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林西月半天才反應過來,看着這既眼熟又陌生的房間,很是迷茫?她不是把這裏賣了嗎?怎麽會又出現在這裏?苦想了一會兒,林西月依稀記得,昨天後來好像遇到了顧廷修,再然後呢,她居然想不起來了。
起身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隻穿着内衣,外套哪去了?不會是昨天顧廷修趁着自己睡着了,對自己做了什麽吧?林西月的腦海裏忽然就閃過這樣的念頭。就算顧廷修對她做了什麽,那爲什麽是在這裏?周詩瑩如果知道,肯定也不會答應吧?
房間裏并沒有林西月的換洗衣服,洗漱之後,林西月隻能又穿上昨天的衣服。出了房間,走到樓梯旁,才發現顧廷修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顧廷修還在?她不是在做夢?林西月皺起眉頭。
下面的顧廷修仿佛察覺到林西月的視線,擡頭看了林西月一眼,眼神裏森森寒意。
直凍的林西月哆嗦了一下,仿佛突然間全身僵硬,不會下樓了。顧廷修的眼神分明在說,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過來。”
盯着手中報紙的顧廷修,眼角瞥見林西月沒有動作,催促了一聲。
該來的總會來。本着這樣的原則,林西月咬咬牙,走下樓。心中想着,顧廷修應該不會再用上回那種方式來懲罰她了吧?如果要懲罰,他昨天夜晚就會收拾自己了。想着,林西月就覺得自己有底氣多了。
下了樓,林西月沒敢靠的太緊,離顧廷修至少一米以上,站定,問:“昨天是你把我帶過來的嗎?謝謝。”
“林西月,給你一分鍾,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顧廷修擡頭,目光如炬,緊緊的盯着林西月。
仿佛一股無形的壓力,頓時就壓的林西月喘不過起來。解釋,顧廷修要聽什麽解釋?是昨天爲什麽喝酒嗎?
“我不是故意喝醉的,昨天遇到一個流、氓,硬灌着我喝的,不過後來那個流氓被送進警察局了。”
說到最後,林西月的語氣輕松起來。
顧廷修涼涼的掃了林西月一眼,他要的是這個解釋嗎?還是這女人故意顧左右而言他?
他爲了她,一次次的打破自己的原則,爲了她,一次次的犯賤。
如今,隻是想聽到一個解釋,就這麽難?
顧廷修忽然不想聽解釋了,在林西月這裏,他的自尊已經無限拉低,都快掉到地上了。
盡管顧廷修沒說話,林西月還是從顧廷修的眼神裏察覺到,他很生氣,也很不滿意,他要的不是這個解釋。
賣房子?還是算計他?
林西月終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問題,可是她該怎麽說?
就在這時,顧廷修突然站起身,眼神較之前更加冰冷,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從今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顧廷修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他對林西月很失望,失望透頂。不該對林西月抱有期待的,真的不應該啊!
沒來由的,林西月心裏一陣慌亂,她有個很強烈的念頭,她覺得如果現在就讓顧廷修這麽離開的話,她一定會後悔的。
“對不起,是周詩瑩威脅我,如果不幫忙騙你,她就不會買我的房子,也不會讓我把房子賣掉。”
顧廷修腳步未停,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原來他在林西月的心裏,竟然比不過一套房子,虧他還一直把她當做寶貝來看,對她的事情格外上心。現在細想,他的所作所爲,豈是用犯賤兩個字就可以概括的?林西月傷害的,是他的一番心意。
“我需要錢,我需要很多錢,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吼完,林西月泣不成聲。她很努力的想爲父母報仇,可結果她隻有這個辦法了。哪怕希望再小,她都不能放棄。她怎麽不知道她的行爲會傷害到顧廷修,可是她沒有别的選擇。
“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是我是真心實意向你道歉。等我了了這個心願,你就是讓我去死,我也絕無怨言。”
林西月急急忙忙的說,她不知道怎樣做,才可以讓顧廷修心裏舒服些。她很愧疚,但她不後悔。
顧廷修的腳步停了一下,沒有回頭:“你的命,不值錢。”伴随着一聲輕笑,顧廷修打開門,離開。
門,“嘭”的一聲關上。
屋子裏,林西月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她如鴕鳥般躲着,就是不敢見顧廷修,可今天顧廷修卻将這一切撕開,逼着他們兩個不得不面對這一切。
林西月很難過,她知道自己傷害了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她不傻,顧廷修爲她做了那麽多,點點滴滴,她都知道,這反而讓她更難過,覺得自己罪大惡極,罪無可赦。
顧廷修步履匆匆下了樓,腦海裏還想着林西月的話,她如果缺錢,爲什麽不找自己?她明明可以不這樣做的?就算她賣給周詩瑩,她同樣可以選擇打電話告訴自己一聲,可她沒有。林西月騙了他兩次,他不敢确定這是不是林西月的苦肉計。
一切的一切,足見他在她心裏,根本沒有任何地位,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
所以,她的命,他不要,也要不起。
從此以後,天各一方,她的一切都跟她再無瓜葛。而他,要學會收起自己的心。
林西月一直哭,哭到沒力氣,哭到再沒有眼淚,才停下來。她不知道明明已經賣給周詩瑩的房子,爲何确實顧廷修帶着她進來,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屬于這裏,所以她得離開。
景秀園距離林西月現在住得出租屋很近,走了一會兒,林西月就回到了“家”,重重的摔在床上,眼淚又不争氣的落下來。一想到顧廷修離開時那決絕的背影,林西月的心就狠狠的疼起來。
是她傷害了他,自食惡果,她這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