到一個戴着眼鏡的矮瘦男人走了進來。他的皮膚很粗糙,梳成背頭的黑色頭發醜得要命。曹毓文認得他,就是這個家夥挖掉了自己的右眼球!他憤怒的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沖上去将其撕碎,但目光掃到那家夥身後兩名荷槍實彈的看守,他深吸一口氣,放棄了這一毫無意義的想法。

“曹桑,我想你一定想殺了我。”佐藤次仁醫生微笑着站在那裏,目光在曹毓文右眼罩着的眼罩處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欣賞自己的傑作。“如果我是你恐怕也想這麽幹。”

“你要是我就好了。”

聽到這個回答,佐藤次仁臉上露出虛僞十足的笑容:“我進來這兒是想看看你的身體狀況。”

“你把我的右眼挖出來的時候,也是想看看我的身體狀況?”曹毓文壓抑着怒火說。

兩名看守從佐藤身後閃身出來,槍口比劃着示意曹毓文靠向牆腳。

佐藤次仁泰然自若的說:“我需要你的右眼,這你很清楚。我需要把你的視網膜移植給紮克善。沒有你身上的這個部分,他不可能騙過FIC的視網膜掃描,也不可能成功的冒充你,無論我給他做的整容有多逼真。”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通過薄膜一樣也可以僞裝虹膜。但這太不安全了,不是麽?紮克善要扮演你,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就算挖了我的右眼也沒什麽用。”曹毓文冷哼一聲說。

“我們知道,FIC的備用總部啓用了DNA驗證。”佐藤次仁故作苦惱的皺了皺眉,随即舒展開來,得意的笑着說:“不過别擔心,雖然紮克善不是你的孿生兄弟,但他早就通過了DNA檢測。我猜你一定想知道這是爲什麽吧?”

被俘,然後接受右眼摘除手術,術後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天時間。右眼安着自己視網膜的家夥如果被FIC發現是冒充者,那早就該發現了。面前的佐藤次仁不可能是這副得意洋洋的嘴臉。那麽,冒充者真的蒙混過關了?他是怎麽做到的?

曹毓文思索着,他暗暗重複着自己的座右銘。沒有任何系統是絕對安全的;隻要有人就會有漏洞。FIC的DNA檢測系統曹毓文參與了該項目的建設,那是完全獨立的一個系統,使用的也是單獨的服務器。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爲了防止有内鬼入侵服務器篡改裏面的數據庫。

而FIC嚴苛的數據管理程序,又防止了單個人員接觸三項人員識别系統數據庫的可能。這樣基本可以杜絕有人冒充FIC内部人員侵入FIC的可能。

等等,篡改數據庫?

一瞬間,曹毓文想到了。FIC内部一定有一個紮烏爾·西拉耶夫安排的内鬼,那家夥肯定能接觸到DNA數據庫。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DNA可以通過篡改來蒙混過關,但這些人依舊需要自己的指紋與右眼。

“看起來你已經想到了?”佐藤次仁開心的笑了起來,比起折磨曹毓文的身體,他更喜歡折磨曹毓文的心理。他滿意的揚了揚頭,下巴點着一旁的檢查台說:“現在你爲什麽不到檢查台那邊?我想看看你的眼窩愈合的怎麽樣了。”

曹毓文知道自己隻是案闆上的一塊橡皮泥,随便對方怎麽把自己揉扁搓圓。他放棄了無謂的掙紮,乖乖躺在了檢查台上。在兩名看守的護衛之下,佐藤次仁用手術刀剪開了曹毓文右眼處的眼罩,仔細檢查着曹毓文血肉模糊的右眼窩,嘴裏啧啧有聲。

“太糟糕了。”佐藤對眼窩的狀況很不滿:“白白糟蹋了鄙人的好技術。”

佐藤在洗滌槽裏洗了手,戴上乳膠手套,開始清理傷口。“我估計你已經适應了單眼視力。”佐藤處理傷口的時候動作果斷麻利,這是他的習慣。

“我有個想法。”曹毓文說:“你爲什麽不把那個什麽紮克善的右眼給我裝上?”

“這是個好問題,讓我想想。”佐藤醫生沉思了一下,認真的說:“因爲沒人爲你付醫藥費。”麻利的給曹毓文的右眼打好繃帶,罩上眼罩,佐藤摘掉手套說:“曹桑,我勸你還是安心的待在這裏吧,沒人能幫到你。”

……

黑海,米卡伊洛号。

裕子與米拉攙扶着楊峥從後門溜出診所,沒有取車,而是一路走着上了米卡伊洛号——一艘往返伊斯坦布爾與伊利切夫斯克之間的滾裝船。上船之前楊峥就清醒過來,恢複了行動能力,這讓兩女都松了口氣。楊峥看着略有些單薄,但實際上這幾年他正變得愈發強壯。七十五公斤的體重對于兩個女人來說是一個大問題。

這艘船沒什麽人乘坐,他們毫不費力的買到了頭等艙。房間裏有窗戶,自帶衛生間。客艙的牆壁刷成白色,牆壁有些向内傾斜,地上鋪着磨損很嚴重的木地闆。房間裏有一張床,一張窄小的桌子,兩把椅子,還有拉門式的衣櫥。

安置好楊峥之後,裕子猶豫再三,還是離開了。她要返回敖德薩繼續等待張明澄。而讓她原本不放心的因素——米拉,因爲楊峥的蘇醒,裕子也不再将其當做問題。

裕子離開後沒多久,随着汽笛聲,米卡伊洛号離開碼頭,朝着黑海對岸的伊斯坦布爾駛去。

“快躺下。”米拉将外套往椅子上一丢,取出彎針與縫合線。“傷口肯定又迸開了。”

楊峥如釋重負的躺下來,他覺得渾身上下火燒火燎的疼。紮烏爾·西拉耶夫那家夥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旦纏上就别想将他甩掉。他現在懊悔萬分,早不暈晚不暈,偏偏在宰掉紮烏爾之前暈了過去。而兩個女人……楊峥多希望那一刻的裕子還是曾經的裕子。但他知道,如果裕子還是曾經的裕子,那她要宰掉的肯定是自己而不是西拉耶夫。

“那家夥到底是誰?”縫合傷口的米拉問。

“紮烏爾·西拉耶夫,伊姆蘭·西拉耶夫的兒子。”楊峥有些虛弱的說。

“伊姆蘭的兒子?怎麽會?”不了解事情經過的米拉很迷惑:“我之前接到上級電話,指派我配合這個人。他的暗語完全正确。”

“讓我猜猜。”楊峥說:“給你打電話的是曹毓文?”

“沒錯。”

“而且隻有電話,沒有任何行動授權文件。”

“是。”米拉說:“他說這是一次黑色行動,要配合清道夫清理魚目。”清道夫、清潔工,泛指FIC幹髒活的特工。魚目,取自魚目混珠,指的是内部叛徒。

“當時曹主管的語氣很強烈,不容置疑。說行動授權會在随後發給我。”

“你被騙了。”楊峥歎息着說:“我們都被騙了。”

“怎麽講?”

“曹毓文是冒牌貨。”楊峥平靜的說着,絲毫不理會米拉張大的嘴巴:“十一天前曹毓文領導的行動小組在羅馬尼亞境内失去聯絡,局裏派我去調查。我花了幾天時間,找到了那夥人的營地,潛進去救出了他。但這個時候,他已經被掉包了。”

“怎麽可能?”

“本來我也覺着這個假設很荒謬。”楊峥看着米拉說:“但有了你的話,這個假設越來越貼近真相了。”

“那又跟紮烏爾有什麽關系?”

“綁架曹毓文的就是紮烏爾·西拉耶夫。”楊峥眯着眼說:“紮烏爾,或者他背後的伊姆蘭一定在謀劃一個大陰謀。他們不止是想用核武器襲擊大明,還想從内部徹底搞垮FIC。”

“上帝啊。”米拉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想了想,說:“我們應該提醒局長。”

“局長?”楊峥苦笑着說:“你覺着局長是相信你,還是相信一手提拔起來的曹毓文?”

沒錯,楊峥一直保持着高光率。他的身份在大多數人眼裏十個迷,但了解内情的都知道他是一個孤膽英雄。這種角色放在電影裏一定很受歡迎,老百姓都喜歡這個。但放在現實中就不是這樣了。FIC的上上下下,包括招募他的曹毓文在内,都喜歡那些真正的無名英雄。他們恪守着信念與規則,悄無聲息的完成着上級下達的任務,從不在人前曝光。

在所有人眼中,特工楊峥絕對是異類中的異類。盡管楊峥完成了很多不可能的任務,但他身上依舊打着定時炸彈與不信任的标簽。

“别想了,如果冒牌貨僞造出我有出賣組織的證據,戴禮榮那家夥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派出清潔工來解決掉我。”

剛剛從事間諜工作沒幾個月的米拉很難接受這一切。她站起身,低頭看着楊峥說:“我們的組織竟然……”

“你搞錯了,米拉。”楊峥冷靜的說:“FIC從來都不是我的組織,也不是你的組織。我爲我的上級工作,你也一樣,而不是爲局長或者局裏任何一個人效力。曹毓文也一樣。按照FIC嚴格的規範,沒人能越級處理問題。”

米拉被楊峥的話震得呆住,随即沉默着爲楊峥處理傷口。而楊峥則陷入了另一場沉思,他必須搞清楚在敖德薩所發生的一切是怎麽回事。

裕子偷來的高加索犬把阿利耶夫吓尿了褲子,那家夥把知道的一切全都吐露出來。楊峥相信他當時絕對不敢撒謊,所以他的話可信度很高。

阿利耶夫隻是個小角色,俄國解體烏克蘭獨立之際,阿利耶夫開始從事這種半黑不白的勾當。買賣情報,偶爾充當一回軍火掮客。阿利耶夫被某個熟識他的土耳其人收買,受命在自己找上門的時候拖延住自己。然後自己被阿利耶夫指向了羅坦,一個在事件中極其無辜的軍火販子。

而之所以是羅坦,很可能是因爲阿利耶夫在羅坦那邊有線人,這樣通過線人他就可以将自己的行蹤反饋回去。所以出現了在海邊的那次有預謀的刺殺。

緊跟着是第二次,紮烏爾·西拉耶夫那家夥在所有線索都斷掉的情況下,居然又在診所找到了自己。烏克蘭這麽大,紮烏爾怎麽知道自己會在那個診所?巧合?現在的楊峥絕不相信任何巧合,因爲巧合往往都是陰謀的表現。

繼續分析,那個土耳其人應該是紮烏爾那邊的,而紮烏爾與冒牌貨之間存在關聯。當土耳其人——阿利耶夫——羅坦這一線斷掉之後,理論上講楊峥已經擺脫掉了紮烏爾。那對方怎麽會找到自己的?單純的分析?冒牌貨?

楊峥想到了什麽,突然抓住了米拉的胳膊。他驟然的舉動吓了米拉一跳。

“米拉,去把我的槍套拿來。”

“什麽?”

“快去!”

米拉停下動作,從衣櫥裏拿出了槍套。雙肩槍套裏放着兩把手槍,一把是繳獲的馬卡洛夫,另一把則是可以在飛機上攜帶的塑料手槍。

楊峥抽出塑料手槍,用最快的速度拆解開來,然後在一堆零件中找尋着什麽。很快,他從彈夾底部找到了一個東西,是一張芯片,可以用于衛星定位。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就是這個小東西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老兔子把窩修在廢棄的防空洞簡直就是神來之筆,有銅線包裹着的防空洞可以隔絕一切電磁訊号。也是因此,那兩天自己才沒被找上門。

楊峥神色凝重的朝米拉晃了晃手中的芯片:“丢掉,越快越好。我我可不想在伊斯坦布爾繼續遇到紮烏爾那條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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