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西月從滑雪道上摔下去,顧嫣然被吓到了,半晌都沒動作。
而許池,被顧廷修一腳踹飛後,也跌落在滑雪道上,但是他運氣好,翻了一滾,直接跌出了滑雪道,反而沒有什麽危險。
“叫救護隊!”
顧廷修猛然回頭,嚴肅的對還愣在那裏的顧嫣然大吼一聲,然後直接跑下了滑雪道。
滑雪道上出現了這樣嚴重的事故,已經沒人再往下滑了,所以顧廷修飛奔下去,也無人阻攔。
林西月躺在雪地裏,面朝下,一動不動。顧廷修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眼睛裏閃耀着熊熊怒火,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他發誓,如果林西月有個三長兩短,他定要許池,不!整個許家血債血償!
明明是不到百米的距離,可顧廷修卻覺得漫長的恍若一個世紀,他恨不得立刻就飛奔過去,來到林西月的身邊。
回過神的顧嫣然,立刻就找了工作人員,讓他們通知救護隊過來。
在滑雪場出現一些小意外是很正常的,所以北川滑雪場一直都有救護隊員待命,有突然狀況,才能及時的趕赴現場。
顧廷修單膝跪在地上,擔心自己随便碰林西月會讓她傷上加傷,所以隻是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看着,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看到林西月面朝下,擔心會影響林西月的呼吸,顧廷修也隻是用手把周圍的雪扒開,然後緊緊的盯着林西月。
心底很是慌亂,之前新聞裏還說有人在滑雪的時候摔傷,成爲植物人,他很害怕看見這樣的林西月。再怎麽生氣,顧廷修也不願意看見林西月受到一點傷,他甯願受傷的是自己。
摔下來的那一刻,林西月隻覺得天旋地轉,腦子很慌,她想抓住什麽讓自己停下來,可她沒做到,反而撞上了什麽東西,又繼續向下滾。
林西月覺得自己頭暈腦脹,想要吐,又覺得渾身痛,痛到她快無法呼吸了。
突然間,呼吸仿佛變得暢快起來,林西月猛然吸入一大口。
“咳咳……”
林西月咳嗽出聲,腦海裏仍舊一團糟糕。
一向鎮定自若的顧廷修,這一次是真的慌了,臉上也是不帶任何掩飾的擔憂,盯着林西月。
“林西月,你快醒來!”
在林西月的耳邊,顧廷修不斷的念叨着,心裏焦急的催促林西月趕緊醒過來。猛然間聽到林西月劇烈的咳嗽起來,顧廷修立刻擔憂轉爲欣喜。咳嗽說明清醒過來,清醒就代表腦子沒摔壞。
此時的顧廷修已經顧不得跟林西月生氣,滿心就想着,還好她沒事。
“西月,你怎麽樣?”
頭昏昏沉沉的疼着,腦海裏像演電影一樣不斷的閃着片段,各種聲音一起襲來讓她連聽覺都遲鈍許多,朦朦胧胧中似乎聽到一個違和的聲音,但是她卻聽不清楚說了什麽,甚至張了張嘴,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全身上下都疼的厲害,尤其是腳踝,痛的她出了一身的汗,可她卻隻能趴在那裏,等大腦漸漸的恢複。
“西月?你還好嗎?”
得不到林西月的回答,顧廷修不放心的又追問一遍。
這一次,林西月聽到聲音了,聽得很清楚,甚至能聽出來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可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誰能幫幫她?她不想這樣趴着,感覺好難受。怎麽辦?她還是想要吐。胃裏翻江倒海,她覺得自己連吐的力氣都沒了。
“西月?”
顧廷修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去碰林西月。
林西月努力的好幾次,緩緩睜開眼睛,隻看見自己面前有一道模糊的身影,黑乎乎的顔色,看不清楚是誰。她的頭昏的厲害,連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救護隊在得到通知後,已經快速的向這裏趕來,因爲受傷的不隻一個人,所以分成了三對。救護人員擡着擔架,林西月這邊又離的最遠,所以好一會兒才趕過來。
專業的救護人員趕到後,其中一個救護隊員就向顧廷修詢問起來:“先生,你沒有移動這位小姐吧?”
“沒有。”
顧廷修搖頭,仍舊盯着林西月,他知道林西月聽到他的聲音了,她的視線也有看向他,可是她的眼神是模糊渙散的,仿佛看不清楚他這個人,顧廷修的心沉了沉,拳頭又握緊了。
“沒有就好。”
救護人員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專心的檢查林西月的情況。
“沒有傷到頸椎,小心的把人反過來,擡上擔架。”
救護人員檢查後,就對旁邊的同事說道。
聽到救護人員的話,顧廷修的心也稍微放了放,沒有傷到頸椎就好。
被翻過身,台上擔架的時候,林西月又朝着那個模糊的身影看了一眼。她知道那個人不會是許池,難道是顧廷修?林西月又覺得不太可能,顧廷修很氣她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麽。
然而,那個模糊的身影不再說話,林西月也被擡頭,沒法再看了。
顧廷修随着醫護人員走上來,臉上的表情仍舊難看。
顧嫣然看到自己哥哥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後擔憂的問:“哥,她怎麽樣?”
“不知道。”
顧廷修的聲音有些啞,雖然沒有跟過去,但視線卻緊緊的跟着林西月。
顧嫣然也不再說話,現在的情況,好像說什麽都不對。
回答了顧嫣然的問題,正要跟過去的顧廷修,腳下一頓,轉身丢下一句話,這才離開。
“我跟過去看看,你自己回去,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自己考慮清楚。”
顧嫣然還背着大大沉沉的滑雪袋,悻悻的摸摸鼻子,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不忘警告她!顧嫣然心裏相當不痛快起來,可又無法忽視顧廷修的警告。
“那你怎麽辦?”
顧嫣然沖着顧廷修的背影喊了一聲,可顧廷修根本沒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