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那頭一言不發,迅速挂斷了電話。很快,大約十幾秒鍾之後,紮烏爾的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短信裏寫着地址、電話以及一個女人的姓名:米拉·卡普特洛娃,她在半年前接受FIC招募,成了FIC烏克蘭情報站的站長。
她所在的情報站就在敖德薩,所以紮烏爾開着車很快就找到了她。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陌生人讓米拉有些迷惑,但紮烏爾看到了那隻隐藏在門後的右手,他猜米拉的手肯定不會空着。
“你找誰?”
“送包裹,來自伊斯坦布爾,之前打過電話了。”紮烏爾熟練的說着暗語。
米拉朝着紮烏爾的身後瞥了幾眼,讓開身子:“進來吧。”
紮烏爾走進去,房門關上,他立刻看向米拉的右手,她的右手裏握着一把餐刀。借着陽光的反射紮烏爾能看到餐刀鋒利的刃口,很顯然,在必要的時候餐刀就會變成鋒利的匕首紮進陌生人的脖子。
米拉的表情很有迷惑性,如果紮烏爾不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很可能被那迷惑性的表情欺騙過去。米拉踱步到餐桌邊,繼續用那把餐刀爲面包抹上黃油。
“我們得盡快出發,目标已經逃出了敖德薩,上頭不允許他活着離開烏克蘭。”
米拉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着手中的動作:“起碼等我吃完早餐。”
紮烏爾皺了皺眉頭,壓抑着怒氣,坐在了沙發上。他打量着房間的陳設,老舊,又有一點溫馨。牆壁上挂着一些照片,其中有米拉大學畢業穿着學士服的照片,還有她穿上一身白衣在手術室門口與一名男醫生的合影。
“你是護士?”
“醫生。”淡淡的回應了一句,米拉拿起面包,就着溫咖啡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半晌,米拉吃掉了面包,突然問:“我需要知道目标的詳細信息,然後我會叫我的人——”
“沒有其他人。”紮烏爾打斷了她的話:“隻有我們兩個。”
“隻有我們?”
紮烏爾點點頭:“放心,我一個人就能對付目标。而且目标還受了很嚴重的傷。”
米拉聞言若有所思,紮烏爾讨厭繼續浪費時間,更讨厭米拉思考問題。如果不是來不及調集手下,他絕不會跟令人厭惡的FIC女特工合作。
“行了,我們得快點,他随時可能逃出去。”他看了看時間:“我們得在伊利切夫斯克第一班輪渡離崗之前趕到碼頭,他肯定會往那兒走。”
米拉結束了沉思,說:“我覺得不會。我熟悉那裏,伊利切夫斯克碼頭上有一家診所,如果目标真的受了很重的傷,我想他最需要的肯定是治療自己的傷勢。”
紮烏爾這輩子沒聽過女人指揮,包括他的母親。但米拉的确說得不錯,于是他煩躁的說:“不管怎麽樣,現在都得出發,你打算穿着睡衣出門嗎?”
米拉瞟了他一眼:“給我五分鍾。”
十分鍾後,他們駕上了車。悲劇的是,紮烏爾的車在敖德薩清冷的早晨熄了火,再也無法發動。于是他不得不坐上了米拉的車,一輛俄國産的莫斯科人,而且還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規模龐大的伊利切夫斯克港俨然是一座小城。這裏的建築外觀醜陋,大多是低矮的平房,還有許多巨大的貨倉和簡倉、冷庫、集裝箱碼頭,以及姨太太架設在駁船智商的浮式起重機。
港口西面,停着幾艘拖網漁船,有的在卸下戰利品,有的在檢修。依着黑海邊的一個天然海灣修建而成的港口近似弧形,由七個吞吐貨物的碼頭組成。六個碼頭負責運送鋼材、生鐵、棕榈油、木材、蔬菜以及各種液态油和化肥,其中一個碼頭上設有巨大的谷物自動輸送站。第七個碼頭停泊的都是貨輪和滾裝船。
滾裝的意思是車輛開上開下,船中央有巨大的空間可以承載大型集裝箱火車和牽引挂車直接開上去。滾裝船的上方建築則是乘客、船員待的地方。紮烏爾看着第七個碼頭,見輪渡還沒開始,他稍稍松了口氣。
港口聯合診所就在三号碼頭與六号碼頭之間,三層樓的建築沒什麽特色,外觀設計秉承着俄國人适用、批量建造的理念。米拉将車停在診所旁邊,熄掉了引擎。
“我一個人進去,這樣保安就不會問這問那了。”他看着紮烏爾說。
她正準備打開車門,紮烏爾抓住了她的胳膊:“我覺着我們最好還是一起。”
米拉盯着他的手看了一會兒,一眼看到了手腕上方從袖口露出的紋身,看起來像是一條蛇的尾巴。“你應該聽我指揮,我認識裏面的人。”
紮烏爾咧嘴笑了:“既然你認識,保安肯定就不會問這問那,對不對?”
蛇形紋身與嚴重的不信任态度,讓米拉警惕起來:“你有什麽問題麽?”FIC對招募的特工有着苛刻的條件,其中一條就是身上不能有鮮明的特征,尤其是紋身。“如果你有問題最好現在就解決,我們在執行外勤任務。”
“我知道我們在幹什麽。”
“你别忘了,我才是這兒的情報站長。”
“沒錯,但我是主管派來的清道夫。我想電話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的任務是配合我的工作,找到目标。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米拉盯着紮烏爾,胸口起伏加速,突然說:“你結過婚沒有?”
“結過,又離了。離得很開心。”紮烏爾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她總是喋喋不休,抱怨這抱怨那。三年前的一個晚上,喝多了的紮烏爾送她躺進了棺材,于是他自由了。
“難怪!”米拉惱火的說:“看來你不太喜歡女人。”
“不,我隻是不喜歡那些把自己當男人的女人。”紮烏爾強調道。
米拉狠狠一甩,掙開了紮烏爾的手,推門下車。副駕駛的紮烏爾緊跟着也下了車。
“對了,你是從哪個訓練營畢業的?”
紮烏爾愣了一下,反問:“你呢?”
米拉毫不在意的回答說:“薩羅尼加。”那是FIC設在希臘的訓練營。
紮烏爾想了想,說:“我是在密雲。”
米拉驚訝的望了他一眼:“密雲?據我所知那是餘主管在負責。”
“是。他還在負責那裏。”
米拉不再說話,臉色緩慢的陰沉起來。紮烏爾的答案大錯特錯!首先,海外招募的特工絕對不會送到密雲訓練營,那裏隻屬于本土招募的特種戰術行動小組,海外特工更多的任務是收集情報,完全沒必要去密雲;其次,餘秋既不是密雲的負責人,也從沒在那裏待過。
兩人并肩走向診所,米拉面無表情的低聲說:“把嘴閉緊,别害得我暴露身份。”話是這麽說,但她知道身旁的陌生人已經暴露了身份。
……
十分鍾前。
裕子打開門,粗魯的推着楊峥往前走。保安見狀立刻就迎了上來。
裕子舉起了自己的證件:“我是安全局的列娜科娃上尉,他是我的犯人,受了槍傷,需要立刻治療。叫你們最好的外科醫生來,他腦袋裏有很重要的情報。”
保安瞥了一眼證件,從軍隊退役的保安從沒見過真正安全局證件是什麽樣,但裕子身上的軍服絕對是真的。于是點點頭,讓開說:“上尉,這邊請。”
保安沖着一名護工喊了兩句,後者立刻火急火燎的跑了進去。
保安領着他們倆穿過幾條走廊,到了一間空着的診察室,這地方看着和醫院的急診室差不多。
“上尉,醫生很快就來,您可以先休息一下。”說着,保安抽出了自己的橡皮棍,惡狠狠的盯着楊峥,隻要楊峥稍有動作,保安絕對會毫不遲疑的砸過去。“老實點,豬猡!”
雖然冷戰已經結束了,但三十幾年的習慣,還是讓保安對東亞面孔的楊峥恨之入骨,雖然他完全不知道楊峥究竟做過什麽。
五分鍾之後,一名頭發雜亂的醫生慌裏慌張的闖了進來,說了聲抱歉,然後沒好氣的開始爲楊峥檢查傷口。
就在這個時候,米拉與紮烏爾走進了診所,坐在了院長的對面。
“是有這麽一個患者,身上有三處槍傷,十分鍾前剛送來。”院長揮手讓彙報的護士離開,面向兩人說:“但他是被一位安全局上尉押送過來的,不太可能是你們要找的人。”
“安全局上尉?”米拉重複了一嘴。
旁邊的紮烏爾已經興奮起來:“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得由我們來判斷。”
米拉看着院長說:“三處槍傷?東亞人種?”
“沒錯,不是明國人就是美國人。”院長說:“右臂、腹部、右腿都受了槍傷。之前縫合過,可能試圖逃跑,縫合的傷口迸開了線。”
“那我得去看看。”米拉隐晦的朝着院長打了個眼色。
“我們一起去。”紮烏爾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恨不得現在就抽出手槍。
“不行,這可不太明智。”米拉立刻反對。
院長贊同的說:“我看也是。惹惱了安全局的上尉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随你怎麽說。”紮烏爾不爲所動:“反正我得一起去。”
“你這是逼着我叫保安。”院長惱火起來:“安全局的上尉根本就不認識你,她就算把你槍斃了我都不吃驚。但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在發生在診所。”舊俄體制下的秘密警察讓所有人聞風喪膽,哪怕是現在,院長依舊保持着對秘密警察的敬畏之心。
米拉站起身:“我去更合适,首先我本人就是一名外科醫生。我去看看,你留在這。”說着,推門而出,朝着診察室走去。
PS:昨日通過作品感言請假了,不知道爲什麽作品感言沒顯示。大概說一下,昨日突然急性腸炎,上吐下瀉,頭暈耳鳴渾身冒冷汗。家中就自己一個人,一直等到晚上老婆回來,喝了藿香正氣水才緩解。晚上又看了《盜墓筆記》,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尼瑪說好的一個億投資呢?九千萬都買劇本了吧!我隻想對三叔說,WHATAREYOU弄啥類!
昨日身心備受折磨,是以罷工一天。
今日先放出兩章,看樣子不是下午就是晚上還能放出一章,算是補上昨天的了吧。所以,求推薦票、月票、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