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深吸一口氣,這裏并沒有瘴氣,借着月光看着周圍的石壁。
秦婆婆,秦女,白陌心下似一團亂麻,目光凝重。直覺告訴她,那首古謠定是同秦婆婆有所關聯。或許,君少昊有聽過這首古謠也說不定,想到這個,白陌目光一亮,現在必須要想辦法出去。
白陌朝前走去,在這片殘垣斷壁中兜兜轉轉,卻不見有任何一條路,心下更是心亂如麻。忽然一個倒在地上的石碑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那塊石碑周邊雕刻華麗,其上頭更是刻着一條龍,雖有一半被埋在了土中,經過了風雨風華,可那條龍依舊栩栩如生,宛若是一條真龍出現在你的面前。
白陌看着石碑上的龍,目光越發有些沉重。自古龍隻能爲皇所用,無論平民還是皇親國戚私雕龍者,必要冠山大逆不道之罪,那這石碑上爲何有龍?
白陌用袖子掃去石碑上的泥土,可是石碑上的字因爲常年的風華,已經瞧不太清了,隻能隐隐約約看見一個天字,一個宣字,其餘便是無法辨清了。
天?宣?宣的話或許是那宣貞年号所留,那這天又是什麽?白陌煩躁的撓了撓頭,這秦婆婆也不跟她說說明白,給她留了一大堆問号,真是折磨死人了。
白陌擡頭看了看天色,如今天色已晚,若不找個方法下去,君少昊非得急死了。而且,大晚上的也發現不了,還不如白天再來看看。
如此想着,白陌便也急急的開始找着回去的路,關鍵她連自己現在在哪兒也不知道。
月光漸漸微弱,白陌一邊拿着石頭在經過的樹上刻下記号,一邊借助着星辰來辨别方向。
忽然,眼前出現一大片瘴氣,白陌心下一緊,是喜也是憂。
她是因爲這瘴氣才到這裏,若能出了這瘴氣怕就能到山腳了。可若是被困在了瘴氣之中,怕也是一大麻煩,而且……
白陌回頭看了看方才走過的路,若是必須要經過瘴氣才能來到這裏,明日的她又要如何過來。腦中一道靈光閃過,白陌這才恍然大悟。這些年這裏的人們都不知道風清山上有這麽一片殘垣斷壁,怕就是因爲這瘴氣,那裏才被保護起來,幾百年都未曾被人知曉。
可這秦婆婆倒是厲害,輕易的突破這瘴氣,實在讓她無法不去好奇。
眼下,她唯有先出去再說。而且若要想再來這裏,也是麻煩的很。
白陌目光一頓,出去之後,去越城找到八卦玄冥鏡,救出小葉子再說。反正,那永安城在這山上必然是跑不了的。
白陌深吸一口氣,死馬當作活馬醫,她能進來,就不信出不去。邁出腳步,朝那瘴氣中跨入。
夜晚的瘴氣比白日的更加陰森恐怖,而且月光無非滲透,更加看不清道路,稍有不慎便是跌落懸崖,粉身碎骨。
白陌伸出手,探着路,腳也是小心的向前踩踩,确定沒問題才會向前面走去。
走了不過一刻鍾,卻似乎過了一年,高度的緊張讓神情過于緊繃,白陌小心的走着路,忽然她感覺一道風拂過耳畔,眼前的瘴氣一下子集體的向她這邊湧來。白陌反射性的用手擋住,雙目微閉。
耳畔處似而感覺冰涼的觸感拂過,白陌心下一緊,放下手,正想看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一道急呼的喊聲不由讓她心生一喜。
“小陌,小陌,你在哪兒?”
君少昊的聲音仿佛是冬日裏的一把火,瞬間将寒冷驅逐,迎來溫暖。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白陌連忙高聲呼喊,尋着聲音急急奔去,面上神情終于不像方才一般緊繃。
瘴氣不知何時已經散去,當觸及前面那一熟悉的身影,那一雙焦急的眼眸之時,白陌隻覺心中泛起酸了,不知爲何卻是停下腳步,失聲笑了出來。
君少昊看這白陌,這一刻心終于松了下來,跑過去,一把把白陌摟在懷裏。死死的摟着,好像要将她揉入骨髓一般,死也不願放手。
“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你闖入這山中,當我聽到你被困入在瘴氣中時,我有多害怕。”君少昊說話聲音有些低沉,似是在極力控制什麽,話語出口,莫名多了一份顫抖。
當他下山時,見不到她,原以爲是她自行回去。可随後回到客棧卻不見她,派人去查,才得知她進了山,而且還有可能進了那瘴氣之中,他聽人說過,若進入這瘴氣,必死無疑。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白陌一驚,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君少昊的顫抖,她不知道原來他是如此害怕她出事。不由手環上他的背,輕輕拍着後背,安撫道。
“你怎麽不等我,就進入這山中。”
“因爲,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白陌淺笑出聲。
“你……”君少昊松開了手,目光緊緊的看着白陌那帶笑的眼眸。
“怎樣?”白陌挑眉一笑,目光有些挑釁的看向君少昊。
“你沒說錯,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君少昊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醉人心扉,似酒将心引入一場旖旎的夢幻之中。
白陌微愣,目光有些呆滞的君少昊,随即卻是嘴角一勾,上前環住君少昊的脖頸,牽起唇瓣,在君少昊的耳畔低語道:“你這算是放縱,讓我任意妄爲嗎?”
君少昊感受着耳邊的酥、癢,邪魅一笑,手一把圈緊白陌,頭微垂對上白陌的眼眸:“縱你,寵你,我甘之如饴,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那我若要進朝堂,像個男子一般,參與國家政事,你還會允許我嗎?”白陌看着君少昊,如今她的女子身份早已公告天下,讓女子參與政事,在這片天下絕對是不可能的,何況君少昊雖說權力大,也無法能讓她怎麽做。若他說無法辦到,她也能理解,她這麽說,像是一種挑釁,真正的原因其實連她自己也摸不透。
“好。”君少昊一點也沒如白陌所想一般,隻是淡淡的吐出一字,卻如那夏雷重重震響耳畔。
“喂,君少昊你确定?我可是女子,你要如何讓我參與政事,何況你不過是王爺,也沒這麽大權力。”白陌失聲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君少昊。
“若是你想參與政事,我便會成爲衛國之皇,讓你名正言順參加。”
果斷的話語,白陌實在無法再故作平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君少昊:“你真允許我?要因爲我,争皇位?”
“我說過,隻要你想要,我有的,我便會給你,若你想要的,我沒有的,我也會千方百計給你尋來。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他說話時的氣息落在她的臉上,好似一道清風輕輕拂過她的面容,溫柔漣漪。那一道話似蠱惑心扉的咒語一般,落入耳中,猶如一道鎖鏈将她的心牢牢的箍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