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月看了眼徐思甜,緩緩說道:“畫了一點。”她真的沒有那個心情畫漫畫,有時候坐在電腦前一整天,都畫不了幾筆。心靜不下來,怎麽畫都不覺得滿意。
她甚至不自覺的把自己的感情帶入漫畫中,讓整個漫畫的味道都變了。這種變化連自己都能看的出來,敗筆自然是不能發出去的。
“你還在煩心嗎?”徐思甜問道,“這麽久了,你有想好要怎麽辦了嗎?”
她住在這裏也快半個月了,經過這麽久的治療,林西月的病情至少要好轉一些才對,她每天都會試探性的問了林西月一些問題,然後跟以前作對比,看林西月的情況。
主要是爲了做到不動聲色,不然能跟病人溝通,讓病人主動配合,效果會好的多。
林西月看着徐思甜,又看了看花香,一臉苦惱,有些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沒關系,你想說什麽就說,我們都是朋友。”徐思甜鼓勵林西月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說出來。
她早就看出來林西月是個内心比較封閉的人,不愛表達自己的想法,顧廷修能打動她,兩人談戀愛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充分說明顧廷修是很用心的。
花香也不禁多看了兩眼:“跟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林西月又看了看兩人,最後像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開口:“我覺得我有些奇怪,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我好像不能确定顧廷修到底有沒有跟易詩詩在一起,你說這會不會是我心裏不想承認,所以下意識的騙自己了?”
聽聞林西月的話,花香面露喜色,這是個好現象啊。那天的事情,完全是夢一場,花香十分确定。
徐思甜神情自然,說:“你慢慢回憶一下,仔細回憶一下當天的事情,有沒有可能這隻是你做的夢,難道你沒有發現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嗎……”
徐思甜催眠了林西月,要治好一個人的精神問題是不容易的,改變是潛移默化的。林西月的病根在于看見她媽媽跳樓的事情,雖然後來了解是逼不得已,可對于林西月來說,那天的情景是難以忘記的,不然她不會總是夢到那一段,而且每次都不太一樣,這說明她想改變那件事,但她做不到,她就隻有做夢,一次又一次想要阻止梁憶鳳跳樓,但卻沒有一次成功過。
一天來的各種打擊更是加深了林西月的病情,而流産更是刺激到林西月,讓她的病情全面徹底的爆發。
時間是撫平傷口最好的良藥,可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給林西月了。
徐思甜也聽說了林西月流産的時候,大家對她的關心,關心是可以緩解病人的情緒,可對于林西月來說,大家的關心反而給她了壓力,如果什麽都不做,放任她痛哭幾場,把情緒釋放出去了,也許就不會爆發的那麽嚴重。
不過,幸好爆發了,不然大家随都注意不到,不知道哪天就會發生更嚴重的事情。
按理說心理醫生在治療的時候,最好不要有外人在場,可花香不放心,徐思甜也沒有辦法。
通過催眠,一方面緩解病人的壓力,一方面給病人以安撫。雖然也有以暴制暴的做法,但對林西月這種心裏略脆弱的人來說,根本行不通,所以徐思甜的工作進展就變得漫長。
催眠結束後,徐思甜會讓林西月小睡一會兒,這樣林西月就根本不會察覺。
又過了一會兒,林西月醒來,她并沒有發現時間流逝多少,感覺就好像是眨眼一瞬間一樣。
“真的是這樣嗎?”林西月反問,又忍不住開始回想那天的情景。
原本她覺得清晰的畫面,在這些天變得逐漸模糊起來,林西月一直以爲是時間久了開始記不清,可她沒想過,這會是夢。
“畢竟那天的事情你最清楚,你慢慢想把。有時間還是把漫畫先畫了吧。”徐思甜笑眯眯的說,順便轉移了話題。
不然若是林西月追問起來,漏了陷就麻煩了。林西月發現了跟自己認知不一樣的東西,會讓她大腦開始糾結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最後反而會讓林西月陷入混亂。最好的做法就是讓她自己明白,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等夜晚再畫吧。”
林西月微微一歎,本來夜晚是很适合她畫漫畫的,那個時候心容易靜下來。但最近不一樣,一到夜晚,她就知道顧廷修在隔壁的别墅裏,會忍不住去想他在做什麽,會不會又跟易詩詩聯系。
而且身在畫室,會讓林西月不自覺的回頭去看,仿佛一回頭,就能看見顧廷修坐在那裏,安靜的看書。
至今,林西月的電腦裏還保存了那幅畫,爲了不被顧廷修搶走,林西月根本沒告訴顧廷修,畫好後一直保存在電腦裏,也沒有打印出來。
那天的陽光似乎都格外的溫暖,照在顧廷修身上金燦燦的,把顧廷修身上不可一世的貴氣烘托的那麽優雅又自然,與生俱來,渾然天成,瞬間有種隻可遠觀的感覺。可在林西月看來,那是會讓她砰然心跳的畫面,怎麽都忘不了,那畫面就好像在腦海裏生了根一樣。
“好啊,我可是很期待呢。”
徐思甜也不催,半點不給林西月壓力,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讓林西月放松、再放松。偶爾也會用放松、尋找靈感的名義,拉着林西月在花園裏逛逛。總呆在家裏,對林西月的病情沒有好處。
盛世花園值得誇贊的一點就是綠化相當好,在這鋼筋水泥的城市裏實屬不易,綠化好空氣自然就好,尤其是清晨,清新的空氣讓人心醉。這個時候,徐思甜經常拉着林西月出來慢跑,适量的運動對緩解精神壓力也是很好的。
再配合合理的膳食和藥物治療,林西月的病情再緩慢的好轉,今天就是突破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