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思慮了片刻,便是準備出去找找,沒有料到,剛一轉身,身後便是傳來一道急促的氣息。心下一凝,本能性的轉過身,以手爲掌想打去,可入眼的那人,面容在灑落的月光之下慘白十分,白陌連忙把手給收了回去。
“王爺!”
“你……”君少昊目光有些渙散,看着白陌的眸子有些眯成一線,挪動了下唇瓣之後,卻是再也沒有力氣的向前倒了去。
白陌連忙接住君少昊向前撲去的身子,這……難不成方才他一直一個人躲了起來?
忙将君少昊的身子放平,扯開那被她包紮的傷口,衣條之上重新又染上了血液,傷口也沒有絲毫結痂的迹象。
白陌連忙從懷中掏出織沫花,對半撕開,一半用石頭碾磨了下,小心的敷在君少昊的傷口之上,重新将傷口包紮好。
白陌将君少昊的頭抱起,讓他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放在君少昊的肩上,一隻手握着那半朵織沫花。
“王爺,張開嘴?”白陌瞧着君少昊絲毫沒動靜的面容,心下更是急切的很。他若不張嘴,如何将這織沫花的汁液喂給他。
該死的,君少昊别怪她,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張嘴!
白陌想到便是做了,手剛準備點住風池穴,讓君少昊脖子向後仰,強制讓其張嘴之時,手卻突然被一把握住。
白陌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君少昊,卻見他一雙眼直直的向她看來。
“你在幹什麽!”君少昊握着白陌的手加重了力道。
“我?”白陌有些郁悶:“你剛才一直昏迷,我想喂你織沫花的汁液,隻能強制讓你張嘴了。”
“織沫花……”君少昊喃喃自語道,視線朝白陌的手中的織沫花看去,有片刻的迷茫,随即便又看向白陌,帶着探究:“你是誰?爲何救我?”
“我……我是誰?”白陌被君少昊的話語驚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君少昊。難不成胸口一劍,讓他的腦子也糊塗了?
等等……
白陌不由低下頭審視了下自己,才意識到如今頭發散開,衣裳上更是有些破損,一眼看去,根本就是一女子樣,怪不得君少昊要問她,她是誰了。
“你無需知我是誰,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害你。”白陌淺笑道,決不能讓君少昊看穿她的身份。
“爲何救我?”君少昊沒有松開手,也沒有理會白陌的話語,隻是一雙眼依舊直直的看向白陌。
白陌瞧着君少昊一副誓要問出個所以然的模樣,心中有些郁悶,挑眉笑道:“難不成如今救人也需要理由了?”随即卻是戳了戳君少昊胸口上的傷口:“那我若是要殺你,你是否又要問我殺你的緣由了?”
君少昊不語,隻是微皺眉頭,握着白陌的手卻是松了些,一雙眸子依舊看着白陌。
白陌也不多說,隻是将那半朵織末花遞了過去:“另一半我敷在你的傷口之上,這個你将它的汁液擠出來喝下。”
君少昊接了過去,松開了束縛着白陌的手,用力将織末花的汁液擠出喝下。
白陌瞧着君少昊聽話的樣子,遂也撇嘴笑了笑,站起身來,欲準備将旁邊的枯枝類的撿過來,卻沒想到還未站起身來,卻又被君少昊一把抓住了手。
“你是抓人,抓上瘾了?”白陌有些郁悶的看着君少昊。
“我不知你是誰,若不抓着你,你若走了,我豈不是找不到你了。”君少昊說這話時一臉笃定,隻是那面容依舊蒼白的很,憑添了幾許孱弱。
“找我作甚?莫不是要感激我而以身相許了。”白陌雙眼微眯,眼角微微上揚,竟也染上了幾抹桃花,輕笑說道。
君少昊頓了頓,隻知看着白陌,片刻之後,方才有動作,卻隻是點了點頭,眸子裏頭更是盛開了幾分認真:“好。”
“好?”白陌被君少昊的回答愣到,随即噗嗤一聲笑出聲出來:“你莫要傻了!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許了,況且你又不是女子,莫不是要我娶你不成?我可沒錢養你。”
“我娶你。”君少昊看着白陌,一字一句,絲毫不像玩笑話。
聽着君少昊的話語,白陌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罷了,我方才不過是說笑罷了,你莫要當真,何況佛祖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說過,我會娶你,就一定會娶你。你記住,你的相公隻能是我,君、少、昊。”君少昊拉過白陌,讓她的面容正對自己的面前,兩人的臉面面相對,近的似乎連對方呼吸的熱度竟也能明顯感覺到。
白陌看着君少昊,如此的近距離,她才發現原來他的睫毛竟然比她的還要長,還要翹。這一雙琥玻色的眼眸,若是對着其他女子怕是早被迷的魂都沒了。隻可惜,她不是那些人。
“記、不、住!”白陌勾起一笑,回已挑釁。什麽時候開始,她要聽别人的話,走别人安排的路。
“你……”君少昊眸子一瞪,還想說什麽,可大腦又是一股暈眩感襲來,不自主的又倒向白陌。
白陌連忙環住君少昊的身子,眉間深皺。
怎麽回事?他怎會時不時暈眩,方才暈了不到兩盞茶的功夫又醒了,此刻又暈倒,這……
白陌連忙搭上君少昊的脈搏,那時而渙散時而緊湊的脈相,白陌心頓時一驚。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會中毒!
這傷口上也未曾泛起黑血,怎麽會中毒!
白陌冷靜下來,觀察起君少昊的脈相,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面色卻是一點一點陰沉下去。
七夜殺。
誰若中此毒,絕活不過七夜。中毒初,人會時而醒時而睡,到最後便是一睡不醒,直到第七夜,心似被群蟲撕咬,在痛不欲生的折磨中死去。
他到底怎麽染上這毒的?
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君少昊爲她擋下的那一掌,連忙擡起他的手看去。果不其然,在食指指腹處有一暗紅色的圓點。
該死的,這李忠竟然玩陰的!