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是準備站在另一側,沒想到這人便是當着衆人的面前将她拉到他那裏去。害得她在這裏也不是,在那裏也不是,享受着衆人的目光浴,還有皇上赤裸裸的打量,内心早就恨不得将君少昊一劍砍了去!這人倒是自在的很,連累她尴尬的很!
“王爺,你倒真是說到做到。”白陌輕聲咬牙切齒道。
“自然,我向來一言九鼎。”君少昊自也知道此刻白陌話中的意思,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卻是另一回事。
“很好。”白陌牽起一笑,可雙眼中卻是濃烈的怒火。君少昊,你給我等着!
一陣馬蹄聲從遠處緩緩傳來,衆人的目光刹那從白陌的身上聚集到遠處緩緩而來隊列中,神情一改,莊嚴的很。
白陌松了一口氣,這被一群人注目着實不符合她低調的本性。
隊伍越來越近,金色的陽光映在那前頭白馬之上的人。龍袍着身,一副器宇軒昂的摸樣,眉眼之中,眼神淡漠的很,瞧不出起伏。鼻若懸膽,雙唇隻是平常的合着,卻像是把世上萬千溫情的話語都酌上了唇瓣。
他騎着馬緩緩過來,似也将時間凝結在看見他的那一瞬。往日的墨青色長袍早已不複存在,如今身穿龍袍的他,仿佛是在她和他之間硬生生的劃出一條深深的溝壑,隔出兩個不同的世界。
想過許多可能,想過或許他是達官貴人,皇親國戚,或是隐士高人,可從未想過,他竟然會是一國之皇。
白央,她的師父,竟然會是楚國的皇上。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白陌隻知呆愣的看着白央,看着白央離她越來越近,卻又似乎離她越來越遠,心沒來由的疙瘩了一下。
原來,他的不告而别,是爲了去登基。
原來,他至始至終都未曾相信過她。
如此想着,白陌不由神情一凝,眸子之中閃過萬千情感,雙唇緊緊抿成一線。
君少昊注意到白陌的不對勁,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沒想到她卻是在看着白央,心下不免升起幾分疑惑,他們兩個難不成有什麽關系?
白央隻是走下了馬,像是沒有看到白陌一般,直直的朝衛皇走了過去:“衛皇,勞煩你特意前來迎接。”
“楚皇,你這是什麽話,你老遠過來,迎接是必須的。”衛皇大笑道,仿佛兩人是親密的好友一般。
白央隻是點了點頭,面上依舊像是沒有起伏般。
白陌看着他,此刻的他,她竟是覺得陌生的很。她認識的白央,會嘲諷她,愛打擊她,卻又護她護的緊,不是眼前這般拒人于千裏之外,給人一種淡漠無法接近的感覺。
“衛皇,言重了,此番前來,本就是爲了兩國友好之意。”白央淡淡的說道,逆光而望,金色的陽光落在他身上,讓人有種生在朦胧之中的感覺。
白央和衛皇相互寒暄了幾句,便是走入皇宮中。
白陌随着人群一步一步走去,隻是目光依舊牢牢的跟着白央。
怪不得,軒轅旻會認識他;怪不得,他會認識君少昊;怪不得,他不願告訴趙赫他們他的名字;怪不得,三年前那些人爲了他,将她逼入懸崖。
楚皇,楚國皇上,多麽高貴的身份。
她的師父,竟然如此高高在上,真好。
君少昊看着白陌,隻是瞧着她一雙眼微眯着,目光自是看着白央,那抹視線像是在控訴,像是在怒吼,又像是在難過,各種情緒交彙在一起。若說她和白央不認識,怕是沒有人會相信?
心中猛的一扯,難不成,她喜歡他?
爲了迎接白央,衛皇自是安排了宴席歌舞。
白陌坐在其中,不再去看白央,隻是一雙筷子拼命的戳着,将碗中的那塊東坡肉戳的成了一團肉泥,仿佛這塊東坡肉就是白央一般。
“你認識楚皇?”君少昊看着白陌,終是忍不下去,問了出來。
“不認識!”白陌狠狠的回答,随即又是戳了兩下碗中的肉泥。她認識的是她的師父白央,不是這高高在上的楚皇。
“當真?”
“自然!”白陌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絲毫與她說的話背道而馳,一點讓人信服的能力都沒有。
君少昊當然沒去相信,隻是别過了頭,一雙眼看向白央,心下有了思量。
“楚皇,屬臣下無禮,你是不是那墨言?”一直在位置上糾結的趙赫,終于憋不住,問了出來。
“趙将軍,别來無恙。”白央淡淡的應道,算是承認了趙赫的話。
“果然啊!楚皇沒想到你竟然是白陌的師父!”趙赫笑道,那本是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瞬間舒展了開來。
趙赫的話語一落,瞬間便是将氣氛吵鬧了起來,位置上的人個個都在竊竊私語了起來。
“楚皇,你是白陌的師父?”衛皇明顯也被驚訝到了,好奇的問着楚皇。
“嗯,原先,無聊時候收的。”說罷,白央便是朝白陌看去。
白陌看着自家師父朝她看來,爲了不讓人瞧出端倪,自是挂着幾分笑容,但是眼中滿是控訴!
“回皇上,微臣曾有幸獲楚皇教導。”白陌站起身來,恭敬道。既然這話題到了她身上,她也沒辦法無視過去。
“好好!”衛皇笑着連說兩個好:“楚皇,你這徒弟可是了不得,果真是名師出高徒。”
“衛皇,過誇了。”白央謙虛着。
白陌瞧着白央心照不宣的樣子,心中恨不得将白央的那層皮給剝去。怕是所有人都會覺得楚皇謙和有禮,引人尊敬,其實根本都是假的,這人本質腹黑的很,嘴毒的很!
“趙赫,你怎會知道這事的?”衛皇也沒忘記源頭,便是問着趙赫。
趙赫自是将那戰場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獨獨省略了君少昊中毒被救之事,這事君少昊特地跟他們交代過,不能說。
君少昊此刻心中也是一片震驚,萬萬沒有想到白陌的師父竟然是白央,更加沒有想到,救他的人會是白央。怪不得她會一直看着他?可是她看着他的視線卻是有些不對頭,不像是徒弟看到師父的欣喜尊敬,倒像是恨不得将其給滅了,莫不是白央從未告訴她身份,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