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李忠,這到底算什麽?
“李将軍,别來無恙。”白陌将心中的無力和無奈壓下,抱拳一笑道。
“未曾想過,在戰場之上,足智多謀,英姿飒爽之人會是一介女流,果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啊!”李忠贊歎到,奈何那狹長的雙眸裏卻是不盡其然。
“将軍過贊了。”白陌心下隻想快快離去,卻也明白,如今碰到李忠,李忠怕是會将她在越城之事告知與軒轅旻,她是再也無法拖日子了。
白陌沒有想錯,隻是漏算了一人。
“李将軍。”那渾厚的嗓音從身後傳來,白陌頓覺頭皮一陣發麻。
待白陌看清那人的面容,僅有的那一點點希望也不複存在,她怕是不用等李忠将此事告知軒轅旻了。
“蕭統領,你不是在保護皇上,怎會在這裏?”李忠見到蕭子濯,有些驚訝道。
“方才在小屋前碰見兩刺客,追着其中一人,可沒想到那人卻有這江湖上少有的煙霧彈,将我給甩開了去。”蕭子濯無奈說道,眼中帶着一些自責,待走到李忠身旁,掃了白陌一眼,指着白陌問道:“此人是誰?”
“這人,便是皇上邀請入宮的衛國白郎将,也是那楚皇之徒。”李忠說道。
“哦~”蕭子濯眸子一亮,不似方才的随意,認認真真的将白陌打量了一番,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解,挑眉一笑道:“你就是破了你八卦陣,用火攻打退我軍之人?”
“正是。”白陌也不謙虛的應道。
“皇上宣旨,你卻随那衛國煜王私自過來,将這衛國與齊國倒是攪了個一通亂。眼下,皇上就在這裏,你且随我過去。”蕭子濯雙眸微眯,看着白陌的目光中帶着一種老鷹的尖銳。
白陌擡頭,毫不回避的目光直直對上蕭子濯的視線,也将蕭子濯看的确實。此人國字臉,輪廓分明,一雙濃黑劍眉,炯炯有神的雙眸昭示着此人面對困難毫不膽怯之心,高挺的鼻梁,雖不是如軒轅旻那般好看的面容,倒也不失器宇不凡四字。
“好。”白陌颔首一笑道。遇到李忠,她便知道她是躲不過了,而被蕭子濯發現,今晚她是定要與軒轅旻一見了。
白陌跟在蕭子濯的身後,重新回到了那小屋。眼下的小屋,被兩三層的士兵把守,陣仗比剛才更加大。
“你且在這裏等等,我先去通報一聲。”蕭子濯看了眼白陌,冷冷道。
“有勞蕭統領了。”
蕭子濯進去沒一會,便是從屋中傳來讓她進去的聲音。
白陌心下打起了精神,緩步進去。剛一跨入門檻,那一入眼之人,褪去了龍袍,脫去了戎裝。一襲青衫,似而是一翩翩公子,如玉的模樣。依舊是這般青衫明眸,隻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草民白陌,見過皇上。”白陌跪倒在地,行大禮道。
“草民?”軒轅旻眉頭微皺,輕笑問道。
“衛國郎将一職,早于上月已被褫奪,白陌如今隻是一介布衣。”白陌拱手恭敬道,頭微垂。
“這事,朕也聽說了。”軒轅旻想了想,面上依舊挂着一抹讓人看不透深意一笑,随即又笑着問道,面上雖笑,卻給人一種不威而懼之感:“朕邀請你來齊國,你卻與煜王私自前來,音訊全無,将衛國和齊國攪的一團亂了。”
白陌早已想到軒轅旻會問這個,在來的路上早已将說詞,想好:“皇上邀請白陌,白陌自當是倍感恩寵,隻是白陌一直身處衛國,對于齊國風情絲毫不知。若如此莽撞的來到齊國,對其一概不知,怕也是對齊國的一種不尊重,方才與煜王相約,沿途也好看下齊國風情。也不至于到了齊國,如那懵懂不知的鈍兒一般,惹人笑話。”
“你這話說的,倒是朕誤會了。”軒轅旻目光微垂,看着下面跪着的人,笑容依舊淡淡。
“白陌不敢,是白陌自作主張,讓皇上操心,白陌甘受懲罰。”白陌頭又低垂了幾分。
聞言,軒轅旻輕笑出聲:“其實這事也是因朕而起,若非那拟旨的太監,誤将朕說将你入宮的話語,理解成娶你之意,怕也不會生出這麽多事端,也不會讓你被迫降爲一介庶民。那一太監也被朕關入掖庭,倒是讓你委屈了。”
“原來先前那道聖旨竟然是件烏龍之事。皇上也切莫自責,郎将之位,白陌也未曾放于心上,若是今日沒有碰到李将軍與蕭統領,白陌本打算明日入宮向皇上請罪。”白陌順着軒轅旻的話語說道,可這理由倒是好像,拟旨的太監怎會知道她是女的,又豈會錯會其意,這軒轅旻既然想将事情推掉,她便順着。
“起來把。”軒轅旻向前擡了擡手。
“多謝皇上。”白陌起身。
“你身爲女子,卻愛穿男裝,這倒是一件稀奇之事,與這世道恰好相反。”軒轅旻微微一笑道。
軒轅旻的意思,白陌怎會不明白,是說她有違世道,颠倒雌雄。原本她便有想換回女裝之意,隻是今夜特殊,才穿男裝,眼下自也順着軒轅旻的意思,點頭附和道:“白陌穿男裝,隻是因爲出門在外,男裝比女裝更是方便。此番,來到越城,該看的也看了,自然是要換會女裝的。”
“嗯,女子,還是穿女裝好點。”
聞言,白陌也不多說,隻是淺笑着的微垂着頭。
“明日,朕要啓程回宮,到時與朕一起進宮。那日戰場之上,你的功夫實在讓朕難忘,此番來到齊國,也該讓朕盡下地主之誼。”軒轅旻輕笑道。
“皇上言重了,白陌能入宮一看,便是白陌無比的榮幸。白陌的那些功夫,怎能比的上蕭統領,是皇上謬贊了。”白陌颔首一笑道。
“功夫是可以練的,可是聰明卻是學不來的,你說是吧?”軒轅旻勾起一笑,眼中的意味耐人尋味。
白陌隻是一笑,微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