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軒轅旻應該是不會讓麗妃爲後,麗妃對他的價值還不至于用一國之母作爲交換。可這些人的上奏,怎麽說在朝堂之上應該也會亂一陣子,何況還是在樂妃娘家失勢之時。”白陌嘴角微微上挑,目光之中是屬于老鷹版的尖銳。
“你爲何要讓齊國亂起來。”君少昊目光微眯,直直的盯着白陌。
“如果我說,我想讓齊國滅亡呢?”白陌殘忍的挑眉道,目光亦好不退讓的看向君少昊。
白陌的話語讓君少昊重重一定,似乎一點也不相信白陌口中會說出這一句話。片刻之後,卻是揚唇一笑道:“你不會忍心讓齊國的百姓流離失所,所以,你斷不會讓齊國滅亡。因爲一個國家的滅亡是由殘骸白骨堆起。”
“君少昊,我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善良。”白陌目光似又陷入一片白霧之中,望着那白茫茫的屋頂,目光幽幽,望不切實。話語出口,卻像是那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般,一聲一聲飄蕩在這屋中。
君少昊看着白陌,眸子一縮。其實有些事,他也明白,她有往事,而這些往事是她身上一道抹不去的一道傷疤。好比她胳膊之上那兩道死亡谷荊棘所傷的疤痕,不是他不心疼,也不是他不問。是他知道,這兩道傷疤的存在定是與她過去有關,若是她的過去有的不過是傷疤與疼楚,他甯可永遠不知道,也不忍心看那傷疤再次出血。
“在這片天下,你若善良,必然是要被吞噬殆盡。人善被人欺,這句話并不是假的。”君少昊輕笑道,伸出手,輕輕彈了彈白陌的腦門,看着白陌的目光更是輕柔似水:“你若太善良,指不定我還得擔心,你被人欺負了。”
白陌瞧着君少昊的樣子,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在你眼中我還是一個壞女人。”
“可你這壞女人卻是比所有人都要善良。”君少昊一笑,其實,她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這顆心,比誰都軟,比誰都懂得寬容,所以,他怎能放心她一個人。
白陌眉頭微皺,怎麽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别扭。
看着白陌又陷入自己的冥想之中,君少昊無奈一笑,可目光之中卻是無法掩去的柔情:“你所說的事,我會幫你辦妥。許嵘的事,我恰好手裏也有些他的把柄,将他的事情推到軒轅旻面前,這也不難,你且過個三五日,靜觀其變便是。而上奏之事,麗妃的父親也不是吃素的,怕是先前許嵘之子的那件私鹽的事也是你做的,這麗妃那裏隻要你跟她随意一忽悠,她定會讓她父親聯合官員上奏的,到時候再讓我認識的幾個也請奏一下,軒轅旻必然會惱怒的。”
聽到君少昊知道自己和麗妃早有往來,白陌緩緩搖了搖頭,對于君少昊的智謀更是佩服:“幸好你不是我的敵人,不然我任何的心思都要被你看穿了。”
“放心,若你是我的敵人,我自當俯首稱臣。”君少昊拱手作揖道。讓他對她下手,還不如直接讓他棄馬投降來的快。
“啧啧啧,堂堂衛國戰神,煜王君少昊,就這般簡單投降了。”白陌挖苦道,可眼中卻是布滿了笑意,滿是甜蜜。
“你說,若我對你下手了,你不理我了,這不比捅我一刀還讓人難受。”君少昊故作可憐道。
白陌頓時語塞,忽然覺得,這人還是她先前認識的那一個冷酷寡言,就事論事之人嗎?果然人不可貌相,保不準他就是一個悶騷。
君少昊自然不知道白陌此刻在心中暗自排腹說他是悶騷,若是知道了,他絕對要郁悶不已了。沒有人說過不能化作繞指柔啊!
因爲這好歹是齊國皇宮,君少昊自然不能多呆,長長的囑咐了她一番,才在白陌的趕人之下才願離去。
白陌也郁悶了,君少昊也無非二十五六,怎麽能碎煩的跟大叔一樣。
白陌坐在梳妝台邊的椅子上,距離那日禦花園白虎事件之後也過去了五日,或許因爲那時她說的話過于傷人,這軒轅旻這幾日倒也不曾來過。這對于她來說更是省卻了應付的麻煩,自然是高興的很。
而君少昊也正如他答應的一般,将許嵘貪污受賄,買賣官爵等事一一挖了出來。這幾日,連這後宮都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之中,衆人紛紛猜測皇上會怎麽處置許嵘,會如何處置樂妃。
若是讓人知道,這所有事件的罪魁禍首倒是悠閑自得的看着窗外雲卷雲舒,尤其是樂妃,保不準要被活活的氣死。
“姑娘,麗妃娘娘正往這邊走來。”
麗妃過來了?白陌眸子一亮,看向門口的鵲兒,略微思索了下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外面,就裝作不知道她來就好。”
“是,姑娘。”鵲兒點了點頭,便也出了去。
白陌嘴角一勾,這麗妃果然忍不住,如今樂妃娘家出事,她自然是樂的很。可若是想一舉将樂妃扳倒,也不是簡單的事,所以她一定回來找她,卻沒想到她這麽快就來了。
“麗妃娘娘,到!”
一聲呼喊,門被打開,白陌故作急切的走到門口,瞧着眼前雍容華貴之人,行禮道:“民女白陌,見過麗妃娘娘。”
“起來吧。”麗妃親切的走上前,扶起白陌:“沒有外人前,無須如此多禮。”說罷,便是目光朝身邊的宮女看去:“你們且出去。”
“是。”麗妃随從的宮女齊齊出了去,将門帶上。
白陌也給麗妃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不知娘娘今日前來,可是因許尚書之事?”
“姑娘聰慧,一猜便中。”麗妃坐在太師椅上,接過白陌遞來的茶,贊賞道,随即眉頭一皺,似有萬分苦惱一般:“這許尚書的事怕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開的,單一買賣官爵便是流放之罪。”
“既然許尚書難逃此劫,娘娘爲何還如此愁眉不展。”白陌故作不解的看去。
“白陌,你也别與本宮裝傻。你定是知道本宮這次前來,爲的不是許尚書的事,爲的是那樂妃。”麗妃目光銳利,直直的朝白陌看去,可到了最後,目光一轉,卻是有些帶着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